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玉靈。
    她愣了。
    看見她沒什麽反應，張遮接著開始催促：“我知道你有錢，放心，我以重瞳者石毅的名譽向你保證，有借有還。”
    “日後定當十倍奉還，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翠玉靈目光奇怪：“那個，你在塗山好像已經被雷劈過吧？”
    “你廢話太多了，到底借不借？”
    眼看張遮幹脆演都不演了。
    翠玉靈咬牙切齒：“休想，我不可能借你一毛錢的，沒門兒！”
    張遮眸光如電。
    麒麟步剛沒走半步。
    結果就隻見翠玉靈滿臉微笑：“我借，不就一點臭錢，區區身外之物，我們可是一家人。”
    “這才像話。”
    張遮很滿意對方的態度。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一點啊。
    與此同時。
    翠玉靈隻覺得自己好像掉到了一個沼澤，越陷越深的那種。
    這家夥看病不給診金也就算了，而且竟然還要她幫忙倒貼錢。
    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行。
    自己這一次回去，一定得讓鳴鸞和這家夥劃清界限，早點分了。
    “多少？”
    翠玉靈有點慌。
    她生怕張遮獅子大開口。
    好在對方隻是看向了一旁的死刑犯，問他：“你可以報一個數字。”
    一旁的死刑犯也沒想到自己不僅命不該絕，而且還能絕處逢生。
    他試探性開口：“一百兩……”
    “嗯？”
    張遮有些不滿意的看著死刑犯，不斷用眼神示意對方：“我覺得，可以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死刑犯也不傻。
    當即配合起來，他直接獅子大開口，硬氣起來：“我想通了，我要十萬兩，不給錢我寧死不屈。”
    而張遮也十分滿意對方的態度，雖然他覺得對方還可以往上抬一點。
    但還是決定適可而止，畢竟要多了，隻怕她翠玉靈也不答應啊。
    接著張遮對著死刑犯偷偷傳音：“事成之後，十萬兩我們五五分賬。”
    “謝仙人。”
    死刑犯大喜過望，就差點沒有磕頭謝恩了。
    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
    翠玉靈沉默了。
    徹底的沉默了。
    她怎麽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坑了？
    “喂，你借錢真會還嗎？”對此，翠玉靈表示非常懷疑。
    “我堂堂重瞳者還會騙你不成？”
    “天下有誰不知曉，我重瞳者一言九鼎，最重承諾，即便塗山二當家也是一向敬佩我的為人。”
    張遮眸光深邃。
    雖然對方言之鑿鑿，但翠玉靈出於女人的直覺，依舊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借她十萬兩，萬一以後跑路了怎麽辦？
    當翠玉靈提出這個疑惑後。
    張遮卻笑了：“可笑，世人皆知，我重瞳者雖然姓石，但卻出自王權家。”
    “今日我在此留下字據，若我不在了，他日你大可去王權山莊討債！”
    “我去王權山莊，天下第一除妖世家討債？”翠玉靈也不傻，她嘴角一抽。
    張遮自信滿滿，他繼續認真保證說道：“王權家，這點麵子還是會給我的。”
    翠玉靈遲疑。
    最後還是同意了。
    畢竟像重瞳者這樣的人，出身名門世家，想必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去欺騙她這麽一個弱女子才是。
    這些錢可是她辛辛苦苦賺來的診金。
    即使是十萬兩銀子。
    對她來說，其實也已經不算是個小數目了。
    事後。
    分贓。
    張遮也十分信守承諾，當死刑犯決定留下來，與其交換這雙眼睛之後。
    張遮不僅放了他一條生路，而且還給了對方五萬兩銀票作為報酬。
    至於他能不能守住這筆錢。
    接下來，就與張遮無關了。
    不過，張遮以為死刑犯會帶著這筆錢，就此離開的時候。
    卻沒成想。
    他把這些錢，全部如數奉還：“仙人，如今我已是廢人一個，這些錢對我來說，是禍不是福。”
    “我願全部孝敬仙長，隻求仙長給我指一條明路。”
    張遮有些詫異。
    他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死刑犯：“今晚，來後山找我，我教你一套劍術。”
    對死刑犯頗為好奇。
    於是張遮問他：“告訴我，你因何原因被關入大牢，秋後問斬？”
    “不許有半句謊言，若說謊，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死刑犯，當即就把自己的經曆告訴了張遮。
    原來他本名高望。
    是小池鎮上地主家的一個放牛娃，因為地主家的兒子闖下了滔天大禍。
    所以就讓他這個身形相似的奴仆，去頂罪了。
    在重瞳的直視下，此人斷然沒有說謊的機會。
    先入為主。
    張遮以為他會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可誰知世間之事，絕非像是浮於表麵這樣簡單。
    “今晚，你不必來後山尋我了。”張遮改口了。
    “仙人，我……”
    高望誠惶誠恐。
    不過，張遮立刻對他說道：“別急，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一，我教你一套劍術，隻要你肯努力，將來足以不會被人欺負了。”
    “二，我給你一封書信，你可憑此拜入天下第一除妖世家，王權山莊，未來可期。”
    饒有興致的凝視對方。
    張遮似乎也很期待對方的最後抉擇。
    思索片刻，高望開口了，“仙人，我選二。”
    張遮嘴角上揚，勾勒一抹笑意：“很好，你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以你的天資即便眼盲，但將來也未必不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
    “去吧！”
    “有趣的小子，我真想要看看，你的未來能給這無趣的世間帶來什麽變化，最後又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
    沒多久。
    翠玉靈來了，她從屋子裏走出，已經為丫頭換好了眼。
    院子裏。
    她站在張遮身旁，一張絕世容顏美不勝收，突然翠玉鳴說道：“你很看好這個失去了雙目的年輕人。”
    “我的重瞳從未看錯過人。”張遮微笑。
    “丫頭呢？”
    “她恢複了嗎？”
    “榆木腦袋也學會關心別人了，如果這份心能分給鳴鸞一份那該多好。”很顯然，她依舊對此耿耿於懷。
    替自己的妹妹感到吃醋。
    她再次抬起頭：“恢複得沒這麽好，還得修養三天，她就能重獲光明了。”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張遮。
    “好啦，等下次見麵的時候，人家就不客氣了。”翠玉靈聲音嬌柔，美不勝收。
    張遮心情不錯：“自然，我從不失約。”
    “堂堂重瞳者，又豈會失信一女子？”
    翠玉靈亦是微笑。
    隨後，她收起藥箱轉身離開了。
    不過就在她快要走出院落的時候。
    一陣風吹亂了，她額頭的幾縷發絲。
    她驀然回首。
    “十萬兩銀子，這筆賬可別忘了……”
    聲音漸漸微弱，而她的身影也是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視野範圍。
    這時候。
    一條白紗布條蒙眼的丫頭，顫顫巍巍來到了張遮身邊，她小心翼翼問道：“剛剛那位姐姐，她走了嗎？”
    “走了……”
    “她聲音真好聽，我真想看看那位姐姐，她長什麽樣呢。”丫頭有些遺憾。
    “我覺得你一定不想看見她。”張遮欲言又止。
    “為……為什麽？”
    丫頭怔住了。
    張遮眸光能夠看穿世間任何一切，直視萬物本源，自然包括翠玉靈的本體。
    水蛭精。
    “因為她醜的能嚇到你。”
    張遮實話實說。
    “啊切！”
    “難道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另外一邊，回鑒碧湖的路上，翠玉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她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