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望你能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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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薇搖頭,祖父是否知道,她不清楚。但她知道這事祖父不會插手,祖父對平家態度明朗,此事謝九哥也是最清楚不過的。
    謝九哥深呼一口氣:“我去找祖父。”
    說完轉身跑走了,身後小廝忙一路急追,兩人很快就沒了影。
    身後的彩絹擔心地看著謝九哥的背影:“小公子不會去找姑爺吧?上回,大奶奶罵君小姐的時候,小公子頂了二句,大奶奶氣得把薛姨娘叫去狠狠罵了一通,這回要是小公子再為平家的事去找姑爺的麻煩,薛姨娘會不會恨上我們?”謝墨薇現在身份尷尬,不能再多豎敵,薛姨娘她們三房一向和二房關係不錯,要是薛姨娘知道謝九哥聽了墨薇的話出頭去找劉良文的麻煩,不是平白得罪了三房嗎?
    彩綾也後悔,向墨薇檢討:“怪奴婢沒有忍住,實在是這段時日,越傳越難聽.....四公子人挺好,奴婢不想讓他也誤會我們小姐。奴婢忘了小公子的脾氣。不過,隻要是平家的事,小公子就跳腳,府裏的人都知道的。當年,三爺頭七剛過,他背著包袱要去涼洲找那個平家二小姐去,老太爺發話說要把薛姨娘給賣了,小公子才肯回來的。這回,他知道姑爺對平家做了這檔子事,自然是要去對質。這事其實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沒事,讓四弟去尋尋他晦氣也好。”
    墨薇疲憊地,她方才故事告訴謝九哥這些事。劉良文在背地裏顛倒黑白貶損她的那些話,真正是不要臉。她一直忍著,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誰知,墨梅越鬧越起勁。
    “不過,平家的事,到此為止,小心禍從口出。”
    彩綾倆人諾諾,彩絹的臉腫得太難看,墨薇讓彩綾趕緊去找府醫看看。
    “怎麽回事?”
    墨薇輕聲問彩絹,彩娟一向穩重,怎麽就鬧上了?
    彩絹就說她在園子裏好端端地走著路,謝墨梅自己撞上來,硬說她衝撞了她。
    她吸溜著嘴巴,嘴角腫脹,被擰得青紫。彩絹不好學墨梅當時罵她的那些話,太難聽,墨梅敢說,她不敢學,罵得可難聽了,還好墨薇不在,要不也會像她那樣回一句的。她不過申辯了一句,對方就直接動手了,恨不得擰爛了她的嘴……這事情她不能學,萬一傳出去了,倒黴的還是她們姑娘,她寧願背上一個不敬主子的罵名。
    墨薇見果然如此,心疼地說彩絹跟著她受苦了。叮囑她以後從大奶奶那邊走,惹不起我們躲得起。
    “姑娘,奴婢回去就囑咐小環她們以後看見她們那邊的人就遠遠地閃開,不走一條道,不提一處水,不給她們機會。”
    彩綾也忙保證。
    默默跟在後麵的司昭回頭望了一眼九哥遠去的方向。他還是那樣喜歡打抱不平。當年在沙洲的時候,謝九哥就是萬事喜歡當老大,整日帶著她到處跑,好幾次,把她弄得灰頭土臉地,回來少不了被兩家大人一通責怪,他都拍著胸脯,說是他帶的頭,事後,又照樣帶著她到處跑,沒有辦法,大院裏沒有其它孩子,隻有她們兩個年紀相仿。她整日跟著他廝混,謝九哥帶著她跑遍了沙洲各處。方才她們說,謝九哥當日違抗長輩的意願要去追趕她,倒是不意外。
    她跟著彩娟一行人回到棲霞院,墨薇忙著給彩娟處理臉上的傷,打發司昭先回去。
    司昭背了畫箱,午後無人,青石板小路上幹淨,兩旁綠柳蔭蔭,路旁桃花三兩枝,落下繽紛的花瓣,她踏過去,左右看看無人,拐了個彎。
    她回憶先前探的方向,謝家撥給劉良文和謝墨梅住的院子並不寬敞,想要單獨辟一間南北通透的書房並不容易。小書房與他們夫妻住的小院子同在園子西側,平日裏都是劉良文在使用。他每日裏下值都會去書房呆上一個時辰。
    她一路摸到了青磚小書房前,躲到一叢芭蕉樹後,見小廝正提著茶壺往外去灌水,等他離開,她像隻耗子般快速溜了進去。這時節,劉良文該在翰墨院上值。
    一共三間,屋內不大,用書架作牆隔開明暗,碼了大半架子書,靠西側豎著擺放了一張碩大的烏木書桌,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磨得發亮的墨硯上。一旁蛙形擱筆上,一支毛筆靜靜地擱著。
    她見桌上疊放著幾張宣紙,上麵是草書的文字,揮灑自如,力透紙背,看墨跡應該是昨晚留下的。
    她垂下眼睛,目光落到一旁的抽屜裏,開始快速翻找起來。殿試剛過去二十來日,那些文章不知是否還在?
    屋外,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書房裏,時間仿佛凝固,司昭努力辨認著那些稿子上的文字。
    外頭有人聲,她閃到隔間內,隔間狹小,隻有一張臥榻供平日小憩。四麵光禿禿的半壁,並無地方藏身,隻有一扇窗戶。方才她進來觀察過,窗戶出去,後麵是高高的圍牆,她可以翻出去夾道上離開。
    她盯著那窗戶上的插銷,想著把它拔開,是否會驚動外頭的人?這板壁並不隔音,上半截又是雕花的,兩相通透。正糾結,就聽外頭熟悉的聲音:“去外頭守著,別讓人進來。”
    小廝答應著出去了,並體貼地帶上了門,瞥見院中抱臂站著的平貴,原想趴著門縫聽一聽裏頭的動靜,還是選擇老實坐在廊下。這位三房的爺,雖然年紀小,脾氣卻不大好,他身邊的平貴,打起人來可不是吃素的。
    “四弟到底有什麽事?我還要趕著去上值,耽誤不得。”
    跟著進來的劉良文耐著性子,他中途回來拿東西,吃了午飯正要趕去上值,還沒出門,就被謝九哥給截住了,也不說話,一路拉著他來書房。
    “我心有一事,望你能解惑。”
    謝九哥聲音冷硬,單刀直入:“聽說你先前在金甲衛指揮使平連章家中做過賬房?”
    司昭扒著門縫,劉良文與謝九哥麵對麵,謝九哥仰頭,看著他足高了一個頭的劉良文,青澀的臉上滿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