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大樓外，沈昭意的驚訝，一點兒不比剛才在機場看見程予白的少。
    這人，費了半天勁，把自己帶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麽？
    一個離譜的念頭閃過。
    “幾天沒見，考公上岸了？”
    “想象力還是一如既往的豐富，不過，就算我再怎麽跳，也進不到這個地方。”程予白被她的腦回路折服，帶著人就往裏走。
    本來該是對實驗項目組的表彰，最後改為沈昭意這個投資人，加上她不好約，最後才折中，由相關負責人直接在辦公室頒發。
    負責對接的主任，早早就得了程予白的消息，等在辦公室。
    原因無他，主要就是想看看這位出手闊綽的女老板，到底是哪一號人物。
    等門被敲開，主任對沈昭意這張臉，驚豔之餘，又毫無印象。
    “哎呀，這位，就是沈小姐吧。”他壓下心中的疑慮，客套的打著招呼。
    程予白充當起中間人的角色，為雙方介紹：“昭意，這是負責項目扶持的秦懷，秦主任。”
    轉頭，又介紹起今天的主角。
    “這位，是我們實驗項目的唯一投資人，沈昭意沈小姐。”
    他的咬字，特意加重了唯一二字。
    雙方禮貌握手，接著坐到沙發上。
    秦懷對沈昭意，那是既好奇，又熱絡。
    畢竟上頭交代過，無論如何，都要跟這位沈小姐結識一下，今後政府這邊有別的項目，說不定能讓她支持支持。
    如意算盤打得再響，但架不住，沈昭意也有心眼子。
    對於秦懷的試探，她全都有所保留的敷衍過去，直到最後談起來S市的發展。
    “沈小姐還真是目光如炬啊，而且膽大心細，一下子就看中這個項目的前景。”
    “僥幸而已。”沈昭意臉不紅的撒著謊。
    哪裏是僥幸，純粹是看著投進去能返的多。
    要不是有程予白在裏頭起了作用，自己哪會踏入這個領域。
    秦懷也開開始拋出他的真實目的，語氣帶著官方的鼓勵：
    “咱們現在，正缺這種有實力、敢於投資未來的的年輕人，沈小姐真是起了個好頭。”
    “希望今後能在別的項目上，有合作的機會。”
    沈昭意麵上微笑著點頭，心裏已經在想什麽時候能逃離在這個地方。
    她實在不想聽人打官腔。
    程予白估摸著她的耐心基本快要告罄，看準時機，插空說起今天來這裏的主要目的。
    秦懷一聽，連忙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笑著自嘲。
    “是我疏忽，這一聊起天來，倒把正事給忘了！”
    說著起身，去辦公桌上取來一個盒子，裏麵裝著的，正是昨天剛蓋完章的表彰證書。
    沈昭意接過，打開看了一眼。
    你別說，政府出品，就是不一樣。
    這質感，這分量！
    家裏展示櫃，要迎來重量級嘉賓了。
    跟秦懷互留了聯係方式，從政府大樓出來，程予白才說起：“秦主任待的部門，雖然聽起來權力不大，但他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處事圓滑，人脈廣，很多事情，明麵上走不通的，找他，準能給辦妥。”
    沈昭意側頭看了他一眼，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裏的深意。
    “你是特意介紹他給我認識的？”
    程予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直接承認，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的某音，因為頻繁搜索，主頁經常會主動推薦一些關於沈昭意的消息。
    裴焰那事，在爆出來第二天，他就已經知道。
    見這人還有心思出去玩兒，肯定是早就想好對策，或者根本不在意。
    就當自己多此一舉吧，但結交秦懷，肯定不是壞事兒，總有能幫得上忙的時候。
    沈昭意對於他的鋪路，雖然沒猜到真正用意，但就拿手裏這份新鮮出爐的榮譽象征來說，可以暫時不去計較剛才的事。
    可——
    “來政府而已，老王又不是又不知道路。”
    “你就非得當這個司機？”
    “我可不就是你的專屬司機。”程予白沒覺得這個身份有什麽不妥，上前極其自然地替她拉開車門，“再說了，咱倆接下來還有事，帶著老王，不方便。”
    “什麽事兒？”
    沈昭意現在是真分辨不出，這人嘴裏到底哪句話是玩笑，哪句話是認真的。
    幾天不見，原來那個嚴肅古板的程予白，就好像被奪舍了一樣。
    但也變得生趣許多。
    上車後，依舊沒有用導航，車駛出停車場就一路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路上，沈昭意的手機裏，許夢發來消息，在問情況怎麽樣。
    雖然知道不會出什麽事，但程予白那天的表情實在太過詭異，她總擔心這人被逼急了，最後幹出點別的來。
    【昭意，要不，你發個定位，讓老王再開輛車，到地方接你？】
    【不用這麽麻煩，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看見這句話，許夢心裏“咯噔”一下。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他程予白可真就打的這個主意。
    尤其是在發現自己被木木這個後來者給居上之後。
    車子一路往西，邊上的建築並不眼熟，沈昭意實在猜不到，接下來又要去哪裏。
    餘光瞥向程予白的側臉，天天泡在實驗室，居然萎靡感都沒有，反而比之前，還要精神些。
    奇了怪了。
    別是拿著自己的錢，天天渾水摸魚吧。
    不然怎麽解釋，該上班的點，卻有時間來做一堆毫不相幹的事情？
    盯得久了，這視線，被對方所察覺。
    程予白沒有轉過頭來，隻是勾起嘴角，語氣裏滿是戲謔：“幹嘛一直偷看我？”
    “幾天不見，怎麽變得更加自戀了？”
    沈昭意沒跟他客氣，反正兩人每次見麵，嘴上都互相沒讓對方討到過好處。
    心中有疑慮，自然得問出來。
    否則，可真就坐實程予白口中的“偷看”。
    “我就是好奇，你經常跑出來，趙主任不會有意見嗎？”
    “不會。”
    程司機一個優秀的加塞，成功換到右轉道上。
    等處理完眼前的車況，他才繼續回答沈昭意的問題——
    “雖然說我是主要負責人，但具體情況，還是趙主任在經手。”
    “更何況，是他讓我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