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帝都風雲,蟄龍騰淵 第三十六章 帝都詩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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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國舅,張公子,快快請坐!
    顧某本想主動來拜見二位,沒想到你們卻先到了,失禮失禮。”
    涼亭中,看到顧塵風主動起身相邀,無比熱情的態度。
    原本氣勢洶洶的蕭國舅和張郵,都有些不會了。
    差點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
    蕭國舅的目光,先是瞥向了亭中的蘇大家。
    這位名滿帝都的大家,依舊是風姿綽約,美妙如畫。
    可對方卻看也沒看自己一眼,目光始終追隨著顧塵風。
    仿佛這世間男子,在她的眼中,隻有顧塵風一人。
    一時間,蕭國舅心中嫉妒與怨恨的火焰,熊熊燃燒。
    那張蓄著八字胡須,白胖的臉龐,嘴角微微扯動。
    “嗬嗬……三少不必客氣,顧家乃國之棟梁,三少亦是人中龍鳳。
    此前一直無緣與三少往來,蕭某深感遺憾。
    今日借此機會,自然要來討杯酒水,結交一番。”
    同為帝都權貴圈有名的紈絝。
    這位蕭國舅,卻自詡清高,不屑與顧塵風這種廢材來往。
    又因顧家的權勢熏天,也不曾招惹。
    兩人都是各玩各的,算是紈絝版的“王不見王”。
    雖然知道,對方肯定不安好心,但顧塵風同樣是笑臉相迎。
    一番寒暄客套下來,這兩人幾乎要稱兄道弟,彼此勾肩搭背。
    亭中的三女,也因這兩人,和一群國子監學子的到來,暫時恢複到和平狀態。
    氣氛看似和睦平靜。
    但凶險,卻往往藏在這平靜之下。
    正與顧塵風勾肩搭背,一副熟絡模樣的蕭國舅。
    在飲下一杯酒水後,忽然朗聲笑道。
    “哈哈哈……三少,我突然想起一事。
    近來,整個帝都文壇,被三少所作的一首《醉西廂》,壓得抬不起頭來。
    三少大才,當稱帝都詩魁呀!”
    因為涼亭空間有限,跟隨蕭國舅和張郵前來的,那群國子監學子,都在亭外設立的坐席落座。
    方才眾人都是各自宴飲。
    此時,蕭國舅突然提高了音量,說出這番話。
    亭外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國子監生員們,表情也變得有些怪異。
    近日,醉西廂這首詩詞的影響力,仍在發酵。
    雖然有很多文人才子,抨擊這首詩詞,脂粉氣太重,卻無人敢質疑其文采。
    詩篇的確是上好之作。
    可蕭國舅那句,壓得帝都文壇抬不起頭來的說法。
    甚至稱顧塵風為“帝都詩魁”。
    就太打帝都文人臉了。
    在場這些國子監生員們,便是帝都文人中,最頂尖的一撮,頓時感覺有被內涵到。
    數息過後。
    亭外一名容貌清秀,青衣樹冠,作文人打扮的青年,起身朝顧塵風拱手。
    “在下國子監學子,鄒泰,近來得聞三少所作《醉西廂》,亦是深感欽佩。
    想不到三少竟有如此大才,看來世人此前,對三少的評價,多有謬誤!”
    麵對此人的恭維,顧塵風隻是淡笑擺手。
    “無妨無妨,本少向來不在乎虛名,那首詩詞也是隨意之作,承蒙諸位抬愛了。”
    聞言,在場不少人,心中都暗自腹誹。
    “這家夥還真敢說是他做的詩詞,還‘隨意之作’,簡直是厚顏無恥。”
    此時,鄒泰臉上也浮起一絲玩味笑容。
    並再度拱手,將身子壓低。
    “三少驚世大才,還如此謙遜,學生受教了。
    今日適逢金麟盛會,我等國子監學子,對三少亦是仰慕崇敬。
    鄒某鬥膽,懇請三少現場賦詩一首,方不負我等虔誠求學之心。”
    此言一出,涼亭內外的氣氛,頓時發生微妙變化。
    顧塵風這首醉西廂,有貓膩,極有可能是請人代筆。
    這在帝都輿論圈,早已不是秘密。
    可知道真相是一回事,當著正主的麵,戳破此事,又完全是另一回事。
    顧塵風是何許人也。
    堂堂帝國右相的孫子,鎮北大將軍親兒子,顧家三代第一繼承人。
    此等熏天權勢的貴胄,誰敢當麵讓他難堪?
    可此時,鄒泰卻站出來了,灼灼地望著他。
    亭中的顧塵風,也是目光微微一眯。
    他知道,敵人“拔刀”了!
    顧塵風淡然擺手。
    “作詩,就免了吧,顧某向來不喜賣弄文采。”
    一旁的蕭國舅心中冷笑,麵上卻高聲斥道。
    “大膽,姓鄒的,你是什麽身份,也敢讓三少為你作詩?”
    人群亦是議論紛紛。
    此時,會場周圍的人群,早已被此處的風波所吸引,紛紛圍攏上來。
    眾人矚目之下,周泰連忙躬身,連道不敢。
    “國舅誤會了,學生豈敢指令三少。
    學生不過是敬仰三少的驚世才華,想要當麵聆聽教誨。
    想必在場諸公,諸位同窗們,也想見識一下,我帝都詩魁的才華吧。”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對於顧塵風抄詩揚名之事,帝都文人們嗤之以鼻,卻不敢正麵指摘。
    如今有鄒泰當出頭鳥,人群頓時受到了鼓舞,紛紛出言。
    “是呀,我等也仰慕三少詩才,萬望三少不吝賜教。”
    “堂堂帝都詩魁,現場創作一首詩詞,應該不會有什麽難度吧。”
    “三少大才,切莫敝帚自珍呀!”
    ……
    現場起哄聲一片。
    有人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讓顧塵風出醜。
    也有人是真的好奇,顧塵風是否有真才學。
    然而,顧塵風對眾人的起哄,卻根本置若罔聞,隻是自在飲酒。
    畢竟,他身份擺在那裏。
    任他人如何起哄,隻要他不肯,沒人敢強迫。
    見此情形,蕭國舅和張郵,暗中交換眼色。
    張郵掃了眼周圍,聚攏的人群。
    下一刻。
    哄鬧的人群中,突然就有人喊道。
    “隻怕那首醉西廂,根本不是三少所作,乃他偷詩揚名!”
    此言一出,人群驟然一寂。
    眾人掃視周圍,卻因為現場人太多,根本尋不到說話之人。
    現場議論聲剛起,另一個方向,又有人喊道。
    “冒牌詩魁和冒牌戰神,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當天下人都是愚鈍之輩。”
    “嘩……!”
    此言一出,現場嘩然一片。
    近日,關於鎮北大將軍顧淩霄的種種惡劣行徑,在帝都傳言極盛。
    可此時竟然有人,將顧塵風的詩魁之名,和帝國戰神聯係在一起。
    簡直是貼臉開大。
    偏偏這些人,有意混在擁擠的人群中。
    趁亂喊上一嗓子,就縮進人群裏,竟一時尋不到蹤跡。
    而這種,當眾打顧家和顧塵風臉的大膽行為。
    也形成了“破窗效應”。
    原本將這兩件事情,當成“禁忌”,隻敢私下議論的眾人。
    此刻,竟然也開始當眾議論起來。
    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仿佛無數根無形的“矛尖”,指向了亭中的顧塵風。
    這一刻,顧塵風終於皺了皺眉。
    此時,一道月白倩影,卻先一步跨出,擋在他身前。
    蘇挽月幽冷的眸光,掃過人群,語氣清冷且堅定。
    “醉西廂這是首詩,乃是三少當著妾身的麵,現場創作。
    絕非他人代筆,妾身可以作證!”
    隨即,另一道身影也站了出來。
    歐陽財怒指人群,破口大罵。
    “他媽的,哪個王八蛋不想活了,敢胡亂造謠。
    信不信老子立刻讓官府來拿人,打你們八十大板!”
    二人出麵控場,令現場的議論聲低了一些,卻無法徹底壓住。
    偏在這時,蕭國舅又開口了。
    “三少,這些酸儒就愛胡說八道。
    三少莫要動怒,隨便賦詩一首,將他們打發了吧。”
    他表麵指責亭外之人,實則卻是煽風點火。
    果然,見蕭國舅出麵幫腔。
    剛剛得到控製的現場,再度議論聲大作,無法壓製。
    見此情形,連上官冰心和瑤音公主,也意識到不對勁。
    上官冰心剛要出麵製止。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塵風,喚過身後兩名護衛,朝著人群中,點指兩處。
    兩名實力達到通脈境巔峰的護衛,立刻縱身躍入人群。
    下一刻,就聽到兩聲驚呼。
    兩道人影如麻袋般,被扔進了涼亭之中,滾倒在顧塵風腳下。
    那是一高一矮,兩名文士打扮的國子監生員。
    二人被摔得七葷八素,驚怒呼喊。
    “哎喲,你們幹什麽,為何要抓我們!?”
    顧塵風淡定的放下手中酒杯,坐在長椅上,居高臨下地看向兩人。
    “你們剛才,一個人質疑醉西廂,並非本少原創。
    另一個人,說家父是冒牌戰神,怎麽不站出來直言,何必躲躲藏藏?”
    顧塵風語調平靜,但眼中卻似有懾人精光迸發。
    被他目光凝視的兩人,心中莫名驚悚,竟是連撒謊都忘了。
    心中隻剩驚駭和不解。
    剛才他們明明混在人群堆裏,趁亂大喊。
    怎麽會被顧塵風鎖定,揪了出來。
    顧塵風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別怕,本少絕非心胸狹隘之人,既然你們提出質疑,就請拿出證據來。
    也好讓這兩件事情,真相大白。”
    二人聞言,臉色不禁一片慘白。
    他們哪裏有什麽證據,不過是收人錢財,暗中喊話攪亂局麵罷了。
    見二人啞口無言,顧塵風臉上的笑容,越發明晰了。
    “哦……原來兩位沒有證據,便信口誣蔑本少和家父。
    依大離律,誣蔑誹謗朝廷三品以上大員,及其家屬者,杖八十,服徭役,取消科舉資格。”
    此言一出,這兩人終於嚇破了膽,慌得連連磕頭。
    “三少饒命,饒命呀,我們再也不敢了!”
    且不說,服徭役,取消科舉資格,就已經掐住了兩人的命門。
    單是那杖八十的懲罰。
    毫無修為的兩人,就能被活活打死七八次。
    顧塵風臉上的笑意一斂,語氣淡漠道。
    “唉,誰讓本少爺心善呢。
    別的刑罰就免了,但本少爺要你們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拖下去,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