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攻略張揚瀟灑的正道魁首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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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苓裹緊了身上的薄披風,靠坐在蕭珩房門外不遠處的回廊柱下。
    穀主嚴令,每次治療結束,青禾絕不能在蕭珩房中過夜。
    所以她必須守在這裏,等著接師妹出來。
    夜裏的動靜……她並非有意探聽。
    但那壓抑不住的,細碎如幼貓嗚咽般的泣聲,還有竹床不堪重負發出的,帶著某種韻律的吱呀搖晃,斷斷續續透過緊閉的竹門縫隙鑽出來,在這寂靜的黎明前格外清晰。
    她隻能閉上眼,將臉埋進臂彎,心裏像塞了一團棉花,堵得難受。
    她知道那是什麽,那是師妹在用身體為那個男人續命,用最不堪的方式,履行著醫者的職責。
    上一次,天快亮時,是蕭珩抱著昏迷過去的青禾出來,交到她手裏的。
    那男人當時赤著上身,隻隨意披了件外袍,汗濕的額發貼在眉骨,眼神沉鬱複雜,有未褪盡的欲,還有憐惜?
    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小心翼翼地將懷裏嬌小的人兒遞給她。
    她善武,抱著師妹自然不在話下。
    從他手裏接過人的時候,她能看到這位正道魁首眼中的不舍。
    其實雲苓不知道,紓解藥性,要不了這樣久。
    是蕭珩第一次經曆青禾的身子,下手沒輕沒重,沉溺失了理智,加上菟絲子反哺的能力,才一直不管不顧折騰了一夜。
    可這一次……
    吱呀——
    厚重的竹門突然被從裏麵猛地拉開。
    雲苓驚得立刻抬起頭。
    走出來的,卻不是她預想中抱著人的蕭珩。
    而是蕭珩自己一個人。
    他身上隻胡亂套著月白的中衣,衣襟半敞,露出汗濕的胸膛,上麵甚至有幾道新鮮的紅痕,像是被什麽東西抓撓過。
    雲苓知道,應該是師妹的指甲。
    蕭珩大步跨出房門,腳步甚至帶著倉促。
    他的鳳眸裏沒有了上次的疼惜不舍,隻剩下一種近乎狼狽的煩躁和決絕。
    他甚至沒注意到幾步外回廊下的雲苓,或者說,根本無暇顧及。
    他像是急於逃離什麽洪水猛獸,頭也不回地就要往院外走。
    “蕭公子……”雲苓下意識地站起身,想提醒他衣冠不整。
    蕭珩猛地停住腳步,側過頭。
    但那目光冰冷得讓雲苓瞬間噤聲。
    他薄唇緊抿,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麽。
    最終,他什麽也沒對雲苓說,隻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聲音沙啞幹澀,像是在不停說服自己:“我愛我的妻子。”
    “沒有下次了!”
    說完,他猛地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外。
    雲苓心頭猛地一沉。
    不再接受?他這是要尋死嗎?
    就在這時,虛掩的房門內,傳來細微踉蹌的腳步聲。
    雲苓立刻回神,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快步走到門邊。
    青禾扶著門框,顫巍巍地挪了出來。
    她雖然穿著衣裙,但纖細的腳踝卻露在外麵。
    她沒有穿褻褲和褻襪。
    雲苓能看見青禾腳踝上印著幾道清晰的指痕,而且走路的姿勢也是怪異,纖細的腿根肉眼可見地在打顫,每一步都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軟倒在地。
    “師妹!”雲苓心疼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連忙衝上前,一把扶住青禾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走了?”青禾靠在雲苓懷裏,聲音輕飄飄的,帶著破碎的茫然。
    她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激烈中緩過神,就麵臨他頭也不回的冷言冷語,她很難過。
    “嗯,走了。”雲苓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慢慢往旁邊的石凳走去。
    “別管他了,先坐下緩緩。”
    扶著青禾在石凳上坐下。
    雲苓蹲下身,看著她明顯承受了過度蹂躪,連走路都困難的模樣,一股怒火夾雜著心疼直衝頭頂。
    她雖然是外門弟子,但整個醫仙穀,誰不崇拜這位年紀輕輕卻醫術通神,又清冷出塵的小師妹?
    她是穀主的驕傲,是醫仙穀未來的希望。
    她本該是雲端皎月,不染塵埃。
    可如今,卻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遍體鱗傷。
    如果隻是身體上的,她也就忍了,畢竟這是必要的。
    可為他傷心難過,真的值得嗎?
    “青禾,聽穀主的話,當成簡單的治療不好嗎?何必難過。”
    “你這樣,隻會讓自己更受傷,給醫仙穀蒙羞。”
    青禾的眼神聚焦了一瞬,落在雲苓心疼又憤怒的臉上。
    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雲苓師姐……”她聲音依舊很輕,帶著沙啞和疲憊。
    “他說,他愛他的妻子,他不肯再接受治療了。”
    雲苓擦拭的動作一頓,想起蕭珩離去時那決絕的背影和話語,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重了。
    她也顧不上對師妹的心疼了,抓住青禾冰涼的手,語氣焦急:“他怎麽能這樣?!他這是要尋死啊!”
    “師妹!你知不知道外麵現在亂成什麽樣了?”
    青禾茫然地抬起淚眼。
    雲苓壓低聲音,語速又快又急,帶著恐慌:“前日傳來的消息,魔教血屠了三個村子,屍橫遍野!”
    “還有傳言說,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覬覦醫仙穀的靈藥寶地。”
    她看著青禾震驚睜大的眼睛,繼續道:“蕭珩是誰?他是雲夢山莊的莊主,是正道魁首,隻有他回去,才能號令群雄,抵擋魔教!”
    “如果他死在我們醫仙穀,死在你我麵前……”
    雲苓的聲音帶著顫抖,不敢再說下去。
    “那些正道門派會怎麽想?他們會說我們醫仙穀見死不救,說我們與魔道勾結害死了他們的盟主。”
    “人心莫測!誰知道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會不會趁機來啃醫仙穀這樣一塊肥肉。”
    “魔道更是會趁虛而入,血洗我醫仙穀。”
    “到時候,滿穀弟子,還有那些依附穀外生活的百姓,誰能幸免?”
    她緊緊握著青禾的手,“師妹,屆時醫仙穀還能像從前一樣超然世外嗎?”
    “不可能的!”
    “他的命,現在不止是他自己的命。”
    “他若死了,往小了說,是整個醫仙穀,怕是都要給他陪葬。”
    “往大了說,就是魔教血洗整個武林。”
    青禾看著雲苓眼中的恐慌,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能讓師姐更擔心了。
    “師姐,你放心。”
    她頓了頓,迎上雲苓困惑的目光:“他不會死。”
    “醫仙穀,也不會有事。”
    她的語氣篤定,穩住了雲苓。
    雲苓怔怔地看著她開口:“師妹,你……”
    “師姐,我累了,想回去歇歇。”
    青禾打斷她,她需要空間,需要冷靜,需要好好想想。
    雲苓看著她強撐的脆弱模樣,終究不忍再問,連忙點頭:“好,好,我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