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
    僧人語氣有些苦澀的呢喃了句。
    仿佛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下一秒便見他渾身上下出現一道道裂痕，崩壞破碎幾乎就是眨眼之間。
    看到這一幕。
    林默深吸口氣，揉了揉心窩，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驚鴻果然沒讓他失望。
    這麽一尊王級的存在，都擋不住它的攻勢。
    不過相應的。
    林默腦海裏也忍不住冒出一個疑惑。
    靈器的強大毋庸置疑，甚至他心裏非常清楚，他的實力壓根不足以激發出驚鴻的真正威力。
    那千年前各種靈器對轟，等同炮彈貼臉炸，理應來說屬於同歸於盡的手段，可滅魔之戰怎麽會打那麽多次。
    以至於到最後采用了封印的方式？
    “嘶……”
    林默眉頭皺了皺。
    看著僧人露出的靈魂，他先壓下了心裏的思索。
    此時對方的身體已經破碎，露出了一道金光熠熠，讓林默都覺得有些荒誕的神聖靈魂。
    感知到靈魂上平和的氣息，林默遲疑著走了過去。
    而僧人陰沉的臉僵了僵，最終釋然般的歎息了聲，變作古波無驚的平靜。
    “林默。”
    僧人魂魄喊了句，輕聲道：“我知道你，你很不錯，成功阻止了貧僧，得以避免一場浩劫。”
    正走來的林默聞言腳下頓了頓，摸著下巴，上下看了看僧人。
    “你這就不凶了？”
    僧人滿臉平靜，搖頭道：“不過一時業障蒙心罷了。”
    “我不信。”
    林默咂了咂嘴。
    “之前還打生打死的，現在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難不成就像是電影小說演的，反派被打敗後就洗心革麵了，之前的一切行為都是什麽心魔，什麽業障。”
    “你現在這副模樣，還他娘的聖潔冒著光。”
    林默說著一挑眉，“反正我不信。”
    聽著林默這碎碎念，僧人臉色肉眼可見的開始變了，可最終狠狠一攥拳，手裏佛珠捏的咯咯響。
    “你信與不信都無礙，貧僧已知命數，接下來的路便是輪回了。”
    說完他直接閉上了眼睛，靈魂開始悄然散逸了。
    “這是打算去輪回轉世了？”
    林默愣了愣，又走近了幾步。
    僧人則是絲毫反應都沒有，就像是沒察覺到林默的靠近。
    可下一秒。
    “在我麵前玩輪回轉世那套，你當我是誰，看不出靈魂是不是去地府了？”
    林默猛地一抬手，驚鴻瞬間飛出，刺耳的風聲驟然響起。
    “該死！”
    閉目的僧人猛地仰起頭，臉上的平靜頃刻間褪去，露出了滔天凶戾，一瞬便衝飛出了數十米。
    等落地。
    僧人才發現林默周身漂浮著一顆顆靈珠，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
    僧人扭曲的臉越發恐怖，他從林默眼中看出了嘲諷。
    “小子，你真要擋我？”
    林默聞聲搖了搖頭，抬手間，靈珠慢慢的隨著周身漂浮。
    “是不是阻擋你，在我們交手那一刻就決定了，很顯然，你敗了，不過放心，我不會阻攔你去地府……”
    林默身形忽閃，周身靈珠陡然消失。
    僧人在看著靈珠消失的一瞬，便感覺頭皮發麻，臉上浮現出深深的驚恐。
    靈器。
    之前他的佛身，就是被這靈器給撕碎了。
    現在他僅僅剩下了靈魂。
    “小子，你究竟要做什麽！”
    僧人怒聲道：“我從那家夥的記憶裏知道你，你和道門無關，你是這個時代誕生的人，為什麽非要阻攔我。”
    “如果你今日就此退去，等我拿回城隍之位，我什麽都能給你！”
    半空中。
    林默輕輕搖了搖頭。
    “我什麽都不要，況且我要的，你也給不了我。”
    話音落下的一瞬。
    “老城隍在哪裏？”
    林默突然出現在僧人麵前，抬手間，十九枚靈珠從各處顯現。
    “你……”
    僧人渾身僵住。
    這些靈珠貼身的恐怖威勢，給了他深入骨髓的致命感。
    “小子，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你根本不知道失去的滋味，也不明白貧僧為了拿回來這一切的決心。”
    僧人死死的盯著林默，突然雙眼出現一個佛印。
    嗡！
    佛印快速旋轉。
    正盯著僧人的林默，隻感覺眼前猛地一變。
    “不好！”
    他腦海裏慧心劇烈震蕩，就連菩提樹都猛地搖晃了起來。
    可以往能穩住靈魂，破開虛無的慧心和菩提樹，都似乎無法阻擋場景的變化，林默隻感覺意識重重一墜。
    再睜開眼。
    已經身處一片雄偉莊嚴的佛寺之中。
    “寶相師兄，聽師傅說，你的佛法已經不弱於他了。”
    “寶相師兄，昨日佛誕祈福，半個燕北的人都來了，大部分都是衝著你的名頭，想要尋你賜福呢。”
    “寶相師兄……”
    一道道聲音劃過耳邊。
    林默回過神來，看見的就是一雙雙崇敬的眼神。
    畫麵微微轉動。
    “寶相，今日起，你便是迦南寺主持。”
    威嚴的聲音響起。
    林默起身接過那一件金色的袈裟，環顧四周，是各地的佛門主持前來觀禮。
    “貧僧，寶相，今日晉升迦南寺主持，必將佛法灑遍天下，弘揚我佛慈悲。”
    沉穩又堅定的聲音響起。
    畫麵再次一變。
    莊嚴的寺廟依舊，隻有天邊的黃昏，映照著歲月的變遷。
    “修佛八十載，悟我佛之道，明心中之佛，知我乃是我，知佛乃是佛。”
    蒼老的聲音微不可聞。
    可堅定與平靜，就如年輕時一般。
    這時候，一道玄而又玄的感知傳來，讓蒼老的人影似乎明白了什麽，深邃的眸光看向了燕北大地，又看向了那心中之佛。
    許久。
    “既入空門，佛位即本位，既如此，繼續傳道佛法，弘揚佛為，也是宏願。”
    話音落下。
    一道氤氳之光席卷而來，籠罩整個寺廟，霞光萬丈之中，一道蒼老聖潔的人影隨著霞光而去。
    “寶相師祖，成佛了！”
    激動的呐喊聲響起。
    寺廟各處都出現了誦經的聲音。
    成佛的寶相，此時便接過了燕北的香火，庇護整個燕北大地，傳遞佛法。
    畫麵繼續變化。
    燕北依舊是燕北，萬民安泰，香火綿長。
    忽然，一道低沉的怒吼響徹天地。
    “龍脈已封，趁著香火未恢複的間隙，快讓親王的靈魂占據城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