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死死摁在地上，脖子都快扭斷了，卻還梗著腦袋，眼珠子死瞪著洛靜，嘶聲力竭地吼：“紅蓮教？！那是朝廷年年剿、年年殺的亂黨！你……你漢王……你竟然才是幕後黑手？！你他娘的裝瘋賣傻這麽多年，原來早就憋著要造.反？！”
    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亂飛：“好啊！洛靜！你藏得可真深！圖謀皇位？你配嗎？！”
    就在這時，洛靜突然抬手，一把扯掉了頭上束發的玉冠。
    “嘩啦——”
    滿頭烏黑的長發瞬間披散下來，如同潑墨般灑落肩頭。
    她隨手又扯鬆了緊繃的男式袍服領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一抹若隱若現的鎖骨。剛才那副慵懶王爺的姿態一掃而空，眉眼間竟透出一股驚心動魄的豔色和逼人的銳氣。
    月光和火把的光交織在她臉上，映出一張傾國傾城、卻絕對不屬於男人的臉。
    太子那滿嘴的罵聲戛然而止，眼睛猛地凸出，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發出“嗬嗬”的怪響，整個人都傻了。
    他死死盯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美得離譜的臉，腦子徹底亂成了漿糊。
    “你……你……”他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不是漢王？！你到底是男是女？！你究竟是誰？！”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聲音猛地拔高，帶著一絲瘋狂的期待：“冒充皇族是死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說出來！說出來本王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洛靜嗤笑一聲，聲音清亮，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她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摁在地上的太子，紅唇輕啟，一字一句，砸得太子頭暈眼花：
    “洛宸，給本宮聽好了。”
    “我，洛靜，安靜的靜。乃靖景帝嫡親的小女兒，論輩分——是你如假包換的親皇姑！”
    “什麽？！”太子猛地抽了一口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靖景帝……我皇祖父？……皇姑？！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洛靜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當年靖武帝發動玄天門之變，奪位登基，得位不正！我父皇靖景帝死得不明不白！忠於先帝的老臣，暗中保下了當時尚且年幼的我，為了讓我有機會接近仇人，複位正統，他們費盡心思，偷偷用我替換了靖武帝那個體弱多病、早早送去宮外養著的四兒子，也就是你們以為的‘漢王’。”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太子慘白如紙的臉，繼續道：“這些年來，我成立紅蓮教，聯絡舊臣，暗中積蓄力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扳倒靖武帝，拿回本該屬於我父皇的一切！”
    太子聽完，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癱軟下去，嘴裏反複念叨著：“換了……竟然是被換了……兄弟……皇姑……嗬嗬……哈哈哈……”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荒謬和怨恨，死死盯著洛靜：“所以……所以我小時候跟‘你’一起掏鳥窩、挨罵罰跪……長大後又跟‘你’鬥得你死我活……搞了半天，我他媽的一直在跟我親姑姑搶東西？！洛靜！你耍我！你耍了我們所有人！”
    “耍你又如何？”洛靜挑眉，“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你爹靖武帝的皇位怎麽來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她懶得再廢話，猛地一揮手，聲音冷冽：“來人！拿下這個弑君弑父、勾結外敵的逆賊！”
    兩旁的悍卒立刻應聲，將麵如死灰的太子粗暴地拖拽起來，用鐵鏈捆了個結實。
    太子被拖拽著，卻突然爆發出最後的不甘和詛咒，他扭著頭，衝著洛靜和洛珩咆哮：
    “皇姑！就算你贏了今天又怎麽樣？！你以為你這皇位能坐得穩嗎？！”
    “第一！你是女人！滿朝文武那些老古板，誰會服一個女皇帝？！祖宗家法也不允許！”
    “第二！”他猛地瞪向洛珩，眼神怨毒，“還有洛珩這個小畜生！他殺了大周的天傀宗長老，搶了他們的秘寶！大周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大軍壓境，你們拿什麽擋？！大靖遲早要毀在你們手裏！你們不得好死！”
    洛靜聞言，非但沒怕，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
    她上前一步，走到太子麵前，鳳眸微眯，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女人又如何？本宮能扮男人二十年不露餡，就能讓天下人乖乖閉嘴！誰敢不服？”
    她聲音陡然轉厲，帶著鐵血殺伐之氣：“至於大周？哼！什麽上國天朝？敢犯我邊境，伸爪子就剁爪子，伸頭就砍頭！滅了他又如何？！”
    她環視四周，看著麾下那些虎狼之師和暗中掌控的紅蓮教勢力，聲音傳遍寂靜的街道：“而如今這帝都，這皇宮，盡在我漢王府掌控之中！滿朝文武，誰不服，盡管站出來試試！”
    太子被這番霸氣十足的話噎得啞口無言，張著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剩下滿眼的絕望和灰敗。他終於徹底明白，自己輸光了，連最後詛咒的底氣都被對方碾得粉碎。
    他像條死狗一樣被拖了下去，留下的隻有無盡的悔恨和不甘。
    洛靜看著太子被拖走的背影，冷哼一聲，這才轉向洛珩，眼神柔和了些許，卻依舊帶著銳氣：“收拾殘局，準備進宮。這爛攤子，還得咱們自己來收拾。”
    洛珩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