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接下來，隻要幫我這個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張遮準備帶翠玉靈一起上路。
    而翠玉靈已經越發好奇起來：“妹夫，我真是越發好奇了，能讓你不惜欠下一個人情，也要出手相助的人。”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張遮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著翠玉靈說道：“她是一個很平凡的人類女子。”
    “那我倒更想要看看了。”
    翠玉靈笑吟吟道。
    不過她的心裏，其實早就開始慌了，暗道該不會是妹妹遇到情敵了吧？
    不過，刹那。
    張遮的重瞳，卻仿佛是洞穿了她的內心，讀取了她的想法，提醒說道：“你的念頭很雜，少看點那些街邊的狗血話本故事，不然腦子遲早壞掉。”
    “…………”
    翠玉靈一愣。
    之後她就反應了過來，“喂，這家夥怎麽會知道我的想法？”
    總算拿捏到了這個妖女。
    張遮嘴角不禁上揚：“想知道啊？”
    “想……”
    “不，你不想。”
    身後，翠玉靈跺跺腳。
    她現在很生氣，特別生氣。
    自己本想想要拿捏一下這個重瞳者，替妹妹出口惡氣。
    結果拿捏不成，反倒是自己被對方拿捏了。
    幾天後。
    小池鎮。
    籬笆院落。
    一別五年，他再次故地重遊。
    來到了當年的院子外麵。
    就在張遮站立於門前的時候，翠玉靈也緩緩跟來：“竟是一處凡人的居所？”
    說實話。
    她實在是想不通，堂堂重瞳者怎會和一群凡人扯上關係，以他高傲的性格，怎會為凡人求醫。
    想不通。
    實在是是想不通……
    於是，她更加好奇了。
    就這樣翠玉靈看著張遮，去敲了敲門。
    不出片刻。
    屋子的大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了。
    隱約可見一道嬌小身影，輕輕探出頭來。
    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是隔壁的……張嬸嗎？”
    站在門外，張遮沉吟：”是石大哥。”
    刹那。
    弱不禁風的少女，一下子整個人都怔住了。
    好半天。
    她才反應了過來，語氣顫聲道：“石……石大哥？！”
    “是的！”
    張遮點頭。
    這一刻，少女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像是珍珠米粒一般。
    五年了。
    她心心念念的石大哥，終於願意回來看她了。
    屋子裏
    一陣沉寂。
    丫頭雖然看不見，但無論的嗅覺還是聽覺都異常敏銳，她眸光看向了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翠玉靈：“石大哥，你帶了一個姐姐？”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忐忑起來：“這位姑娘是你的心上人嗎？”
    “不是！”
    張遮搖搖頭。
    然後接著說道：“她是我替你請來的醫生。”
    “謝謝石大哥了。”
    “但鎮上的大夫說過，我這眼疾是天生的，根本無藥可醫。”丫頭語氣有些不自信。
    不過不等張遮開口。
    一旁的翠玉靈倒是學會插嘴了，她笑著道：“小妹妹，人家可是妖界出場費最高的醫師，我的醫術又豈能是其他那些庸醫，可以相提並論的？”
    “我的眼睛，真的能治好？”
    丫頭語氣顫抖。
    翠玉靈替她看過了以後，十分肯定：“確實治不了。”
    丫頭表情黯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
    翠玉靈卻是一貫喜歡作弄人，她笑吟吟：“用藥當然治不了，不如幹脆換一雙眼睛好咯。”
    “換一雙？”
    丫頭心思單純，從未想過。
    她一下子怔住了。
    翠玉靈在替丫頭確診後，便識趣的退到了旁邊，把空間留給了二人。
    丫頭熱情的開始招待客人。
    她先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包茶葉，替二人主動燒水泡開，“石大哥，還有這位姐姐，我請你們喝茶。”
    張遮也沒客氣。
    一飲而盡。
    驀然，他注意到了牆角，那把早已經生了鏽的柴刀，忍不住詢問：“丫頭，老頭子呢？”
    “爺爺，他……”
    丫頭的眼睛裏泛著淚光，她哽咽說道：“爺爺，他在半年前就走了，還有大黃也跟著一起走了。”
    親人離世。
    本就瘦弱的少女，無依無靠，讓她本就憔悴的容顏更加憔悴了。
    她呢喃一聲：“籬笆院子裏，早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不過還好，隔壁的張嬸平日裏總會過來幫襯我，她是一個好人……”
    翠玉靈在旁邊聽著少女的述說。
    此刻也算明白了。
    即使欠下她一個人情，對方也要請自己出手的原因。
    突然，張遮若有所思，他看向對方：“丫頭，你想要嫁人嗎，我可以替你說一門親事。”
    “石大哥……”
    “我不想嫁人，我什麽也做不好，一直笨手笨腳的，像我這樣的人，這輩子隻會成為別人的拖累。”
    “世上，沒有人會喜歡像我這樣的瞎子！”
    “石大哥，其實你能夠回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見狀。
    張遮便不再多言。
    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翠玉靈：“按照之前所說，治好她的眼疾，我可以答應你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
    “能不能三個？人家有點貪心呢。”翠玉靈絕美的容顏，滿是狡黠。
    張遮皺眉。
    翠玉靈不敢繼續招惹，於是馬上撇了撇嘴：“哎，真是小氣，一個就一個嘛。”
    “對了。”
    “雖然治好她的眼睛不難，但有一個條件，恐怕有些難辦。”翠玉靈暗示張遮跟來。
    隨後，二人就來到了外麵的院子。
    單獨對話。
    翠玉靈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欲言又止。
    “何事？”
    張遮十分幹脆。
    而翠玉靈倒也沒有故弄玄虛，她如實告知：“方才，我不是說了，治好需要一雙眼睛。”
    “我以為是什麽呢，此事簡單。”
    張遮不以為然。
    一旁，翠玉靈歪了歪腦袋：詫異：“你真願意犧牲自己的眼睛，去換取這女孩的光明？”
    “………”
    張遮沉默了。
    豈料，就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翠玉靈，“誰說救人，就一定非得犧牲自己？你以為這是大街上的話本故事啊？”
    張遮覺得。
    這個妖女一定是街邊的話本故事看多了，才會產生如此天真燦爛的念頭。
    眼睛？
    就一定要用自己的？不能去挖別人的嗎？
    真是可笑……
    從某種意義來說，張遮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濫好人。
    而翠玉靈也是被張遮的想法震驚了。
    不是？
    還能這樣？
    挖別人的……
    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她呆愣住了。
    繼續看向翠玉鳴，張遮白了對方一眼：“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那種無私奉獻，甘願犧牲自己的爛好人嗎？”
    “不像。”
    翠玉靈害怕了。
    她忍不住退後了幾步，然後有些後怕：“你不僅不像好人，反而像是個壞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那種。”
    “知道就好。”
    張遮語氣平靜。
    世人對他有什麽看法，他從不在意。
    “對了……”
    翠玉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立刻反應了過來：“如果你不用自己的眼睛，那準備用誰的眼睛？”
    “這裏隻有你和我。”
    “該不會是……”
    她更加害怕了。
    張遮像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頓時無語。
    這女人怕不是有什麽大病？
    被害妄想症……
    懶得說她。
    隻是留下一句話：“等我回來。”
    離開後。
    僅僅過去半個時辰不到，張遮就回來了。
    他這一次帶回來了一個死囚犯。
    對此，翠玉靈滿臉驚訝：“你跑去劫獄了？”
    “是的。”
    “我去了一趟鎮上的衙門，劫回來了一個即將秋後問斬的死囚，我允諾給此人一條生路，代價便是舍棄掉一雙眼睛。”
    “他…他同意了？”
    “同意了。”
    一旁的死刑犯，雖然害怕極了，但卻一直不停的點頭：“仙人，我願意用眼睛來交換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事後，我不僅還你自由，而且還會送你一場潑天富貴。”
    張遮雖然冷漠無情，但也是一個極其信守承諾之人。
    不過，就在他話說出口，準備給對方一些銀子的時候。
    結果發現尷尬了，話還是說的太早了。
    他這個人。
    獨來獨往習慣了。
    早已經是身無分文。
    從塗山雅雅身上搜刮而來的錢，當年早已經花光了。
    所以。
    當注意到張遮目光不經意間，瞥向自己的時候。
    翠玉靈一個哆嗦。
    其實已經產生了不詳預感，頓感不妙。
    而最後也果不其然，張遮把魔爪伸向了翠玉靈，而她也成為了下一個受害者。
    “我重瞳者，能借我一點錢嗎？”
    “日後。”
    “一定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