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靈肉失控,危機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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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寶盯著樓下關閉的電梯門,後頸的紅痕像是被火烤著一般。
小劉的指甲還掐在他的手腕上,可那溫度卻比他掌心的冷汗還要涼。
“洪雅租老槐樹倉庫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他壓低聲音,目光掃過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路燈光——那光照在小劉揉皺的合同複印件上,把“五十年租期”這幾個字照得發白。
小劉喉嚨動了動,手裏的奶茶杯晃出了水聲:“文件鎖在洪總辦公室的暗格裏,我整理舊檔案的時候碰倒了花瓶,水滲進地板才發現……李哥,我是不是闖禍了?”她的尾音顫抖,鼻尖的紅從凍的變成了著急所致。
趙婉兒抽了張紙巾裹住她發涼的手:“別怕,我們現在就去公司。”她轉頭看向李寶,目光中帶著一股狠勁,“洪雅能在青牛村搞蠍子洞,說不定倉庫裏還藏著什麽,必須在她行動之前——”
“叮——”
李寶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是張遠山發來的定位:“剛查了洪雅的行車軌跡,她和王曉軍半小時前進了恒隆大廈。”
李寶伸手摸向西裝內袋,指尖觸到那串菩提子的紋路後才鬆了口氣——那是他從袁天罡墓裏請出的法器,專門用來禁錮莫小蘭的鬼魂。
青牛村盜洞那晚,莫小蘭的怨氣差點掀翻整個洞穴,要不是這串菩提子,他們根本出不來。
“走。”他把合同塞進隨身包,鑰匙扣上的青銅小劍撞在包扣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恒隆大廈的玻璃門在深夜泛著冷光,李寶的倒影被拉長成瘦高的影子,和小劉、趙婉兒的影子疊在一起,像三根搖晃的蘆葦。
按下電梯按鈕時,他掌心沁出的汗讓金屬按鍵變得滑溜溜的——18樓,洪流公司總部。
在電梯上升的嗡嗡聲中,趙婉兒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你摸摸口袋。”
李寶心裏“咯噔”一下。
他明明記得出門前把菩提子塞進了內袋,可此刻指尖觸到的隻有布料的褶皺。
他蹲下身,看到電梯金屬地板上有一粒深褐色的珠子正往縫隙裏滾,表麵的紋路在應急燈下泛著幽光。
“菩提子!”小劉也彎下腰,指甲刮過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12樓,門打開的瞬間,穿堂風卷著一股腐葉味灌了進來,那粒菩提子“骨碌”一聲滑進了門縫。
李寶撲過去時,電梯門已經緩緩閉合,隻看見珠子在門縫裏閃了最後一下,就像一隻被踩滅的煙頭。
“怎麽回事?”趙婉兒攥住他的手腕,“是不是剛才跑得太急了?”
李寶直起腰,後槽牙咬得發酸。
莫小蘭的鬼魂被菩提子鎮了七天,要是沒了這串法器……他摸出手機照向電梯天花板,攝像頭裏的自己臉色青白,額角的汗順著下巴滴在領口。
“到了。”小劉的聲音像根細針,刺破了電梯裏的沉默。
18樓的走廊鋪著深灰色地毯,李寶的皮鞋踩上去沒有半點聲音。
洪流公司的標誌在前台處暗暗的,隻有總經理辦公室透出一絲光亮。
王曉軍的聲音從門裏飄出來,帶著一種刻意的熱情:“趙小姐要是肯來,我們和光明的合作絕對——”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王曉軍穿著一件深灰色西裝,領帶歪在鎖骨處,看到李寶時瞳孔縮了一下,很快又堆起笑容:“李老師也來了?快請進。”他的目光掃過趙婉兒的臉,在她耳後的珍珠耳釘上多停留了兩秒,“正好,趙小姐和我去見見洪總,有些合作細節得當麵談。”
李寶盯著他喉結滾動的弧度——和青牛村盜洞外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吞咽時的節奏一模一樣。
他想起小劉說的“像看死人的眼神”,此刻王曉軍看趙婉兒的目光,就像餓了三天的狼盯著羊圈裏最肥的那隻。
“合作?”趙婉兒歪著頭,指尖輕輕絞著包帶,“洪總不是向來隻和熟人談生意嗎?”
王曉軍抬手整理領帶,袖口露出一截青黑色紋身——是一朵半開的牡丹,和青牛村村民說的“奪命牡丹”紋路分毫不差。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他想起盜洞壁上那些蠍子,想起莫小蘭臨終前抓著他手腕喊的“牡丹開,魂不歸”。
“趙小姐是光明老總的親侄女,怎麽算外人呢?”王曉軍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洪總在頂樓觀景台等您,那地方視野好,談生意很敞亮。”
李寶的指甲掐進掌心。
觀景台在32樓,整麵牆都是玻璃,要是洪雅在那設了什麽局……他餘光瞥見趙婉兒悄悄捏了捏包側的防狼警報器,突然想起袁天罡手記裏的話:“入局者,需做餌。”
“去吧。”他扯了扯嘴角,“我和小劉在前台等你們。”
王曉軍的笑紋更深了,他側身讓趙婉兒先走,自己跟在後麵,皮鞋跟敲著地麵,“噠、噠、噠”的聲音像敲在李寶心上。
電梯門閉合時,趙婉兒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挑——那是他們約好的暗號:有事就按警報。
李寶摸出手機,張遠山的消息剛彈出來:“老槐樹倉庫監控拍到洪雅今晚搬了七箱東西,封條是……血手印。”他抬頭看向電梯數字,32樓的紅點正在緩緩爬升。
觀景台的玻璃在夜色裏泛著冷光,像一麵巨大的鏡子,映出王曉軍搭在趙婉兒後背的手,正慢慢往她腰上滑。
前台的座機突然響了,“叮鈴鈴”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格外刺耳。
李寶接起電話,對麵是一個沙啞的女聲:“李老師,您要找的菩提子,在32樓電梯井裏。”
他攥緊話筒,聽見背景裏傳來莫小蘭的哭聲,混著風吹過牡丹花瓣的沙沙聲。
電梯數字跳到31、32,紅色的“叮”聲在頭頂炸響。
王曉軍的聲音從電梯方向飄來:“洪總,我把趙小姐帶來了。”
李寶望著電梯門閉合的方向,後頸的紅痕已經腫成了一片。
他摸出青銅小劍握在掌心,劍刃割得掌心生疼——這疼讓他清醒,讓他想起青牛村盜洞底那雙眼,想起洪雅合同上的五十年租期,想起莫小蘭說的“牡丹開,魂不歸”。
電話裏的女聲還在說:“您猜,洪總今晚要開的,是合作會,還是……往生宴?”
電梯裏,趙婉兒的防狼警報器突然響了,尖銳的蜂鳴聲刺破夜色,像一根銀針紮進李寶的耳膜。
他抓起外套往32樓跑,青銅小劍在手裏發燙,映著走廊的燈光,劍身上浮現出一行血字:
“牡丹現,魂不歸,入局者,成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