第425章 酒吧揪出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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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在夜幕裏滲出暗紫光暈,"黑玫瑰"三個鎏金大字被雨霧浸得發黏。
李寶摸了摸領口藏著的微型攝像機,金屬貼片貼著皮膚有些涼——這是宋隊在巷口給他別上的,說"留個底,萬一談崩了有證據"。
酒吧門簾被便衣刑警掀開一角,潮濕的風裹著劣質香水味湧出來。
李寶注意到宋隊落在他後背的視線,像根繃直的線,直到他跨過門檻才鬆了些。
吧台上的水晶燈轉著,把猩紅沙發切成碎金,歐強正背對著門擦杯子,藏藍製服的肩線繃得筆直。
"先生喝什麽?"歐強轉身時帶起一陣檸檬味古龍水,笑容在看到李寶的瞬間頓了半秒——或許是他眼底的青黑,或許是沾在袖口的泥點,總之那抹笑很快洇開,"龍舌蘭?
還是..."
"溫霞。"李寶直接開口。
擦杯布"啪"地掉在吧台上。
歐強彎腰去撿,指節在吧台下攥得發白。
李寶看見他耳尖泛紅,從後頸一直漫到耳郭,像被火燎過的紙。"您說...上海的溫霞?"他聲音發啞,喉結滾動兩下,"我和她...很多年沒聯係了。"
"她上個月在浦東跳了江。"李寶盯著歐強瞳孔的收縮,"被救回來時懷裏抱著個布娃娃,嘴裏念叨"小葡萄沒了"。"
歐強的指尖叩在杯壁上,發出細碎的響。
水晶燈的光斑落在他睫毛上,投下顫動的陰影。"小葡萄是她給孩子起的小名。"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發紅,"六年前她懷孕三個月,說等孩子出生要帶他來西安看牡丹。
結果那天我值晚班,她一個人去興慶宮公園...被摩托車撞了。"
吧台下的腳在不自覺地蹭地,像要蹭掉某種黏膩的東西。"孩子沒保住,她開始發瘋。"歐強抓起酒瓶倒酒,琥珀色液體濺在吧台上,"說我和醫生合謀偷了孩子,說我在酒吧勾三搭四...後來她回了上海,我每個月給她打錢,就當...贖罪。"
李寶摸出手機,調出銀行流水截圖推過去。
屏幕藍光映著歐強驟白的臉,"每月十五號,兩萬塊,持續了五年零三個月。"他指節敲了敲"匯款備注"欄,"上個月突然多了一筆十萬,附言是"別再鬧了"。"
歐強的手按在截圖上,指甲泛著青白。"阮詩詩。"他突然說,"她上個月在監控裏翻到我和溫霞的聊天記錄,拍了照片威脅要發給溫霞的弟弟——那孩子剛考上警校。"
水晶燈的轉速慢了些,投在歐強臉上的光斑凝成暗紅。
李寶注意到他喉結動了動,像是要把什麽話咽回去,又突然吐出來:"阮詩詩在酒吧做兼職,總說我像她死去的未婚夫。"他扯了扯領口,製服紐扣崩開一顆,"我鬼迷心竅...後來她要我離婚娶她,要我停了給溫霞的錢。"
"所以你買了外地號碼卡,用魔音軟件打給郭立、錢剛?"李寶從口袋裏摸出張SIM卡,是技術科從錢剛手機裏提取的,"你知道他們欠了高利貸,知道阮詩詩給他們做過貸款擔保,就用黑牡丹照片刺激他們互相猜忌。"
歐強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響。
便衣刑警的影子在沙發後晃了晃,被宋隊抬手壓了下去。"我沒想殺人!"歐強的聲音帶著哭腔,指節抵著太陽穴,"郭立撞阮詩詩那天,我在後台調監控,想著等他們兩敗俱傷...可阮詩詩不該死的,她那天穿了紅裙子,像溫霞出事前穿的那件..."
他突然頓住,盯著李寶掌心的淡紅印子。"那是收債單上的牡丹?"他聲音發顫,"溫霞發瘋前總說,黑牡丹會索命...她撞車那天,懷裏就抱著朵黑牡丹。"
酒吧裏的音樂不知何時停了,隻剩空調嗡鳴。
李寶看見歐強的製服後背洇出深色汗漬,像朵正在盛開的花。"我本來打算這個月停了匯款。"歐強突然說,指尖摳著吧台邊緣,"阮詩詩說要去上海找溫霞,我怕她刺激到溫霞...所以那天在她酒裏下了安眠藥,想等她睡了再刪照片。"
"可她提前醒了。"李寶接過話頭。
歐強的眼淚砸在吧台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她抓著我脖子喊"你和當年撞我的人一樣",我一推...她就摔下了樓梯。"他抬頭時睫毛上掛著淚,"後來我偽造了郭立撞她的現場,又用號碼卡給郭立發照片,逼他以為是自己殺了人..."
宋隊的腳步聲從沙發後傳來,李寶注意到他摸向腰間的手又放了回去——歐強已經癱在吧台上,像團被揉皺的紙。
"溫霞的孩子..."李寶剛開口,歐強突然直起身子,眼睛亮得嚇人。"那天在醫院,護士說孩子沒保住。"他的聲音突然很輕,"可後來我在監控裏看見,有個穿紅裙子的女人抱走了保溫箱...像極了阮詩詩出事那天的紅裙。"
酒吧外傳來警笛鳴響,紅藍燈光透過玻璃在歐強臉上流轉。
他望著牆上的黑牡丹裝飾畫,突然笑了:"溫霞總說黑牡丹是冤魂變的,現在我信了。"他摸出手機按了免提,通話記錄裏最新一條是"紅姐","阮詩詩死前三天,總對著這個號碼罵"你敢發照片"...和錢剛出事前一模一樣。"
李寶的掌心突然發燙,牡丹印子紅得刺眼。
他聽見宋隊在身後低語"控製住",便衣刑警的皮鞋聲從四麵八方圍過來。
歐強卻像沒聽見似的,盯著手機屏幕輕聲說:"我早該想到的,阮詩詩根本不是什麽癡情女,她和那個紅姐...都是來要我命的。"
警笛聲撞碎了酒吧的寂靜。
李寶看著歐強被戴上手銬時顫抖的肩膀,突然想起溫霞跳江,前說的話:"黑牡丹開了,小葡萄要回家了。"他摸了摸領口的攝像機,裏麵錄著歐強的坦白,卻也藏著新的謎題——那個始終沒露麵的"紅姐",究竟是誰?
歐強被押到門口時突然回頭,目光掃過李寶掌心的牡丹印子。"幫我告訴溫霞..."他的聲音被警笛撕碎,"小葡萄的事,我一定會查清楚。"
門簾在身後落下,李寶望著吧台上未幹的酒漬,那形狀竟像朵正在枯萎的黑牡丹。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宋隊發來的消息:"號碼卡機主找到了,注冊信息是...溫霞的弟弟。"
夜風卷著甜腥氣灌進領口,李寶摸了摸發燙的掌心,突然想起歐強說阮詩詩死前穿的紅裙——和溫霞出事那天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