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一瞬凝滯。
    周祈年視線落在她腰間的那一抹淡淡紅痕上，指腹感受著她肌膚的柔軟細膩，喉間微滾。
    林笙反應過來後立馬將他推開，整理好睡衣，繞開他就想要離開。
    預料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
    周祈年抿緊薄唇，看她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嗓音緩沉道：“明天我把餐廳約好，你在餐廳等小初就好。”
    見她沉默，他繼續說：“你放心，我隻是把小初送到餐廳就離開。”
    他的話讓林笙悄然鬆了一口氣。
    她點了下頭，就打開了書房的門，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唐聿禮正靠在車前等待。
    林笙整理了下情緒，走上前問：“是不是等很長時間了？”
    “也沒多長時間。”唐聿禮將她抱在懷裏，輕撫她的長發：“小初睡著了？”
    “嗯……”林笙靠在他懷裏，仰頭望著他，有幾分為難地說：“哥，剛才小初哭著說想讓我明天帶她吃飯，我怕她難過，就答應了，我們明天訂好的餐廳可不可以先退掉？”
    不等他說什麽，她又及時說：“你放心，就隻有我和小初。”
    唐聿禮壓下心底的情緒，輕揚了下眉：“看你緊張的樣子，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嗯？”
    “你當然不小氣，我這不是怕你多想嗎。”林笙見他鬆口，笑吟吟看著他說：“下次，我肯定不放你鴿子了。”
    唐聿禮輕刮了下她精致的鼻梁：“正好明天有場國外的視頻會議，你和小初吃完飯，我去接你們。”
    “好！”林笙笑意淺淺和他一起上車，完全沒注意到別墅二樓的一道幽深目光。
    周祈年靠在落地窗前，凝視著那輛車子消失在夜色裏，才緩緩收回視線。
    但腦海裏全部都是林笙剛才麵對唐聿禮時展露的溫軟笑容，和麵對他時的冷淡厭惡完全不同。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這一晚上外麵滴落起了小雨，周祈年擔心小姑娘再做噩夢，幾乎一整夜都是守著小姑娘的。
    第二天接到調度的電話，他剛把小姑娘送到幼兒園。
    “周機長，很抱歉打擾你48小時連休啦，備組有你，今天飛國內，兩個小時有時間嗎？”
    周祈年抬手看了眼腕表：“可以。”
    國內的短途航班半天差不多就可以結束行程，周祈年在小姑娘放學之前，趕回了幼兒園。
    放學後，小初看到已經等待門口的周祈年，立馬朝他跑過來，笑眯眯地說：“爸爸！”
    “嗯。”周祈年輕鬆將小家夥抱起來，擦掉小家夥鼻尖的薄汗，然後拿出提前買好的冰淇淋遞給她，看著小姑娘驚喜的笑容，勾唇一笑：“爸爸帶你去找媽媽。”
    “嗯！”小姑娘雙手握住甜筒，不忘在他臉上親了下：“爸爸最好啦！”
    周祈年輕笑了一下，將小姑娘放在兒童座椅上，為小姑娘係好安全帶，似是玩笑地問：“爸爸這麽好，那等會兒和媽媽吃飯的時候，要帶爸爸一起嗎？”
    “要！”小姑娘小小咬了一口冰淇淋，笑眯眯點頭：“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飯！”
    周祈年眉梢微揚，輕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那等會兒小初自己和媽媽說這件事，好不好？”
    “好！我記住了。”小姑娘毫不猶豫的點頭，沉浸在冰淇淋的快樂味道裏。
    周祈年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小初真乖。”
    他開車帶著小姑娘到餐廳的時候，林笙還沒到。
    他們等了半個多小時，林笙才急忙趕到：“不好意思，醫院臨時有個病人出現點問題。”
    她說著，就牽過小初，等著周祈年離開。
    “媽媽，給你吃冰淇淋～”小初懂事和她分享冰淇淋：“爸爸給我買的，特別好吃。”
    林笙抿唇笑了下，象征性的小小咬了一口：“好吃，謝謝小初。”
    “媽媽不用謝～”小初笑眯眯點頭，完全忘了剛才在車上答應的事情，拉著林笙就要進到餐廳：“媽媽，我們進去吧！”
    “好。”林笙輕應一聲，又看周祈年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問他：“你還有事和小初說嗎？”
    周祈年看著小姑娘見了媽媽就把他這個爸爸拋之腦後的樣子，輕咳了一聲：“小初。”
    “啊？”小初疑惑回頭，望著他無奈的神情，才猛地想起剛才的事情，拉著林笙的手，急忙說：“媽媽，我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飯～”
    林笙沒錯過他們父女兩個人的眼神交流，朝周祈年探究看了一眼。
    周祈年麵不改色提醒：“小初在和你說話。”
    “媽媽，求求你啦，你最好啦～”
    小姑娘也抱著她的腿撒嬌，林笙根本招架不住小姑娘的攻勢，隻能無奈妥協：“嗯。”
    見她點頭，小初立馬朝周祈年眨了眨眼睛，很是古靈精怪。
    她見到媽媽太開心，差一點就把爸爸忘了呢……
    真是不好意思。
    周祈年唇角微勾，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預定的包間。
    這是一家日式餐廳，環境很安靜。
    “先生，今天我們店裏有優惠，一家人到店用餐，可以享受八折優惠。”
    服務生把點餐的平板遞給他，見他淡然點頭，照例說：“您和夫人先看，有事叫我就好。”
    “嗯。”周祈年淡定應下。
    林笙想要解釋，但又覺得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解釋沒什麽意義，反而浪費口舌。
    看著小姑娘自己獨自去衛生間，才忍不住質問對麵的男人：“你剛才為什麽不否認？”
    “有折扣為什麽不用？”周祈年在平板上點了幾道菜，然後又把平板遞給她：“我點了小初喜歡吃的，看看你有沒有想吃的。”
    “我不用。”林笙神色複雜看他：“你還在乎優惠？你很缺錢嗎？”
    “嗯。”周祈年說的麵不改色：“你沒有養過一個孩子，你不清楚，養一個孩子很費錢。”
    “……”
    林笙欲言又止盯著他，被他的話噎住，默默想了幾秒，才不緊不慢嗆了回去：“養一個孩子再費錢，還能有你為沈清收拾各種爛攤子費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