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PK都不接，這麽慫？】
    【家裏有大姐還當縮頭烏龜啊？】
    【不會是找的公會刷手，見光死吧？】
    裴焰冷笑：“哪兒來的狗在亂叫。”
    沈昭意正研究禮物欄多出來的神秘商店呢，突然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關閉界麵，然後就看見彈幕上的留言。
    【什麽情況？】
    她剛冒頭，那兩人立刻調轉攻勢。
    【喲，富婆也在呢，讓你愛播接PK啊。】
    【總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刷拉了？】
    沈昭意挑眉，這是來踢館的？
    居然有人挑Fire打擂台。
    不過，PK嘛，兩個主播互相比禮物值，時間到了定輸贏，她這正愁今天的額度還沒花呢。
    這幾天刷新的額度都被她充進了某音，再加上今天的21W多，應該夠打一把吧？
    雖然返現比例是低了點，但好歹也是係統選給自己的，總不能讓他被人看扁了。
    【Fire，接了。】她直接打字。
    裴焰語氣不耐：“沒意思，不接。”
    【為什麽不接？】
    “明擺著是故意過來刺激你上頭的，理他們幹嘛。”
    沈昭意可不管這些，這PK必須打，不然禮物往哪兒刷。
    她直接點開剛才的神秘商店，裏麵躺著好幾個之前沒有的限量禮物——
    “銀河戰艦”（5000鑽）
    “星空隕石”（10000鑽）
    “宇宙核心”（20000鑽）
    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點，一艘“銀河戰艦”轟然砸下。
    【接PK，咱家有的是條件。】
    裴焰梗塞，不懂她是不是錢多燒得慌。
    “你認真的？”
    【嗯，放心吧，我給你撐著，不能讓人看扁咯。】
    裴焰盯著屏幕，突然笑了一聲。
    “行。”他點擊接受PK，“既然讓座姐想玩，那就玩玩兒。”
    接著畫麵一分為二，對麵是個女主播，ID叫“甜心小草莓”。
    看見裴焰的視角一片漆黑，笑得更甜了：“Fire哥哥怎麽不開攝像頭啊，聽說你家有富婆姐姐，不會是害羞吧。”
    裴焰壓根沒理她，直接問怎麽個打法。
    小甜心故作推辭，讓他挑一個。
    沈昭意在彈幕上發言：【打過程，雙方不閉麥，分低的聽分高的唱歌。】
    裴焰：“？”
    【你待會兒準備好，昨晚那首就行。】
    設備另一頭，裴焰的表情瞬間扭曲。
    “你確定？”
    【非常確定。】
    對麵的小甜心絲毫沒感受到危機的到來，還在為連上Fire而沾沾自喜。
    昨晚“六旬老太”連刷了不少禮物，她是知道的。
    小主播加上大方的老板，簡直是完美獵物。
    某音的直播PK有個默認規定，那就是贏家會給輸家送個禮物當“醫藥費”，一般由大哥大姐來刷。
    而這些老板，為了充麵子，送的價值也不會太低。
    小甜心是在嚐過兩次甜頭後，才開始打起了這方麵的主意，專挑那種必輸局出手。
    久而久之，靠著“醫藥費”就賺了不少。
    麵對像Fire這樣的，她就會開兩個小號過去拱火，屢試不爽。
    隨著PK倒計時結束，沈昭意率先丟了一套禮物下去。
    血條瞬間碾壓至百分百。
    小甜心眼睛一亮——果然沒選錯人!
    但她麵色不顯，還裝模作樣的叫著自家的老板跟著上票。
    裴焰看著這局勢，煩躁的抓了把頭發，“讓座姐，你確定要我唱？”
    【非常確定。】
    “行……”
    他點開伴奏，音樂響起的瞬間，對麵的小甜心還保持著甜美的微笑。
    直到——
    “啊~哈~哈啊啊啊哈~”
    裴焰毫不在調上的節奏，像一把生鏽的鋸子，狠狠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
    小甜心的笑容凝固了。
    她直播間的彈幕也隨之滾動：
    【這是哪個部位發出的動靜？】
    【聲波武器嗎？有意思。】
    好在沒關麥，小甜心連忙開口央求：“Fire哥哥，要不，我們不唱了？”
    “別啊。”裴焰惡劣地提高音量，“這還沒到副歌呢。”
    隨著死亡怒意的響起，小甜心的表情管理徹底失敗。
    而在Fire唱歌之前，沈昭意就已經把手機調成靜音，靜靜地欣賞小甜心的表情。
    總算又能拉一個人來受罪了。
    還有她直播間的那些觀眾，一個都不許逃！
    不過看戲歸看戲，手裏的動作也沒停，在湊了個整數後，沈昭意就開始挑著最大額的“宇宙核心”去刷。
    堆積幾天的鑽石餘額終於有了大幅度減少。
    PK時間還有最後30秒。
    按照常規套路，這時候對方該“偷塔”了——即輸家突然砸禮物反超，在贏的一方放鬆警惕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但沈昭意發現，小甜心的血條，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這是什麽意思，打假賽？
    倒計時結束，Fire以99％的絕對優勢獲勝。
    裴焰也停止了他的獻藝。
    沈昭意打開聲音，隻聽見小甜心的聲音傳來：“Fire哥哥家的實力也太強了吧，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呢~”
    你根本就沒有還過手好吧！
    沈昭意在心裏默默吐槽。
    由於剛才定的規則，輸家也不用做什麽懲罰，裴焰見PK結束，直接就掐掉了連線。
    他困得不行，急著去補覺。
    望著已經消失的畫麵，小甜心愣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醫藥費”還沒要呢！
    她連忙切著小號去到Fire的直播間，開始帶節奏：
    【贏了就跑？懂不懂規矩啊？】
    【不是吧，這麽大個老板，醫藥費都不給？】
    【真是夠小氣的哦。】
    沈昭意看著彈幕，微微挑眉：【什麽醫藥費？】
    小甜心操縱著小號，立馬解釋道：【PK贏的一方要給輸家刷禮物當醫藥費啊，這是默認的規矩，不懂還接？】
    原來如此。
    結合前麵的種種，沈昭意立馬明白，這是拿Fire當跳板，來算計自己錢包呢。
    她就說怎麽五分鍾時間，對方才上那麽幾張票。
    還以為是被“天籟之音”給怔住，沒想到是故意的。
    這時，正準備下播的裴焰也看見了聊天記錄，聲音帶著些煩躁：“非要打PK，輸了就得受著，上這兒來乞討什麽！”
    聽出他語氣不耐，沈昭意點點手指，讓他別氣。
    “不是氣，我趕著去睡覺呢。”說完，想到沈昭意這一晚不見又漲了不少的消費等級，有些不放心，補了一句：“你也別去刷什麽醫藥費，我下了。”
    沈昭意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退出了直播間。
    接著在搜索欄輸入“甜心小草莓”的名字，去了她那兒。
    看到“六旬老太”進入直播間的提示，小甜心的聲音瞬間甜了八度：“歡迎六旬姐姐~姐姐怎麽過來了？”
    六旬姐姐？
    不如讓座姐好聽。
    沈昭意暗自說了句裝模作樣，也沒理會，點開禮物欄，選中最便宜的“棒棒糖”（1毛）。
    是還沒綁定係統的時候，在其他直播間搶到的紅包。
    確認發送。
    “咻——”
    一個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特效在屏幕角落飄過。
    “謝謝六旬姐姐送來的棒棒糖~”
    【不用謝，給你的醫藥費。】
    打下這句話後，沈昭意如願看見小甜心的笑容僵在臉上。
    不是，她剛才可是看見了，打PK的時候，Fire那裏可是上了100W的票啊！（1:10）
    她家的幾個愛看熱鬧的粉絲也跟著發出質疑：
    【這什麽意思？】
    【鬧著玩故意的？】
    【不是說對麵的榜一是富婆嗎，就這？】
    【怎麽？】沈昭意不以為然，【也沒規定醫藥費具體給多少吧，這是嫌少？】
    “沒……，但是……”
    小甜心不好意思把話說得那麽直白，正組織語言想要旁敲側擊一下，就看見“六旬老太”退出直播間的提醒。
    這就走了？
    就算再笨，她這會兒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被耍了。
    沒想到屢試不爽的招數，今天居然遇到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虧得自己還浪費了一次PK次數。
    直播間外麵，沈昭意還沒徹底離開。
    看著小甜心已經變得扭曲的表情，滿意極了。
    想套路她？
    門都沒有。
    這時，手機震動，是已經下播的Fire發來的。
    “你沒去送醫藥費吧？”
    沈昭意回複：【送了，1毛錢。】
    裴焰：“……”
    得，在別人那兒還是有點腦子的，但不多，要換做是他，這一毛也別想拿。
    接著沒再回複，直接關了手機。
    見消息已讀後沒了動靜，沈昭意就知道，Fire多半是睡覺去了。
    剛才PK的時候，雖然禮物一直在刷，但加起來總歸也才10W，按照30％比例，返現隻能拿3W。
    距離自己的大平層，都不夠買個玄關。
    還是太少。
    也不知道今晚程予白會不會開播。
    再用剩下的打賞金去他那裏薅點五十的返利，好歹先湊個廁所或者陽台出來吧。
    ……
    外頭天已大黑。
    下午回來後沒多久就耗在了直播間，這會兒晚飯還沒吃。
    廚房裏全是速食方便餐，沈昭意看著胃口缺失。
    抓起手機和鑰匙，連頭發都沒紮，踩著拖鞋就出了門。
    C市的三月，夜風還帶著些寒涼，三環外的老城區此時卻人聲不絕。
    燒烤攤的炭火劈啪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辣椒孜然的香氣。
    到了一直常去的那家店，老板娘熱情地跟她打著招呼。
    “好久沒見你了，今天這是放假了？”
    沈昭意笑著搖頭，“辭職了。”
    “喲，好事啊！”老板娘麻利地擦著桌子，“瞧你以前加班加的，黑眼圈都快掉嘴邊了。”
    交談間，沈昭意已經點好單，還加了一打啤酒。
    等待上菜的空檔，她低頭劃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