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允煙想了想，“也好！我好久沒去挖過野菜了！”
    “那等我掃好了院子，就一起去？”秦歸笙看著她，期待地問道。
    “好啊！”
    院子很快就掃好了。
    黎允煙進了廚房一趟，提了一個空籃子。
    離開時，她蹲下身，往他們吃飯的桌腳下，墊了一本書。
    神色如常地出了門。
    這是他們第二次一起上山。
    上一次一起上山，還是來找黃大叔的時候。
    那時，他們趕時間，秦歸笙找了個借口，牽了一路她的手。
    此刻再重新走一遍這條路，心中升起無限酸楚。
    他們仿佛都有些尷尬，一路上很少交談。直到黎允煙找到了一個長滿了野菜的平地，他們才暫時停了下來。
    黎允煙剛開始還有些拘謹，在挖了幾顆野菜之後，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憶回你看！這個是馬齒筧，這個是蕨菜，這個是灰灰菜，這個是蕺菜，都是可以吃的！”
    秦歸笙蹲在她的身旁認真看，記住了它們的長相。
    說道：“煙煙，這些野菜，我打獵的時候經常見到！以後我會帶下來，你就不用上山了！”
    黎允煙邊挖菜邊搖頭，“不行的！你打獵的時候不能分心，可不能為了這麽一點野菜，而浪費了你打獵的精力。要是受了傷......”
    她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知道她在關心自己，秦歸笙心中不受控製地湧上暖意。
    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無妨的，煙煙。我打獵時，等待的時間，比與獵物纏鬥的時間更長，可以做很多事！”
    又突然想起了什麽，有些激動地跟她坦白，“煙煙，我好像會武功！”
    “啊？”
    黎允煙偏過頭來看他，眼睛因驚訝而睜得圓圓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你有武功？真的嗎？”
    “嗯！”他點頭，拿過她手中的小鏟，學著她的樣子挖野菜。
    邊挖邊說道：“我也是無意之中發現的，我上次追一隻野雞時，它飛上了樹梢，然後我也跟著跳了上去。等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離地麵非常高！”
    “還有，我現在可以拿小石子打野雞，一打一個準！”
    “我還可以聽出，哪個方向有獵物的動靜！”
    他興致勃勃地說著。
    這些，都是他之前，想要給她更好生活的底氣。
    可現在，卻處處透露著，他好像...與其他人有些不同！
    “那你好厲害啊！”
    黎允煙絲毫沒有拿異樣的眼光看他，而是用柔軟的聲音，真心地誇讚道：“憶回，你會武功，那你以前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那萬一......我是個壞人呢？”他忐忑地問道。
    黎允煙沒有回答秦歸笙。
    因為，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馬上就能想起來了！
    心念一動，讓係統早已準備好的漂亮小蛇，出現在了附近的草叢中。
    她必須為秦歸笙突然恢複記憶找尋一個契機，並且，加深他們之間的羈絆！
    那小蛇無聲無息地靠近，就算秦歸笙武功再高強，也還是比不過係統出品。
    直到他感覺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低下頭去，隻來得及看到一條銀色的小蛇，飛快地消失在了草叢之中。
    “嘶！”
    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情不自禁低哼出聲。
    “怎麽了？”
    黎允煙聽到他的聲音，立刻關心地看了過來。
    目光看見他的小腿褲子上破了個洞，正在往外冒著血。
    “你被咬了？！”
    黎允煙飛快放下手中的籃子，一把掀起他的褲管。“讓我看看！”
    秦歸笙並未覺得自己有中毒的跡象，隻是覺得傷口劇痛難忍。
    他其實挺能忍痛的，也不知道為何，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咬傷，竟會那麽痛？
    “煙煙，我沒事！”他隱忍地說道。
    “怎麽會沒事？”
    黎允煙將他的褲腳卷起來，用手指按壓著他傷口周圍，哽咽出聲：“憶回，你傷口都流黑血了！”
    秦歸笙低頭，發現傷口果然流的是黑血。
    那蛇有毒？！
    他沒有驚慌，心中反而有些釋然。
    若是就這樣死了，也算是，永遠留在了她的身邊！
    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秦歸笙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感覺到傷口處一熱。
    驚恐地低下頭去，發現黎允煙正在用嘴給他吸毒！
    她那雙常常令他失神的粉紅唇瓣，就這樣毫不猶豫地含上了他的傷口。
    他何德何能？！
    “煙煙！”
    他大喊著推開她：“你怎麽可以？有毒的！”
    黎允煙往旁邊吐出一口黑血，抹了一下嘴唇，十分自然地說道：“我之前聽人說過，被毒蟲毒蛇咬了之後，隻要及時把毒血吸出來，不讓毒素進入肺腑，就還有得...唔！”
    她還未將話說完，秦歸笙就按過她的頭，重重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心中是驚濤駭浪，實在是沒有想到，煙煙竟然願意替他吸毒！
    一個不慎，她將會性命不保！
    秦歸笙的眼底泛著血絲，再也壓製不住對黎允煙的愛意。看著她唇角還帶著他的血跡，一臉凜然地解釋著為何要救自己的話，深深地吻住了她。
    若是她因此而死，他必跟隨！
    現在這個狀況，完全在黎允煙的預料之外。
    她還沒有表演完的！
    不過，她能從這個吻中，感覺到秦歸笙對她的感情。
    好像，也不必再試探什麽了。
    秦歸笙的吻，生澀又帶著爆發力。
    黎允煙的身子被他吻得發軟，秦歸笙便主動停了下來。
    他深邃著眼，盯著她說道：“煙煙，不要拿自己冒險，我不值得！”
    黎允煙的眼睛裏濕漉漉的，有些迷蒙地看著他，而後軟軟地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裏。
    輕喃著說道：“憶回，你要快點想起來呀。”
    秦歸笙的手移上她的背，將她緊緊按在自己的懷裏。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煙煙對他，也是有感情的！
    午後的陽光，照得人頭暈目眩，秦歸笙突然覺得腦袋一陣劇痛！
    又一段記憶浮現出來。
    他看到自己和一群小男孩站在一起，有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坐在他們麵前。
    那人用挑剔的眼神，讓他們一個個走上前，而後伸出手，往他們的手臂上，紮入了一個像是小蟲子的東西！
    那是蠱蟲！
    嘶！
    緊接著，更多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
    他看到自己從小就接受殘酷的訓練，最開始的那一群小男孩，變得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幾人。
    那蠱毒，隔三個月便會發作一次。
    若是沒有堂主的解藥，他們便會渾身劇痛難忍，似萬箭穿心一般，狂吐鮮血而死！
    有一次，他們想逃離那個地方，可當蠱毒發作時，簡直是痛不欲生！
    後來還是乖乖地回去，繼續接受堂主指派的任務。
    秦歸笙抱著頭，緊閉著眼，呼吸越來越沉重。
    黎允煙沒有打擾他，隻是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無聲地陪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