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歐強的毒計連環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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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隊的警車尾燈消失在街角時,李寶仍站在黑玫瑰酒吧門口。
夜風裹著對麵燒烤攤的油煙鑽進鼻腔,他摸了摸發燙的掌心,那朵暗紅牡丹像要從皮膚裏掙出來。
手機在褲袋裏震動,是宋隊發來的定位——分局檔案室,溫霞弟弟的戶籍資料調出來了。
酒吧裏的燈光突然暗了一瞬,李寶回頭,看見酒保正彎腰調試牆角的電箱。
玻璃櫥窗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倒映裏有個穿紅裙的影子一閃而過。
他猛地轉身,隻看見吧台後那幅黑牡丹裝飾畫,花瓣邊緣泛著冷光,像沾了血。
三天前的傍晚,歐強正盯著阮詩詩塗口紅。
她穿那條酒紅色魚尾裙,鎖骨間的珍珠項鏈是他上個月送的。"郭立今天又說要查賬。"阮詩詩抿了抿唇,鏡子裏的臉白得像紙,"他懷疑我挪用公司錢。"
歐強把冰塊丟進威士忌杯,聽著"哢嗒"一聲脆響。
溫霞在醫院的尖叫突然在耳邊炸響——"你和當年撞我的人一樣!"他捏緊杯壁,指節發白。
阮詩詩發現溫霞懷孕那天,正是他開車送她去產檢,刹車失靈的瞬間,他清楚聽見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你不是想要那套江景房嗎?"他把酒杯推過去,冰塊在酒裏晃出漣漪,"今晚就跟他提,要兩百萬首付。"阮詩詩的睫毛顫了顫:"他要是不肯?"歐強笑了,指腹摩挲她後頸的痣——那是溫霞沒有的。"你就說...說孩子等不及了。"
郭立的怒吼從電話裏炸出來時,阮詩詩正對著鏡子扯項鏈。"兩百萬?
你當我開銀行的?"他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是不是那個小白臉教你的?"阮詩詩捏著手機的手發抖,轉頭看見歐強倚在門框上,食指抵在唇邊。
她突然笑了:"是又怎樣?
他說你根本養不起我。"
那天深夜的雨很大。
阮詩詩摔下樓梯時,歐強數著台階——一階,兩階,第七階時她的後腦勺撞在大理石上,血像朵突然綻放的花。
他蹲下來,把她的手按在樓梯扶手上,指紋清晰地印在銅漆上。
手機相冊裏存著郭立上周在酒吧和陪酒女的照片,他挑了張最曖昧的,用新買的號碼卡發了出去。
"郭先生,阮小姐的手機在我這兒。"歐強對著鏡子整理領帶,雨刮器的聲音透過車窗灌進來,"她讓我告訴你,兩百萬明天到賬,不然..."他看著後視鏡裏自己的眼睛,"不然就把照片發給你老婆。"
錢剛的金鏈子在酒吧燈光下泛著冷光。"郭立那小子最近被女人纏瘋了。"他晃著威士忌杯,冰塊撞在杯壁上,"說有人拿照片要挾,要兩百萬。"歐強擦著吧台的手頓了頓,目光掃過牆上的黑牡丹——溫霞上個月來酒吧時,就是站在這裏說"這花像冤魂"。
停電來得毫無預兆。
歐強在黑暗中摸到錢剛的酒杯,指尖碰到杯沿時,他聞到了熟悉的杏仁味。
等燈光重新亮起,錢剛已經趴在吧台上,嘴角滲著白沫。
歐強彎腰撿起地上的欠條,郭立的簽名是他照著報銷單描的,墨跡還沒幹。
他把欠條塞進錢剛外套口袋,又用紙巾裹著錢剛的手,在杯壁上按了個模糊的指紋。
分局會議室的熒光燈嗡嗡作響。
李寶盯著投影儀上的照片:阮詩詩後腦勺的淤痕,錢剛胃裏的***,郭立手機裏的威脅短信。"初步判斷,阮詩詩因債務糾紛被殺,錢剛可能是知情人。"小吳翻著案卷,"但郭立的指紋在錢剛酒杯上,短信記錄顯示他和阮詩詩當天有激烈爭吵。"
宋隊敲了敲桌子:"重點查郭立的行蹤。"他看向李寶,"你說歐強提的紅姐,號碼卡機主是溫霞弟弟?"李寶點頭,掌心的牡丹又燙起來。
溫霞跳江,前那天,他在江邊見過她弟弟——個瘦高的年輕人,蹲在台階上抽煙,腳邊是盒沒拆的嬰兒服。
暴雨夜的江邊,郭立的皮鞋踩在濕滑的石頭上。
他舉著手機,屏幕亮光照出岸邊的警示牌:水深危險。"紅姐"的短信還在震動:"帶兩百萬來,不然阮詩詩的事就曝光。"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身的瞬間,刀尖刺進了肋骨。
"撲通"一聲,水花濺在他臉上。
歐強看著氣泡從江底往上冒,雨幕裏,那朵黑牡丹的影子在水麵上晃了晃,又碎了。
他摸出手機,最後一條短信發給了自己:"郭立畏罪潛逃,已沉屍。"
李寶推開檔案室的門時,黴味混著油墨味撲麵而來。
溫霞弟弟的資料夾在最下層,照片上的年輕人眉眼和溫霞有七分像。
資料最後一頁是張死亡證明——三年前的車禍,和溫霞當年的事故發生在同一段山路。
手機突然震動,是酒吧老板發來的消息:"歐強說今晚要請你喝酒,感謝你照顧溫霞。"李寶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掌心的牡丹紅得刺眼。
他想起歐強被押走時,目光掃過他掌心的那一眼,像條躲在陰影裏的蛇。
黑玫瑰酒吧的霓虹燈亮了,"黑牡丹"三個大字在夜色裏泛著妖異的光。
李寶摸了摸領口的攝像機,裏麵除了歐強的坦白,還藏著溫霞弟弟的死亡證明。
他不知道紅姐是誰,不知道小葡萄去了哪裏,但他知道——當歐強舉起酒杯的那一刻,所有的謎底,都將在牡丹的陰影裏,慢慢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