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驅鬼追魂,公司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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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寶的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急鼓般的聲響,32樓電梯口的電子屏剛熄滅,觀景台的玻璃門虛掩著,漏出一線暖黃燈光。
    他攥著青銅劍的手沁出冷汗,劍身上的血字還在滲著暗紅,像要滴進掌紋裏。
    推開門的瞬間,他聽見洪雅的笑聲——那不該是洪雅的笑聲。
    洪流物資的女董事長正站在玻璃幕牆前,金絲眼鏡滑到鼻尖,眼尾的細紋因為過度揚起的嘴角扯成網狀,“趙小姐!可算把你盼來了!”她的聲音發顫,尾音尖尖的,像被人掐著喉嚨擠出來的,“光明的資質我早看過,今天就簽正式合同,財務室備著公章呢!”
    趙婉兒站在離她三步遠的位置,米色套裝的裙擺被空調風吹得輕晃。
    她指尖勾著包帶,那是李寶教她的“危險預警”動作。
    聽見洪雅的話,她眼尾微垂,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洪總這效率,倒讓我想起我姑說的,洪流是西北最爽快的合作夥伴。”餘光掃過李寶,迅速眨了下左眼——安全範圍內,但不對勁。
    王曉軍不知何時繞到了門後,右手插在西裝內袋裏,指節頂出明顯的弧度。
    李寶盯著那處,突然想起張遠山說洪雅搬的七箱封條是血手印——裏麵裝的怕不是合同,是引鬼的法器。
    “老張,你帶小施去樓下拿合同附件。”洪雅突然轉身,鏡片後的眼睛泛著不自然的亮,“李老師陪趙小姐說說話,咱們談完正事,我讓廚房備了牡丹羹,趙小姐可一定要賞臉。”
    張遠山的眉峰跳了跳。
    李寶知道他在想什麽——半小時前張遠山剛在老槐樹倉庫發現洪雅的“貨物”,現在支開他們,分明是要清場。
    他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張遠山的衣角,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按原計劃,她要的是趙婉兒的生辰八字。”
    張遠山攥緊口袋裏的黃符,喉結動了動:“施麗婭帶著錄音筆。”
    施麗婭已經挽住張遠山的胳膊,發梢掃過他手背:“洪總放心,我和張哥腿腳快。”她衝李寶使了個眼色,那是“監控已黑”的暗號。
    兩人剛跨出門,王曉軍就“哢嗒”一聲鎖上了觀景台的門。
    玻璃幕牆外的晚風灌進來,卷著趙婉兒身上的茉莉香。
    李寶走到她身側,用身體擋住洪雅的視線,拇指輕輕蹭過她包側的防狼警報器:“她要簽合同是假,借你生辰引魂是真。等下無論她說什麽,隻說‘臘月十五寅時’——我在袁天罡手記裏見過,那是破局的假八字。”
    趙婉兒的睫毛顫了顫,指尖在包帶內側快速敲了三下——記住了。
    洪雅突然抓起桌上的紫砂壺,滾燙的茶水潑在大理石台麵,“滋啦”一聲騰起白霧:“趙小姐發什麽呆?簽了合同,我讓人把上個月看中的那批緬甸翡翠送你當見麵禮!”她的指甲深深掐進壺柄,指節泛著青白,像是有另一隻手在背後攥著她的手腕。
    李寶的後頸又開始發燙,那道被鬼爪抓出的紅痕正沿著頸椎往上爬。
    他摸出青銅劍擱在桌上,劍刃折射的光正好照在洪雅臉上——她左側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右側卻散成渾濁的灰,像兩盞一明一滅的鬼火。
    “洪總這麽急,莫不是……”李寶故意拖長聲音,餘光瞥見趙婉兒悄悄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有什麽東西等不及了?”
    洪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右手不受控製地摸向頸間的翡翠吊墜。
    那是半小時前施麗婭“不小心”撞掉的——吊墜裏的菩提子早被調包,現在裝的是張遠山用牛眼淚泡過的引魂珠。
    “小施!”洪雅突然拔高聲音,“把我給你的信封拿過來!”
    門被推開的瞬間,李寶聞到一股腐葉混著牡丹香的怪味。
    施麗婭舉著個紅色信封,指尖沾著些金粉:“洪總給的辛苦費,我可不敢收。”她晃了晃信封,裏麵的紙錢發出脆響——不是人民幣,是陰間用的往生錢。
    洪雅的嘴角咧到耳根,指甲摳進吊墜的扣環:“拿著!拿著!”吊墜“啪”地裂開,一顆泛著幽光的菩提子滾出來,落在李寶腳邊。
    那是電話裏女聲說的“32樓電梯井裏的菩提子”,表麵刻著的“洪”字還沾著暗褐色的血漬。
    “張遠山!”施麗婭突然大喊。
    張遠山從門後閃出來,懷裏抱著個檀木盒子。
    他的額頭全是汗,卻笑得沉穩:“洪總不是說要送趙小姐禮物?我替您把東西帶來了。”盒子打開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迸射而出,照得人睜不開眼。
    李寶聽見洪雅發出類似野獸的嘶吼,她的身體開始扭曲,脊椎骨節“哢哢”作響,原本盤著的發髻“唰”地散開,黑發散亂間露出一道青紫色的勒痕——那是被吊死的人才有的痕跡。
    “是莫小蘭!”張遠山撕開一張黃符拍在洪雅天靈蓋,符紙立刻騰起藍焰,“她上個月在老槐樹倉庫被你逼死,怨氣附在菩提子裏!”
    洪雅的臉開始變形,左半邊還是她本人,右半邊卻腫成青紫色,舌頭從嘴角耷拉下來:“還我命來!還我肚子裏的孩子!”她的指甲暴漲三寸,劃破張遠山的手背,又朝著趙婉兒的喉嚨抓去。
    李寶咬開指尖,鮮血滴在青銅劍上。
    劍鳴聲響徹觀景台,他揮劍斬向洪雅的手腕,血珠濺在玻璃幕牆上,映出一朵正在盛開的黑牡丹——和莫小蘭墳前的一模一樣。
    洪雅的嘶吼漸漸弱了,她癱倒在沙發上,眼睛恢複成正常的棕褐色,卻再沒了焦距。
    李寶摸她的頸動脈,已經沒了跳動。
    “搞定了?”施麗婭的聲音發顫,伸手去關檀木盒,盒底的攝像頭紅燈卻在閃爍——剛才的驅鬼過程,他們本打算錄下來當證據。
    “沒保存。”張遠山撿起洪雅的手機,屏幕顯示“內存不足,錄像未保存”。
    他的臉瞬間煞白,“監控早被我們黑了,現在隻有這盤錄像能證明洪雅是被鬼魂害死的,不然……”
    “不然我們就是殺人嫌疑犯。”李寶的後背浸滿冷汗。
    他看向趙婉兒,她正捂著嘴後退,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觀景台的玻璃上,黑牡丹的影子還在蔓延,像無數隻手在敲打玻璃。
    “先處理屍體。”施麗婭突然蹲下來,把洪雅的手擺成自然交疊的姿勢,“老洪有心髒病史,就說她突發心梗。李哥,你去把劍收起來,別留指紋。”
    李寶攥著青銅劍的手在抖。
    他聽見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王曉軍的皮鞋聲——剛才驅鬼時他跑哪去了?
    “趙小姐!”王曉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詭異的笑意,“洪總說請您去會議室用飯,我帶您過去。”
    趙婉兒剛要開門,李寶猛地拽住她:“等張哥把攝像頭拆了。”他看向窗外,32樓的觀景台離地麵足有百米,晚風卷著牡丹香灌進來,混著若有若無的拖拽聲——像是有人在走廊裏拖著什麽重物。
    施麗婭突然豎起耳朵:“你們聽見沒?”
    眾人屏息。
    那聲音更近了,是布料摩擦地麵的沙沙聲,夾雜著王曉軍壓抑的喘息:“趙小姐,聽話……”
    “住手!”施麗婭抓起桌上的紫砂壺砸向門。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條縫。
    李寶看見王曉軍的西裝褲腳,還有趙婉兒米色裙擺的一角——他正拖著她往安全通道走。
    (下章提示:王曉軍的手掐住趙婉兒的後頸,安全通道的聲控燈隨著拖拽聲次第亮起,照見牆上新貼的“往生宴”海報,而海報照片裏的女人,竟和洪雅右半邊變形的臉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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