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林默刷刷刷的又後退了數十步。
    可明明是在他自己的識海中，卻又做不到和香火神拉開距離。
    “那個，前輩。”
    林默有些不安，搓了搓手。
    “你老貴為香火的化身，不知找我是幹嘛啊。”
    香火神身形忽閃，不仔細看就如一團精純的光暈般，可那張蒼老的麵容就盯著林默。
    “吾找你，是想拜托你一點事。”
    林默愣住了。
    香火神拜托自己辦事？
    “哎！”
    林默馬上反應過來，急忙擺手，“前輩，你別開玩笑了，我，林默，一個走陰路的，何德何能值得你一句拜托啊。”
    看著林默誇張的表情，香火神倒是滿臉微笑。
    “看來洗盡鉛華，靈魂蛻變的你，和之前是有些不同了啊。”
    林默聞聲也知道香火神指得是什麽。
    “前輩說笑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隻是有點感覺內心輕鬆了下來。”
    “前輩，關於這一次邪祟入侵。”
    說回正題，林默撇了眼香火神，之前還認為末法時期香火之力被壓製，才導致一切壓力都在他身上。
    可現在看來。
    顯然不是這麽回事啊。
    “你是想問吾為何不阻攔他們，還是想知道，吾有沒有能力解決那些人？”
    “都有。”
    林默也沒想著和香火神繞彎子。
    他這兩天承受的壓力太大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大佬來，他自然想要一個答案。
    “城外那些邪祟，吾有能力阻攔他們。”
    香火神給了一個答案。
    林默眉頭微微一皺，香火神的回答是後者，那問題顯然就出在前者。
    “前輩，不願意阻攔他們？”
    林默說出這話時，聲音已經有了幾分不滿。
    而香火神深深的看了眼林默，蒼老的臉上，浮現出悲天憫人的神色。
    “是不願意阻攔，這也是順應規則的選擇，吾之存在，是燕北大地的本身，是燕北生靈意誌的匯聚，吾並非是要改變什麽，也做不到改變什麽！”
    林默聞言麵色一沉，“哪怕是燕北淪為一片鬼蜮？”
    “是！”
    香火神輕輕點了點頭。
    林默聽到這話直接笑了，一擺手。
    “前輩，你這話說的可寒人心了啊，合著我這麽賣力，兩個媳婦重傷，手底下還死了人，結果你這個燕北的香火化身卻告訴我，我是好心喂了驢肝肺？”
    “那如你所言，我這就帶人走便是了。”
    香火神沒有介意林默的嘲諷，蒼老的臉上露出微笑。
    “你不會走。”
    林默大怒，“你他娘的是激我？”
    香火神笑道：“孩子，你是吾看著長大的，吾相信你內心對燕北的感情，就如這燕北生靈一般，他們都是我的孩子，而我也是他們包括你的意誌化身。”
    說話間。
    香火神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無數的景象。
    正是林默從小到大生長的景象，從嗷嗷待哺被林玄道抱在懷裏，到後麵上學成長，再到林默穿越而來的那天，後麵一步步修煉。
    就在林默聚精會神看著的時候，畫麵又突然變回了香火神那張老臉。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
    香火神的老臉上就透著一個意思。
    “孩，我是你爸爸啊！”
    “草！”
    林默立刻晦氣的後退了幾步。
    壓下腦海裏翻騰的思緒，他內心的確感觸很深。
    以至於看著香火神這老臉，他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麽反駁。
    畢竟這家夥的身份某種意義上而言，稱呼一句燕北生靈是他孩子的確不過分。
    “前輩，既然你都不在乎燕北的生死，那你來找我幹嘛？”林默疑惑道。
    香火神依舊是那和藹慈祥的模樣，微笑道：“吾並不是不在乎燕北生靈的生死。”
    “孩子，你所能看見的東西還太少了，在你眼中，舉目望去的是世界，而在吾眼中，所看見的乃是規則。”
    “身處規則之中寸步難行，隻能看著規則冰冷的運轉，尊重規則，接受規則，一切如何都是規則所演化的結果。”
    香火神輕輕歎息一聲。
    “若燕北毀滅，那便是規則的結果，吾應當順應規則！”
    聞聲，林默沒有反駁香火神的話，他如今靈魂蛻變，已經能夠感悟香火神話裏的規則是何物。
    可聽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攥了攥拳頭。
    “不過就算是規則，也非一成不變的運行！”
    香火神話鋒微微一轉，目光深邃的看著林默，微笑道：“孩子，你可願成為燕北新一代的城隍？”
    正臉色難看的林默抬起頭。
    “城隍？”
    香火神點了點頭，微微轉過身。
    在林默識海中，陡然出現了整個燕北的地圖，偶爾光暈閃動看見的正是燕北無數生靈。
    “吾置身規則之中，如同規則的一員，但你們這些生靈不是，你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無須在意結果如何。”
    “包括你作為城隍，也一樣！”
    “你可以無拘無束，用任何手段，保護燕北生靈。”
    香火神肅然的看著林默。
    “所以，你願意嗎？”
    沉默。
    林默沒有說話。
    要說他不心動那是假的。
    城隍啊。
    他第一反應就是兩個字：編製！
    “呸。”
    林默心裏罵了句，這肯定是瘋了，這時候居然還想著編製。
    可心動隻是瞬間的，緊隨而來的就是警惕。
    他不懷疑當城隍的好處。
    但經曆過賣身給白無常當馬仔，給五輪轉王當暗子，這些糟心事已經足夠多了。
    這要是作為城隍。
    好處的背後，又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
    “吾知曉你身上背負的因果，你體內有地府的一股神念，以及還有一道更深的印記，吾雖然做不到幫你抹去這些因果，但是……”
    香火神笑著說道：“若你成為城隍，地府因果不入燕北！”
    正思索的林默聽到這話眸光一閃。
    “你是說，我隻要當了城隍，待在燕北地府找不了我的麻煩？”
    香火神點了點頭。
    “是！”
    說完，香火神還補充了一句，“包括人間意誌的因果！”
    這話一出。
    林默徹底瞪圓了眼睛，看著香火神的那張老臉，他仿佛感受到了老父親的慈祥。
    “爹，呸，前輩，那本城隍上位需要做什麽？”
    這次換做香火神一愣，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爽朗的大笑起來。
    “你隻需做你該做的事情，如曾經，也如現在，保護燕北便是。”
    林默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了。
    “公若不棄，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