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歸笙像是真的喝醉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她。
    “煙煙...”
    黎允煙怕他在黎若樹麵前說出什麽讓人臉紅的話，扶住了他的手臂。
    “憶回，你喝醉了！我們快回家吧！”
    感受著她的靠近，秦歸笙揚起了笑容，“嗯，我們回家！”
    回到了家裏，黎若樹非常自覺地回了房，端正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打開書本，鞏固上午學到的知識。
    黎允煙則是扶著秦歸笙去了柴房，準備待會兒就給他熬一碗醒酒湯。
    將他扶著躺上了床，黎允煙一轉身，就感覺手腕一緊。
    秦歸笙再次拉住了她，將她朝自己一扯。
    黎允煙站立不穩，整個人都撲到了他的胸口上。
    “憶回，你幹嘛呀？你快放開我。”
    她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可又怕把他的傷口打壞了，連力道都不敢用。
    跟撓癢似的。
    “煙煙...”
    秦歸笙隻是拉著她的手腕，並未再做更加過分的事情。
    他認真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眉眼，低聲說道：“我心悅你！”
    黎允煙捶他的手一愣，瞬間紅了臉頰。
    將頭偏到一邊，不敢與他對視。“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
    秦歸笙繼續說著，聲音中帶著懇切：“煙煙，我們真的成親，好不好？”
    “我會好好待你！”
    “我會努力打獵，讓你和若樹都過上好日子！”
    “好不好？”
    聽到他的真情告白，黎允煙終於肯回過頭來看他。
    他的眼中透著十足的認真，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期待地看著她，表情還十分緊張。
    她長長的眼睫眨了又眨，似乎是在認真地考慮他的話。
    良久後，黎允煙垂下眼，低低說道：“憶回，還是等你恢複了記憶之後，再跟我說這樣的話吧。”
    “為何？”
    秦歸笙將她的手腕拉至自己的胸口，“煙煙，我十分清楚，我心悅你！就算我再也不能恢複記憶，我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黎允煙看著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指，為難地咬了咬下唇。
    “可是，萬一你恢複了記憶之後，不願意待在這裏呢？”
    秦歸笙的眼神堅定，“不可能！我特別喜歡清水村！我願意一輩子待在這裏！”
    “那萬一......”
    黎允煙頓了頓說：“萬一，你已經娶妻生子了呢？”。
    秦歸笙的胸口猛地顫了顫。
    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
    手中一空，便見黎允煙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秦歸笙看著她的背影，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變得空落落的。
    是啊！
    他連自己是誰都還沒有搞清楚，談什麽和她永遠在一起！
    萬一他已經成了親，或者不是個好人，那豈不是會害了她！
    秦歸笙抱著自己的頭，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將往事趕快記起來！
    就算是不好的往事，至少他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對煙煙的問題啞口無言！
    閉上眼睛，他用心回想。
    從之前一閃而過的畫麵開始......
    黎允煙跑出柴房，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不是不想答應秦歸笙，也不是故意要虐他。
    她隻是不想當秦歸笙恢複了記憶之後，會對自己現在的決定，感到哪怕有一絲的後悔。
    她要的男人，必須從始至終，都堅定地選擇她！
    黎允煙還是給秦歸笙熬了一碗醒酒湯，將剩下的那大半顆十全大補丸，全都放了進去。
    不過她將碗放在了他床邊的櫃子上，就轉身出去了，沒有看他一眼。
    秦歸笙心如刀割。
    他其實並沒有醉。
    他隻是借著酒意壯膽，將平時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
    可卻將局麵變成了這樣。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端起碗一飲而盡。
    喝完醒酒湯，他繼續努力回憶。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
    他好似十分痛苦，捂著自己的心髒，在地上翻滾著，還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周圍還有幾個和他穿著同樣衣服的人，也同他一樣吐著血，滿臉悲戚。
    他痛苦十分可怕，讓秦歸笙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好似痛了起來。
    他怔怔地捂上胸口，突然感覺有些喘不過來氣。
    深深地呼吸了好幾下，秦歸笙才遏製住了這種反應。
    他明明並未感覺到哪裏疼痛，但那痛仿佛已經是刻入了骨髓。僅僅是看到了一個畫麵，卻仿似要虛脫了般？
    他，到底是什麽人？！
    零星的片段不斷浮現，秦歸笙閉上了眼。
    未時剛到，黎若樹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很自覺地挎上書包出了門。
    “姐！我和大寶去學堂了！”
    “好，一路小心！”
    “我知道了！”
    黎若樹去學堂了，家裏又隻剩下了秦歸笙和黎允煙二人。
    本來，秦歸笙很期待與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光。
    他甚至已經想好，今天下午想帶她去山上逛逛，帶她去摘花。
    可現在的這個情況，讓他不敢麵對她。
    萬一他早已身中劇毒，命不久矣，同樣也會害了她！
    秦歸笙在柴房裏糾結了許久，直到聽見黎允煙在外麵幹活的聲音，才鼓起勇氣走出柴房。
    他看到黎允煙正在打掃院子。
    院子的角落裏種有一棵梨樹，她站在樹蔭下，手裏拿著一把大掃帚。
    陽光透過樹葉，細碎地灑在她的身上，讓她顯得純潔又美好。
    秦歸笙的心，又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可是現在，他卻不能放縱自己的感情。
    “煙煙……”輕聲喚道。
    黎允煙抬起頭，看到是他，眼神有些閃躲，低下頭繼續掃地。
    秦歸笙走到她麵前，按住了木柄。
    “煙煙，我想跟你說，不管我過去是什麽人，有怎樣的經曆。在我想起來之前，我們還像之前那樣相處，好不好？”他認真地說道。
    黎允煙好似也有些難過。
    她聽了他的話，咬著唇，眼眶微微泛紅。
    終於無聲地點了點頭。
    秦歸笙鬆了一口氣。
    隻要煙煙還願意理他就好！
    他可以控製住自己，在將往事全部想起來之前，不會再做逾矩的事情！
    接過她的掃帚，“我來掃吧！你去休息一下！”
    “我今天都沒做什麽，不累的。”
    “那......”
    秦歸笙一邊掃著地，一邊問道：“你要不要去山上轉轉？我陪著你！”
    又加了一句：“我隻是保護你！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