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攤位後，看著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我們的展台，心裏那根緊繃的弦總算鬆了些。
    “顧小姐，您這招可真夠靈的。”掌櫃笑得眼角都擠出褶子來。
    我端著茶盞輕啜一口：“誰讓別人不打招呼就先動的手？”
    這話剛落音，那邊最大的布莊老板娘已經氣衝衝地從自家展位跑出來，指著我的鼻子：“顧琳琅，你這是故意攪局！”
    我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她身後空蕩蕩的攤位，慢悠悠道：“哎呀，這麽巧嗎？我明明是按規矩報名參展的，隻是主辦方臨時說沒位置了。我也是沒辦法，隻能自力更生嘛。”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甩袖而去。
    “好一個‘自力更生’！”掌櫃忍不住拍手稱快。
    我笑著搖頭，心裏卻明白，這場仗才剛開始。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剛到鋪子，就聽見夥計們議論紛紛。
    “姑娘，咱們的布料又被幾家大商號聯合壓價了，價格比昨天還低了一成。”
    “而且……”小廝欲言又止，“有人說我們這次的布料用了劣質染料，洗幾次就褪色。”
    我眉頭一挑：“又是他們搞的鬼？”
    “八九不離十。”掌櫃點頭，“聽說是有人散播消息，說咱們為了降低成本，換了便宜染坊。”
    我冷笑一聲：“好啊，既然他們想玩髒的，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我當即召集所有人開會，把前兩天收集的情報攤開來說。
    “這些同行聯手打壓咱們，無非是想讓我們撐不住主動退出市場。”我環視一圈，“但他們低估了咱們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手段。”
    我站起身，拿起筆刷刷寫下幾條計劃：“第一，我們要穩住老客戶；第二，我們要用質量說話；第三，我們要反將一軍。”
    “具體怎麽做？”掌櫃問。
    我微微一笑：“促銷活動照常進行，但我們要加點料。”
    我讓他們準備一批限量版披帛，每一件都繡上不同的花鳥圖案，並附上一張手工刺繡的香囊，上麵繡著顧客的名字。這樣不僅提升了附加值，也讓顧客覺得獨一無二。
    “另外，”我頓了頓，“我要公開店鋪的質量檢測報告。”
    眾人一愣：“這……能行嗎？”
    “當然。”我自信滿滿，“咱們的布料都是從江南最好的染坊訂製的，隻要拿出去檢驗，自然經得起推敲。”
    “可是……”有夥計擔憂地說，“萬一他們找人做假證呢？”
    我眯起眼睛：“那就讓他們自己跳進坑裏。”
    當天下午，我就安排人在店鋪門口搭了個展示台，把質量檢測報告原件貼上去，還請了幾位懂行的老裁縫現場講解。
    “大家看好了，這是江南織造司特供的染料，天然植物提取，顏色鮮豔，絕不褪色。”一位年長的裁縫拿著一塊樣品布料，在陽光下反複搓洗，“你們瞧瞧，水還是清水，布還是原色。”
    圍觀的顧客紛紛點頭。
    “就是啊，我家孩子穿了好幾天都沒掉色。”
    “我還以為是真的呢，原來又是那些人亂傳話。”
    我站在櫃台後，看著人流漸漸多起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但這還不夠。
    我知道，想要徹底扭轉局勢，必須讓那些背後搞鬼的人付出代價。
    於是，我讓掌櫃暗中調查，看看這些散布謠言的布莊之間有沒有什麽聯係。
    不出所料，他們在幕後有一個共同的靠山——城南的一家大型布行，老板姓周，是個出了名的老狐狸。
    “他才是這次打壓行動的幕後主使。”掌櫃低聲匯報，“據說他跟徐家有些私交，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動手。”
    我心中一動，立刻想到那個戴鬥笠的神秘男子和他手中的玉佩。
    看來，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更大的棋局。
    但我現在顧不上深究，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
    “既然他們想用低價壓垮我們，那我們就用品質贏回來。”我說，“從明天開始，推出限時抽獎活動，凡是在本店消費滿一定金額的客人，都能參與抽獎。”
    “獎品我都想好了——”我笑著列舉，“頭等獎是一匹限量定製披帛，二等獎是精美刺繡香囊，三等獎則是打折券。”
    這一招果然奏效，第二天一早，鋪子門口就排起了長隊。
    “顧小姐，您這主意太妙了！”掌櫃樂得合不攏嘴，“不少人都衝著抽獎來的，結果一看布料質量好，直接買了好幾匹。”
    我笑著點頭，正要說什麽，忽然看見幾個熟悉的身影從對麵走來。
    是那幾位布莊老板娘，一個個麵色難看。
    “顧琳琅，你這是耍什麽花樣？”其中一人冷聲質問。
    我眨眨眼：“怎麽，難道抽獎也不行？”
    她咬牙切齒：“你少得意，你以為這就完了？”
    我聳聳肩：“我沒得意，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她們氣呼呼地走了，我卻知道，這場仗還沒結束。
    果然，傍晚時分，掌櫃匆匆趕來：“姑娘，集市主辦方那邊傳來消息，說要重新審核我們的參展資格。”
    我心頭一沉：“又是他們搞的鬼？”
    “極有可能。”掌櫃皺眉，“他們可能想借審核之名，把我們踢出局。”
    我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們好好看看，什麽叫真本事。”
    我立刻讓人把所有質檢報告、供貨合同、客戶反饋整理好，親自送去審核。
    審核官翻看了半天，最後點頭：“顧記的布料確屬上乘，參展資格沒問題。”
    那幾位老板娘的臉色當場就綠了。
    “顧小姐，真是讓您費心了。”審核官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有些人啊，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我笑了笑：“那是因為他們隻看得見眼前的蠅頭小利，看不見長遠的大局。”
    審核通過的消息一出，我們的展位順利恢複，而那幾家布莊的風評卻急轉直下。
    “聽說他們用的是摻了粉的染料，洗幾次就掉色。”
    “可不是嘛，我表姐買回去一條裙子，晾幹後縮水了一圈。”
    流言一旦反轉，就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不到三天，就有兩家布莊因質量問題被客戶集體索賠，關門大吉。
    剩下的幾家也隻能灰溜溜地退出競爭。
    我坐在鋪子裏，看著賬本上逐漸回升的數字，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姑娘，接下來怎麽辦？”掌櫃問。
    我放下賬本，目光堅定：“繼續推廣新品，同時派人盯著那位周老板，看他還有什麽動作。”
    “至於那個神秘人……”我摸了摸腰間一直藏著的玉佩，“總有一天，我會揭開他的真麵目。”
    門外，春日的陽光灑進來，照在我新設計的披帛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