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苦，累一累……”
    林默低聲喃喃，仿佛是回到了前世那個牛馬社畜的時代。
    穿越一遭，兜兜轉轉倒是回來了。
    “不管怎麽說，自己的利益一定要抓好。”
    林默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這也是一早就做好的心裏準備。
    在他心窩裏。
    杜雪伶柳眉緊鎖，從聽見林默提及五輪轉王的時候，她就明顯多了一份不安。
    不多時。
    漩渦內，林青的身形再次出現，臉上難看的表情似乎已經說明了什麽。
    “林小子。”
    林青沉聲道：“你的條件，不可能！”
    林默聞聲臉色不變，詢問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他內心不信。
    從林青回地府，林默就清楚他猜測的沒錯。
    果然。
    “釋放羅刹陰神，不可能，她三次殺出地府，地府或許暫時無力在人間抓捕她，但她的罪孽在地府內將永恒存在，這關乎著地府的威嚴，絕非個人可以動搖！”
    林青一字一頓道，聲音裏的威嚴如潮水般席卷。
    何雅雯已經不自覺渾身顫顫了。
    大嘴和瘸子更是雙腿發抖，似乎隨時都會跪倒在地。
    地府的氣息。
    對於邪祟和掌握地府力量的人而言，就如同是靈魂上絕對的壓製。
    不過林默倒是沒這麽不堪，他思緒快速流轉。
    罪孽。
    雖然林青話說的明白，地府無力在人間抓捕杜雪伶。
    這點也是林默自認為不怕地府的原因。
    可地府真正的可怕之處，是在於死後的清算。
    “等等。”
    林默收回思緒看向林青。
    “我從未想要以個人的意誌，動搖地府的威嚴。”
    說話間。
    林默也在觀察林青，發現林青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打斷自己。
    一瞬。
    林默腦海裏豁然開朗，開口道：“我是以自身為地府服務，來換取減少相應的罪孽！”
    隨著這話一出。
    林青深深的看了眼林默。
    “聰明的小子！”
    林默聞聲雙眼微微一眯，對方這話算是肯定他的判斷了。
    好消息。
    對於杜雪伶的罪孽，地府算是妥協了。
    但壞消息就是，地府的威嚴不容侵犯，自己想要談條件，怕是要徹底的把自己給賣了。
    “林青大人。”
    林默的態度變得謙遜，“請問我需要怎麽做，才能換取抵消杜雪伶的罪孽？”
    對於林默這態度。
    林青很是滿意，輕輕點了點頭。
    “釋放羅刹陰神，不可能，但你可以為地府服務，以陰德抵消罪孽，什麽時候能夠徹底抵消，什麽時候羅刹陰神便是無罪之身。”
    林默思索著林青的話，又問道：“那我需要積攢多少陰德才算夠？”
    這話一出。
    原本表情歸於平靜的林青，臉色驟然一冷。
    “林默！”
    一聲嗬斥。
    除了林青原本的聲音，隱隱間還多了一縷如山嶽般的古老蒼涼。
    “不要再擺弄你的小聰明了，你的確重要，但不是不可或缺，對於地府而言，最無奈但最為好用的力量，便是時間！”
    聽到這。
    林默心裏一沉。
    對於這聲音裏的話，那潛在的意思他聽得懂。
    地府有無數的時間，他們不管有什麽謀劃，都可以靜靜在歲月裏挑選合適的人，自己或許是現在合適的人，但卻不是未來都唯一的人！
    這一點等同動搖了林默自身的底氣。
    除非他現在壓根不想和地府合作，轉身就走。
    否則的話……
    “為地府服務，你可以用你的陰德抵消羅刹的罪孽。”
    林青恢弘的聲音繼續，說話間，他的眼神仿佛直接看見了林默心窩裏的杜雪伶。
    “這是地府能夠給予你的最大仁慈，若不同意，那我們就隻有歲月之中再見了！”
    “做出你的選擇！”
    林默聞聲肩頭忍不住顫了顫。
    壓力！
    他猜測此時林青的體內已經換了人。
    這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地府可怕的存在。
    三言兩語就將他的內心全然擊潰。
    甚至是逼到了懸崖邊上。
    “小子，拒絕他！”
    杜雪伶的聲音冷冷響起。
    不同於之前的散漫和輕佻，此時她的聲音裏是徹骨的凝重。
    “杜姐，你知道他是誰？”林默問道。
    此時心窩裏，杜雪伶所在的小屋小床全部消失，似乎她也感覺到了壓力，就連這些表象的幻境都撤了。
    “他……”
    杜雪伶的目光，隔著林默胸口看了過去。
    “不確定，但應該是十殿陰帥之一，從秦天子的輪回漩渦裏出來的，不出意外就是秦天子殿的陰帥，白無常那個家夥！”
    林默聞聲倒吸了口涼氣。
    “白無常謝必安？”
    這名字聽起來都他娘的嚇人啊。
    “聽我的，拒絕他，不要被他唬住了，老娘從地府都能殺出來，在人間這地界，沒人能奈何老娘。”
    “你要是答應了，這往後餘生說不定都被地府吃的死死的。”
    杜雪伶語氣低沉，說到最後直接盯著林默。
    “聽到了沒有？”
    林默腦海裏快速思索著，一邊是那可能來自白無常的壓迫，一方麵是杜雪伶的勸導。
    “呼……”
    林默狠狠甩了甩頭，輕聲道：“杜姐，我決定了，不用勸我！”
    說完，他看了眼滿臉害怕，拉著他輕輕搖頭的何雅雯，以及焦急的大嘴和瘸子。
    最終。
    他抬頭看向了漂浮在半空的林青。
    “我同意！”
    一瞬。
    何雅雯瞳孔驟然一縮，大嘴和瘸子更是嘴裏發出一聲驚呼。
    他們作為局外人，都聽出了林青話裏的惡毒，幾乎用一個可以說是虛無縹緲的承諾，就要讓林默賣命。
    尤其是不比之前的合作，十個邪祟，抓了就結束了。
    這一次明顯是要讓林默徹底陷進去了。
    “你可知道，同意的背後需要付出什麽？”
    林青低頭審視著林默，眼眸中帶著無上威嚴。
    “一旦你點頭，便不可退出，從今往後你便是地府的代言人，在沒有將羅刹的罪孽洗清之前，你將無法擺脫這個身份，地府交由你的任務，也將帶著契約的號令，容不得失敗！”
    “再次回答我！”
    聞聲。
    林默抬手按著心口，那是壓製暴怒的杜雪伶，同時一隻手按住何雅雯，深吸了口氣。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