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山莊驚魂夜,蘇麗詐屍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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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一刀回到水中央山莊時,後頸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領。
    老槐樹下那截紅繩像根細針,還紮在他視網膜上——小桃的發繩怎麽會埋在那裏?
    他摸了摸懷裏的青銅盒,盒蓋縫隙裏透出的玉鐲寒光,讓他腳步發虛。
    客房的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合上,他脫力般栽倒在藤編搖椅裏。
    窗外的紫藤花被夜風吹得簌簌作響,恍惚間又聽見小桃的聲音:"哥,我在......"對講機裏的電流聲突然在耳邊炸響,他猛地一顫,青銅盒"當啷"掉在地上。
    困意突然湧上來。
    謝一刀揉了揉酸澀的眼皮,迷迷糊糊躺到床上。
    迷夢中,他又回到了下午的廚房——小曼係著藍布圍裙,正踮腳夠高處的瓷盤,腰肢在棉布下繃出好看的弧度。
    他鬼使神差湊過去,手掌剛要碰到那截細腰,頭頂突然炸開吳偉的吼聲:"謝老弟!"
    他驚得縮回手,轉身看見吳偉站在廚房門口,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像淬了冰。"蘇麗說要喝銀耳羹,"吳偉抬腕看表,"半小時後端到客廳。"
    謝一刀喉結動了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晚餐時,他故意把筷子掉在小曼腳邊,彎腰時肩頭擦過她的大腿。
    小曼紅著臉躲開,瓷碗磕在桌沿發出脆響。
    吳偉夾菜的手頓了頓,蘇麗塗著丹蔻的指甲輕輕叩了叩桌麵:"謝先生,我們山莊的規矩,吃飯不說話。"
    湯碗裏的銀耳突然變得黏膩,謝一刀舀起一勺,半透明的膠質裏裹著粒圓滾滾的東西。
    他湊近些——那是顆泛著青灰的眼球,眼白上還沾著血絲,分明是上午在後山看見的死貓的眼睛!
    "啊——!"謝一刀慘叫著打翻湯碗,熱湯潑在手上也渾然不覺。
    餐桌在震動,銀耳羹順著桌沿滴到地上,每一滴都變成小小的眼球,骨碌碌滾向他的腳邊。
    小曼的臉突然湊近,原本清亮的眼睛變成兩個黑洞:"謝先生,你答應帶我去三亞的......"
    "不!
    不是我!"謝一刀連滾帶爬往後退,後背撞在餐邊櫃上,青花瓷瓶"砰"地摔碎。
    碎片裏映出蘇麗的臉,她穿著白天的墨綠旗袍,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嘴角咧到耳根:"還我玉鐲......"
    "救我!
    救我!"謝一刀尖叫著驚醒,冷汗把床單浸得透濕。
    他抓過床頭的台燈,暖黃光暈裏,房間還是原樣——藤編搖椅、雕花衣櫃、窗台上擺著小曼今早插的紫藤。
    他摸了摸臉,掌心全是黏膩的汗,心跳快得要衝出喉嚨。
    "隻是夢,隻是夢......"他念叨著起身,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悶響。
    胃裏空得發慌,他決定去廚房煮碗麵。
    經過二樓走廊時,他瞥見會客室門下漏出一線光——這時候誰會在會客室?
    謝一刀的腳步頓住。
    白天蘇麗就是在會客室"出事"的,護士說她突發心梗,屍體已經送去殯儀館了。
    可此刻那扇胡桃木門後,傳來細碎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翻找東西,又像是......低低的啜泣。
    他喉嚨發緊,手心裏全是汗。
    正要轉身回房,門裏突然傳來一聲:"謝一刀。"
    是蘇麗的聲音。
    他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聲音和白天一模一樣,帶著點江南軟語的尾音,可此刻卻像浸在冰水裏,冷得他後槽牙發酸。
    "進來。"
    謝一刀的腿像灌了鉛。
    他想跑,可雙腳卻不受控製地挪動,手指搭上門把手的瞬間,門自己開了。
    水晶燈在頭頂搖晃,蘇麗坐在主位的紅木椅上。
    她穿著那身墨綠旗袍,脖頸上還戴著白天的珍珠項鏈,隻是臉色比白天更白,眼尾的胭脂紅得刺眼。
    "謝先生,"她笑了,指甲敲了敲桌麵的青瓷碗,"我煮了試心水。"
    碗裏浮著幾片深褐色的葉子,水麵上飄著層油花,散發著古怪的苦香。
    謝一刀想退,後背卻抵上了關緊的門。
    蘇麗的手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掐進他皮膚裏,比白天有力得多:"你答應過幫我找玉鐲的,對嗎?"
    "我......我找了!"謝一刀聲音發顫,"在老槐樹底下,青銅盒裏有半塊......"
    "那是我的。"蘇麗的瞳孔突然縮成針尖,"可你還動了別的心思。
    小曼的腰,是不是很軟?"
    謝一刀的冷汗滴進領口。
    蘇麗的手像冰錐,順著他手腕往上爬,他想掙開,卻發現自己使不出半點力氣。
    "喝了它。"蘇麗將碗遞到他唇邊,"喝了就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苦水灌進喉嚨的瞬間,謝一刀眼前發黑。
    他踉蹌著扶住桌子,青瓷碗"啪"地摔碎在腳邊。
    蘇麗的臉在視線裏模糊成一片,最後聽見的聲音是她貼著他耳朵說的:"等你醒了,就該說實話了......"
    再睜眼時,天已經蒙蒙亮。
    謝一刀躺在會客室的地毯上,後腦勺撞得生疼。
    他摸出手機,手指抖得按不準按鍵,連撥三次才打通張遠山的電話:"張...張師傅,快來!
    蘇麗...蘇麗她......"
    二十分鍾後,紫藤苑的雕花門被拍得震天響。
    俞琛穿著警服第一個衝進來,李寶和趙婉兒緊隨其後,張遠山捏著羅盤,道袍被風掀起一角。
    "人在哪?"俞琛的手電光照到謝一刀,後者正縮在沙發裏,渾身濕透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蘇麗...她昨晚在會客室,讓我喝了試心水......"謝一刀指著地上的碎片,"碗...碗還在那!"
    俞琛戴上橡膠手套,撿起一片碗底:"沒檢測不能碰。"他抬頭看向趙婉兒,"小趙,拍現場照。"又對李寶道:"老李,看看窗鎖。"
    張遠山在屋裏轉了一圈,羅盤指針紋絲不動:"怪了,沒陰氣。"他看向謝一刀,"你確定看到的是蘇麗?"
    "我...我看得清楚!"謝一刀抓住張遠山的袖子,"她穿墨綠旗袍,脖子上的珍珠項鏈......"
    "項鏈?"李寶突然插話,"蘇麗出事時,護士說她戴的是翡翠鐲子,沒提項鏈。"他蹲下來,撿起沙發縫裏一縷長發,"這頭發,和小桃發梢的紫藤花一樣,沾著花粉。"
    謝一刀愣住:"小桃?可我明明......"
    "謝先生,"李寶的聲音沉下來,"你喝的水呢?"
    "全喝了......"
    "蘇麗死了。"李寶突然說,"但昨晚在會客室的,可能不是鬼。"
    眾人安靜下來。
    俞琛的手電光停在李寶臉上:"你是說......"
    "如果這縷頭發是蘇麗的,"李寶捏著那縷長發,"如果碗裏的水有迷藥成分——"他看向謝一刀,"你昨晚看見的,可能是活人假扮的。"
    謝一刀的呼吸陡然急促。
    俞琛摸出證物袋:"頭發我拿去做DNA,水痕我帶回去檢測。"他看向李寶,"你說蘇麗沒死?"
    李寶沒說話,隻是盯著窗外。
    晨光裏,紫藤花在風裏搖晃,像誰藏在幕後,正輕輕扯動這團紫色的幕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