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護靈疑凶大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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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麗婭的鞋跟碾過院外的碎石子時,突然踉蹌了一下。
趙婉兒立刻攥緊她的手腕,兩人的影子在月光下疊成一團,像被揉皺的紙。"姐..."趙婉兒的聲音帶著鼻音,"剛才那個...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他為什麽要殺咱們?"
李寶走在前麵,登山鎬的金屬頭磕在青石板上,發出細碎的響。
他回頭時,看見施麗婭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趙婉兒的指甲幾乎掐進她手背——兩個姑娘的臉色在月光下泛著青,像浸在冷水裏的瓷器。
"現在還不清楚。"李寶把登山鎬換到左手,盡量放輕聲音,"但可以確定,是人。"他指了指腳下的泥地,那裏有半截被踩碎的煙蒂,"鬼不會抽煙,更不會在牆上留下指甲印。"他頓了頓,又補了句,"剛才那刀風刮過我耳朵時,我聞到了鐵鏽味——是新磨的刀刃。"
施麗婭的喉結動了動。
她想起黑衣人撲過來時,對方身上有股潮濕的黴味,像久未通風的地窖,混著點淡淡的煙草香。"可他為什麽要針對我們?"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趙婉兒外套的拉鏈,"我們來村裏才七天,連乾陵外圍勘探都沒開始..."
"或許和這宅子有關。"身後突然傳來王大福的聲音。
老村長不知何時跟了上來,布包裏的東西撞出悶響,"這屋子是光緒年間建的,原本是給守陵人住的。
解放後鬧過幾次邪乎事,有人說看見穿黑褂子的影子在房梁上晃,後來就沒人敢住了。"他摸出煙盒,抖了半天沒抖出煙,這才想起剛在鬼屋裏抽完最後一根,"我年輕時不信邪,帶倆小子來拆過房梁——"他突然停住,月光照亮他眼角的皺紋,"後來那倆小子,一個摔斷了腿,一個瘋了。"
李寶的後頸竄起一股涼意。
他想起剛進鬼屋時,房梁上確實有幾道新刻的劃痕,深可見木,不像是蟲蛀。"您剛才說,等派出所的人來了要我們作證..."他試探著問,"是和這宅子的秘密有關?"
王大福沒接話,隻是盯著遠處的林子。
風穿過鬆枝,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李哥!"
一道光束突然刺破黑暗。
張遠山舉著強光手電從林子裏鑽出來,身後跟著錢一多,兩人褲腳沾著草屑,錢一多懷裏還抱著個破陶罐。"可算找到你們了!"張遠山抹了把臉上的汗,"剛才在村東頭老槐樹下發現個盜洞,正想叫你們來看——"他的話突然卡在喉嚨裏,手電光掃過施麗婭發白的臉,"你們...這是怎麽了?"
錢一多的陶罐"當啷"掉在地上。
他兩步跨過來,扯過施麗婭的胳膊檢查:"受傷了?
血呢?"
"沒受傷。"李寶按住他發抖的手,"剛才在鬼屋遇襲了。"他三言兩語說完經過,末了指了指王大福,"村長幫我們解的圍。"
張遠山的手電"啪"地砸在地上。
他彎腰撿起來時,光束亂晃,照得眾人的影子在牆上扭曲成怪狀:"黑衣人?
左撇子?"他突然扭頭看向李寶,"你記不記得文苑說過,她前男友肖文軍是左撇子?"
"文苑?"趙婉兒的聲音尖了些,"那個上個月來村裏拍紀錄片的女導演?"
李寶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他想起三天前文苑離開時,在村委會說的話:"我前男友是搞文物走私的,要是他找過來,你們千萬小心。"當時眾人隻當是玩笑,現在想來,文苑走前特意留下的那盒磁帶,裏麵錄的分明是鬼屋房梁上的刻痕——用唐隸寫的"護陵"二字。
"年齡呢?"王大福突然插話,"那小子衝過來時,我摸了他手腕——骨節硬得像鐵,頂多三十歲。"
"肖文軍今年二十八。"錢一多掏出手機翻相冊,"文苑上次給我看過他照片,寸頭,左眉骨有顆痣。"他劃到一張合影,照片裏的男人穿著皮夾克,左手插在褲袋裏,眉骨處的痣在閃光燈下泛著暗紅,"而且他去年剛從西北監獄放出來,罪名是盜掘唐墓。"
施麗婭的手指猛地扣住樹幹。
她想起黑衣人揮刀時,左眉骨處有塊凸起——當時以為是汗,現在想來,極可能是顆痣。"是他。"她的聲音在發抖,"一定是他。"
"但還不能確定。"李寶按住她肩膀,掌心能感覺到她劇烈的心跳,"得找到實證。"他轉身看向張遠山,"你和一多留在這裏,保護施姐。
我和婉兒回上海,查肖文軍的下落。"
"不行!"趙婉兒突然拽住他衣角,"太危險了!"
"不危險。"李寶扯出個笑,"文苑走前給過我她的聯係方式,肖文軍要是找她,肯定會留痕跡。"他低頭看表,淩晨四點十七分,"天一亮我們就走,趕早班高鐵。"
王大福突然咳嗽起來。
他捂著胸口蹲下,布包滑落在地,裏麵掉出半塊青銅殘片——正是李寶昨天在村西頭土坡發現的唐鏡碎片。"老周頭家的收音機說,最近西安有批唐墓文物在黑市流..."他的話被咳嗽打斷,抬頭時眼眶發紅,"你們...千萬小心。"
"知道了。"李寶彎腰撿起殘片,塞進自己口袋,"周大媽該等急了,先送您回去。"
王大福家的窗戶還亮著燈。
周大媽裹著藍布衫站在門口,看見眾人的影子,立刻小跑著迎過來:"可算回來了!"她攥住王大福的手上下打量,"傷著沒?
我熬了小米粥,熱在鍋裏..."她的聲音突然頓住,目光掃過施麗婭蒼白的臉,"這是咋了?"
"沒事,嬸子。"李寶把王大福扶進門檻,"就是夜裏風大,吹著了。"他轉身時,趙婉兒正站在院門口,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根被風吹彎的蘆葦。
"李寶。"周大媽突然扯住他袖子,聲音壓得極低,"剛才有個男的來問王大福下落,操著外地口音...我沒敢說。"她的手指在發抖,"他左眉骨有顆痣。"
李寶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看向趙婉兒,姑娘正對著手機屏幕發呆——文苑的微信對話框停在三天前,最後一條消息是:"肖文軍可能去了陝西,他想要我手裏的護陵圖。"
院外的雄雞又啼了一聲。
李寶摸了摸口袋裏的青銅殘片,涼得刺骨。
他朝趙婉兒點點頭,姑娘立刻背起背包,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點。
"天亮就走。"他對張遠山和錢一多交代,"施姐的房間窗戶釘死,手機保持24小時暢通。"轉身時,他瞥見周大媽正把院門閂上,門閂的金屬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把未出鞘的刀。
趙婉兒的電動車已經發動。
李寶跨上車後座時,聽見王大福在屋裏喊:"路上小心!"聲音被夜風撕成碎片,散在漸亮的天光裏。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李寶摸出手機訂了最早一班去上海的高鐵票。
趙婉兒的發梢掃過他下巴,帶著點洗發水的清香。
他望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麥田,突然想起鬼屋窗台上的銀戒指——牡丹紋路裏,似乎刻著極小的"肖"字。
車輪碾過鐵軌接縫的聲響裏,李寶握緊了口袋裏的青銅殘片。
護陵圖、肖文軍、鬼屋襲擊...所有線索像亂麻般纏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