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手裏還提著一網兜水果，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
    “王主任，您放心。”
    “陳鋒這孩子雖然年輕，但還是識大體的。”
    “鄰裏關係嘛，他肯定會照顧。”
    “咱們院裏的情況您也知道。”
    “下崗的工人多，大家都是老鄰居，他拉一把也是應該的。”
    王主任點點頭。
    手裏捏著那份傻柱連夜統計出來的“意願書”。
    心裏也有了底。
    正如易中海所說，院裏群眾覺悟這麽高，都願意主動降薪去幫忙了。
    他作為街道主任，拿著這份東西去找陳鋒，腰杆子也是硬的。
    這已經不是求陳鋒給工作了，而是給他一個回報鄰裏的機會。
    他要是拒絕，那就是不識抬舉，不顧鄰裏情分。
    兩人正盤算著怎麽開口，後院突然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叫罵聲。
    “……你個黑了心的蛆，爛了腸子的狗東西！”
    那聲音，惡毒得讓王主任都打了個哆嗦。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腳步也停了下來。
    “易中海同誌，這……這是怎麽回事？”
    王主任一臉驚疑地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的臉色，在聽到那聲音的瞬間，就“唰”地一下白了。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要糟。
    這聲音，他化成灰都認得！
    這個老虔婆，早不出來晚不出來。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作妖！
    而且聽這罵人的內容，對象分明就是陳鋒啊！
    他們這邊正準備來當好人，給陳鋒送“人情”呢。
    結果家裏先起火了。
    這叫什麽事兒啊！
    “壞了壞了！”
    易中海急得直拍大腿。
    “主任，您稍等，我過去看看！”
    他扔下王主任，提著水果就往後院跑。
    千萬別壞了大事啊！
    與此同時，後院。
    陳鋒聽著聾老太太那不堪入耳的咒罵。
    臉上的表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慢條斯理地把最後一口麵吃完。
    將碗遞給旁邊氣得眼圈發紅的李秀芝。
    “你帶靈兒回屋，別讓她看著。”
    李秀芝擔憂地看著他。
    “陳鋒，你別衝動。”
    “放心。”
    陳鋒拍了拍她的手，“我心裏有數。”
    他轉過身，一步步走向還在喋喋不休的聾老太太。
    他一邊走，一邊活動著自己的手腕。
    “老東西，罵爽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子森然的寒意。
    “看來上次的事還沒讓你長記性。”
    聾老太太看著他臉上那副獰笑，心裏莫名一突。
    但她依舊不肯服輸。
    倚老賣老是她的護身符，她不信陳鋒真敢動手。
    “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可是英雄家屬！”
    “你敢打我？你打我一下試試！我讓你把牢底坐穿！”
    她嘴裏雖然強硬，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打你？”
    陳鋒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打你都嫌髒了我的手。”
    他一步上前，瞬間就到了老太太的麵前。
    “不過，既然你這麽喜歡倚老賣老，不講素質。”
    “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麽叫素質！”
    話音未落，陳鋒猛地伸出手！
    快如閃電！
    聾老太太隻覺得眼前一花，脖領子瞬間被人一把揪住！
    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她整個人都被提得雙腳離地。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嘴裏的話卡在了喉嚨裏。
    緊接著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左臉上！
    力道之大，讓她整個腦袋都嗡的一聲。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
    又是一記耳光。
    兩巴掌下去，左右對稱，整整齊齊。
    “啊——！”
    遲來的劇痛和羞辱感。
    讓聾老太太爆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我的臉……我的臉麻了……”
    陳鋒看著她腫成豬頭的臉，眼中滿是嫌棄。
    他鬆開手，像是扔垃圾一樣，將她推倒在地。
    聾老太太一屁股墩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又氣又痛又委屈。
    她指著陳鋒，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打我……”
    就在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
    “住手！快住手！”
    易中海和王主任終於氣喘籲籲地趕到了。
    當他們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兩個人當場就石化了。
    隻見聾老太太狼狽地坐在地上。
    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哭得撕心裂肺，正在向他們告狀。
    而陳鋒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
    一大爺兩人人麵麵相覷，愣在了原地。
    聾老太太一看來人了，立刻開始拍著大腿哭天搶地。
    “哎喲喂！沒法活了啊！殺人啦！”
    “王主任！一大爺！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她一邊嚎，一邊努力把那張腫得跟發麵饅頭似的臉湊過去。
    “您看看，您看看我這臉！”
    “這小畜生下手多狠啊！這是要打死我這個孤老婆子啊！”
    她聲淚俱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看上去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小畜生，跟我鬥？
    今天有王主任在，看我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鋒看著她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跟他玩這套？
    “自己嘴巴不幹淨，大清早堵著人家門口罵街，就別怪別人。”
    聾老太太一聽，頓時炸了毛。
    她也顧不上哭了，猛地一伸手，死死拽住旁邊易中海的褲腿。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這個態度！打了人還這麽囂張！”
    “快！你快把他抓起來！送去派出所關著！”
    她篤定易中海肯定會幫自己。
    易中海心裏咯噔一下，急得腦門上都冒汗了。
    他今天可是帶著王主任來求陳鋒辦事的，是來送“人情”的！
    這老太太一鬧，把陳鋒得罪死了。
    那給街坊們安排工作的事兒，豈不是要黃了？
    孰輕孰重，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趕緊彎下腰，壓低了聲音說。
    “老太太，您……您先少說兩句，先回屋，啊？”
    “有什麽事兒，咱們回頭再說。”
    聾老太太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易中海，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麽？”
    “他打我！你沒看見嗎？你不幫我說話，還讓我回屋？”
    她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八度。
    易中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他沒想到這老太太這麽拎不清。
    “別嚷嚷了！”
    他猛地打斷了她的話，語氣裏帶著一絲不耐煩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