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姚菲來了洛珩院裏。
    她也沒多廢話，直接掏出個小玉瓶，丟給洛珩。
    “拿著。”
    洛珩接過瓶子，拔開塞子一看，裏頭是顆圓滾滾、泛著淡紫光澤的丹藥，一股奇異的藥香瞬間鑽出來，聞一下都覺得精神一振。
    “這什麽？”洛珩抬頭問。
    “升靈丹。”姚菲語氣還是那麽平淡，好像給的不是什麽寶貝，而是顆糖豆，“稀罕玩意兒，能讓你這種剛踏進一階門檻的，再往上蹦一個小境界。”
    洛珩眼睛瞬間亮了，但馬上又疑惑：“這麽貴重的東西，給我？姚姑娘，你這……”
    姚菲瞥他一眼，打斷道：“洛昊已經是一階武者了，這速度不正常。背後肯定有大周的手筆。他們既然敢插手，就不會隻讓他停在初期。你這剛突破的底子，對上他，不穩。”
    她頓了頓，補充道：“吃了它，到中期，勝算大點。別浪費我時間，趕緊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洛珩也不再矯情。
    姚菲說得對，洛昊那狀態邪門，必須做足準備。
    他一仰頭，就把那升靈丹吞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變成一股滾燙的熱流，轟地一下在他肚子裏炸開！
    “呃！”洛珩悶哼一聲，隻覺得全身經脈像被丟進了熔爐，磅礴的靈力瘋狂湧動，撐得他差點叫出來。
    他趕緊盤腿坐下，拚命運轉《雲嵐訣》，引導那股暴走的藥力。
    姚菲就站在旁邊，冷眼看著，偶爾出聲指點一句。
    “意守丹田，別亂衝。”
    “引導藥力過督脈，慢點，你想撐爆自己？”
    “蠢，那股氣走偏了，往回帶！”
    有她在一旁護法，那肆虐的藥力總算被慢慢馴服，一點點融入洛珩的四肢百骸。
    不知過了多久，洛珩身上洶湧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反而比之前更加凝實、厚重。
    他猛地睜開眼，精光內斂，感受著體內澎湃了不止一倍的力量，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拳，骨節發出劈啪脆響。
    “一級中期……真的成了！”
    他聲音裏帶著壓不住的興奮。
    這升靈丹果然厲害！
    姚菲看他穩定下來了，便道：“行了，境界穩住了。謝芸讓我辦的事，我辦完了。接下來擂台上的事，你自己搞定。”
    說完轉身就要走。
    “姚姑娘！”洛珩趕緊叫住她，心裏憋了很久的疑問脫口而出，“你……你來自大周宗門，身份尊貴，修為又這麽高。謝芸她……她怎麽會認識你？還能請動你來做這些？”
    姚菲腳步停住，側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得洛珩有點發毛。
    “她早年被人拐賣到大周，偶然與我相識。”姚菲的聲音沒什麽起伏，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這。還有什麽想問的？”
    洛珩噎住了。
    這解釋也太敷衍了吧？
    一個被拐賣的小女孩，能跟大周宗門的天之驕女結識？
    還能有這般深厚的情誼，讓人家千裏迢迢跑來護著她丈夫？
    騙鬼呢！
    但他看姚菲那副“愛信不信，再多問一句試試”的冰冷表情，很識趣地把到嘴邊的追問咽了回去。
    “沒……沒了。多謝姚姑娘。”洛珩拱手。
    姚菲沒再搭理他，白影一閃，人就沒影了。
    洛珩站在原地，心裏對謝芸的好奇心卻更重了。
    他這個娘子，身上秘密可真不少。
    白天練功時，這事兒在他腦子裏繞來繞去。
    等到晚上，他實在憋不住，決定去謝芸那兒探探底。
    如今他是一階中期武者，感知力敏銳了不少，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麽。
    他溜達著去了謝芸的院子。
    屋裏點著燈，謝芸正坐在窗邊看書，側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安靜清冷。
    “娘子。”
    洛珩推門進去，臉上擠出個笑。
    謝芸抬起頭，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隨即又恢複平靜，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夫君。”
    “嗯，來看看你。”
    洛珩走過去，很自然地在她旁邊坐下，眼神往她手裏的書瞟了瞟，“看什麽書呢？”
    “閑書罷了。”謝芸合上書頁，放到一邊。
    洛珩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著家常，什麽晚上吃了沒，最近天氣不錯之類的。
    謝芸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嗯，啊，是，不多說半個字。
    聊了一會兒，洛珩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裝作不經意地伸出手，覆蓋在謝芸放在桌麵的手背上，輕輕握住。
    謝芸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想抽回去，但最終還是沒動，任由他握著，隻是眼簾低垂了下去。
    洛珩心裏暗喜，趕緊凝神感知。
    他調動起體內那絲靈覺，小心翼翼地去探查謝芸的手腕經脈。
    一下，兩下……
    奇怪，怎麽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
    就像摸著一塊溫潤的玉，細膩光滑，但內裏空空如也，完全就是個普通人的樣子。
    他不死心，又仔細探查了一遍，甚至悄悄渡了一絲極微弱的自己的內力過去試探。
    結果那絲內力如同石沉大海，沒激起半點漣漪。
    謝芸的經脈暢通，但裏麵幹幹淨淨，根本沒有修煉過的痕跡。
    洛珩心裏頓時嘀咕起來。
    難道真猜錯了？娘子就是個普通人？
    那姚菲為啥對她那麽特別？就因為小時候一起玩過？
    這說不通啊！
    “夫君？”謝芸似乎察覺到他半天沒動靜，輕聲喚了一句，想要抽回手。
    “啊？哦！”洛珩回過神來，連忙鬆開手，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沒事，就是看你手有點涼，幫你捂捂。”
    謝芸收回手，默默攏進袖子裏，沒說話。
    洛珩又坐了一會兒，實在探不出什麽，隻好起身。
    “那什麽……娘子你早點休息，我再去練會兒功。”
    “嗯。”謝芸輕輕應了一聲。
    洛珩走出房間，帶上門，心裏那點疑惑非但沒解開，反而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他回頭看了眼那扇透出暖光的窗戶，眉頭擰成了疙瘩。
    這老婆，身上肯定有事兒。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幾天後的比武。
    洛昊……大周……
    洛珩甩甩頭，把雜念先拋開，大步朝練功房走去。
    不管怎麽樣，先把這場架打贏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