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集團，總裁辦公室。
    白落衡拿著一份剛剛製定好的推廣方案，站在辦公桌前。
    “林總，這是新塗層和特種鋼索的初步市場推廣計劃，您看一下。”
    林天接過方案，目光直接落在了定價部分。
    新塗層的定價策略很常規，根據不同的性能和應用場景，分為高中低三檔，主攻高端汽車改裝和工業市場。
    但特種鋼索那一欄，卻是空白的。
    “鋼索的定價，你有什麽建議？”林天問。
    白落衡沉吟片刻，說道：“根據我們的成本核算，一根標準長度的成品鋼索，材料和生產成本大概在一百萬左右。考慮到研發投入和品牌溢價，我建議定價在三百萬到五百萬之間，先試探一下市場反應。”
    這是一個非常理性的商業定價。
    然而，林天卻搖了搖頭。
    他拿起筆，在空白處寫下了三個字。
    “一千萬。”
    白落衡的瞳孔微微一縮，以為自己看錯了。
    “林總，這……是不是太高了？一千萬一根鋼索，這已經不是溢價了，這簡直……”
    “就這個價。”林天語氣平淡，不容置疑，“先推出去看看。”
    白落衡看著林天那張平靜的臉，把到了嘴邊的勸說又咽了回去。雖然完全無法理解，但她還是選擇執行。
    “好的，林總。”
    推廣計劃迅速鋪開。
    然而，市場的反應，比白落衡預想的還要冷淡。
    或者說，是毫無反應。
    當“一千萬一根”的極品鋼索這個價格被公布出去後，整個行業都以為林天集團瘋了。
    所有接到推廣信息的公司，無論是港口、重工還是建築公司，都把這份報價單當成了一個笑話，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一周後。
    白落衡再次走進林天的辦公室，臉色有些凝重。
    “林總，特種鋼索的銷售……完全停滯。我們聯係了國內外上百家潛在客戶，沒有一家有購買意向，甚至連詢價的都沒有。大家都覺得我們的定價是在開玩笑。”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建議道：“您看，是不是……適當降低一下價格？哪怕降到八百萬，也能釋放一些談判的誠意。”
    林天沒有立刻回答。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
    他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係統給出的信息很明確，這項技術製造出的成品，其價值就應該在一千萬。這是係統根據其顛覆性的性能和潛在應用價值，綜合評估出的價格。
    係統從未出過錯。
    難道這一次，是市場錯了？還是……自己遺漏了什麽關鍵信息？
    ……
    與此同時，陳家別墅。
    電視上正播放著一檔晚間財經快訊。
    郭可盈和陳強正一人捧著一碗燕窩，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一條新聞標題跳了出來——【天價！林天集團推出千萬元級別鋼索，市場反應冷淡，被指有價無市！】
    “噗——”
    陳強一口燕窩差點噴出來，他指著電視屏幕，笑得前仰後合，整個人都在沙發上打顫。
    “哈哈哈哈！媽，你快看！笑死我了！一千萬一根破繩子！他是不是瘋了？真以為自己是神仙，點什麽都能變成金子？”
    郭可盈也是樂不可支，臉上的皺紋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早就說了！他就是個蠢貨！這次終於栽了吧！活該！真是老天開眼啊！”她放下碗，拍著大腿，語氣裏滿是幸災樂禍的快意，“電影賺的那點錢，我看他這次怎麽虧進去！最好虧得底褲都不剩！”
    母子倆的笑聲尖銳而刺耳，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
    陳嫣然回到家，一進門就聽到了這毫不掩飾的嘲笑和詛咒。
    她看了一眼電視上的新聞，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說實話，她也覺得這個定價太離譜了。
    鋼索這個行業，她雖然不熟，但也知道是個技術壁壘極高，市場非常垂直的領域。林天一個外行，闖進去就算了，還定出這種天方夜譚的價格，這已經不是自信，而是狂妄了。
    難道，他真的被之前的成功衝昏了頭腦？
    聽著母親和弟弟越來越惡毒的咒罵，陳嫣然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不安。她不想和他們爭辯，也沒有力氣去爭辯，隻是默默地換了鞋，轉身走上樓。
    回到房間，關上門，世界總算清靜了。
    她坐在書桌前，鬼使神差地打開電腦，搜索起林天集團那款鋼索的新聞。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嘲諷的聲音，各路所謂的專家、大V都在分析林天這次的商業決策有多麽愚蠢，預測他會虧得多慘。
    看著這些評論，陳嫣然的心情愈發複雜。
    林天這次可能真的錯了。
    ……
    林天辦公室，白落衡還在繼續匯報。
    “但是，”她將另一份報告放在桌上，聲音比剛剛高了八度，“油漆項目，不，現在應該叫‘新塗層技術’項目，成了！”
    林天抬眼看她。
    白落衡激動地翻開報告：“我們的‘靈犀一號’自修複塗層，銷售情況完全爆了！”
    “我們最開始隻是麵向高端汽車改裝市場進行小範圍推廣，結果視頻一放出去，電話就被打爆了！那種肉眼可見的劃痕自動修複功能，對那些豪車車主來說，簡直就是神技！”
    她指著報告上的數據，眼睛都在放光：“您看，才一個星期，我們就接到了超過八十份個人定製訂單！基本都是勞斯萊斯、法拉利、蘭博基尼這個級別的車主，每一單的利潤都在六位數以上！這還隻是開胃小菜！”
    “更重要的是，已經有好幾家國際頂級的超跑品牌，像帕加尼、科尼賽克，他們的華夏區負責人都主動聯係我們，希望能看到樣品，並且探討深度合作的可能性！他們對這種技術非常感興趣！”
    林天靜靜地聽著，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油漆這條路是走對了。係統的技術，沒有問題。
    他點了點頭：“很好，後續的商業合作，你來主導。產能方麵，讓工廠那邊全力配合。”
    “明白！”白落衡幹脆地應道。
    林天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城市的車水馬龍。
    他拿起桌上那兩份銷售報告，一份是火焰，一份是冰山。
    “為什麽呢……”
    既然技術都是頂級的，為什麽市場反應會如此天差地別？
    那款鋼索……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