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裏住著的人都是京城陸軍軍區的家屬。
    要說一點秘密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現在大晚上有人鬼鬼祟祟，陳念和陳道生還能不管？
    “師父，你去找人，我跟上去看看。”陳念立刻鬆開陳道生，還不忘提醒他：“您也小心點。”
    陳道生自然沒有拒絕。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在南越走那一場的時候，陳道生就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大不如前。
    隻是相比大部分同齡人看著要好一些而已。
    可他畢竟也是差不多七十歲的老人家了。
    這樣追蹤的事情交給陳念，那是再好不過。
    陳念確定陳道生不會有事後，立刻追上了那個黑影離開的方向。
    擔心對方警惕，陳念不敢靠太近。
    隻是就著月色，陳念越看越覺得前麵那個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而且跟過去的時間長了，陳念還非常確定，前麵的那個人一定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
    腳步沉重不說，還各種留下痕跡。
    除非對方是故意要引陳念過去……
    陳念抿著唇，覺得這樣的可能並不大。
    “會是誰呢？”陳念皺眉。
    隻覺得對方背影眼熟，卻一時也想不到會是誰。
    和陳念在後麵緊張跟蹤一樣。
    前麵的那個人握著手裏的東西，隻覺得呼吸急促到麵上都能感覺到濕熱的氣息。
    她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
    她也不想做這些。
    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過得更好一點。
    軍區大院地方不小。
    陳念一直跟著對方，離開了小樓的區域後，一直到了最西邊的小花園。
    白天，這裏人來人往的倒是不少。
    前兩年還弄了個滑梯和秋千，大院裏的小孩都喜歡來這裏玩。
    後來更是做了一些固定在原地的長板凳，來這裏帶孩子的老人家和小媳婦就更多了。
    隻是到了夜裏，小花園這邊卻格外的靜謐。
    大院裏的環境雖說不錯，可熬夜這樣的習慣還真沒有多少人有。
    八點半一過，許多人家裏都熄燈準備休息了。
    就更顯得這裏安靜。
    陳念左右看看，找了一棵樹，動作利落敏捷的爬了上去。
    借著樹杈遮擋身形。
    那個被一路跟著過來的人到了這會兒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陳念看了都無比驚訝的臉。
    “紀芸？”陳念瞪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麽會是紀芸呢？
    紀芸在大院裏，有必要這麽鬼鬼祟祟的？
    陳念垂眸，能讓紀芸如此，肯定是有什麽隱秘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紀芸做這些到底為了什麽。
    陳念還不至於天真到覺得紀芸這麽大費周章就是為了她那點私事。
    更不可能是因為自己。
    想到這裏，陳念下意識捏緊了身邊的樹枝。
    樹下，紀芸雙手緊攥著放在胸口位置，眼神不住的看向入口位置。
    她這次已經是鋌而走險。
    再有下次是不可能了。
    今天如果不是何慧回來後一直跟紀明吵架，紀芸還沒有這麽好的機會去拿到那條情報。
    想到這裏，紀芸的神情頓了頓。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如果不是日子太難過了，紀芸也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想到這裏，紀芸內心暗自做下決定。
    這是最後一次。
    做完這次，她不會再搭理那些人。
    況且，這次的東西她都看過了。
    不，準確的說，是每次拿出去的東西她都看過。
    不是什麽很重要的。
    至少，不會是那種真的會對國家損失太大的東西。
    隻是用那些，給自己換一點小小的利益。
    紀芸舔了舔幹澀的唇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自欺欺人。
    她做的事情，也沒有那麽嚴重，不是嗎？
    陳念在樹上，看著底下腳步愈發慌亂的紀芸，完全可以猜測出紀芸在想什麽。
    她真是搞不懂紀芸到底要什麽。
    從前還能說紀芸想要紀家，安安穩穩的做紀家的女兒。
    可自己離開後，紀芸不僅沒有滿足，反而小動作不斷。
    上輩子的紀芸是不斷向上爬，卻沒有做出什麽背叛的事情。
    為人是勢力了些，但善於做偽裝。
    現在呢？
    自己已經不跟紀芸爭搶那些了，紀芸反倒是將日子過得一團糟。
    盡管陳念不太喜歡朱立言這個人。
    卻必須承認，朱立言對紀芸是一片真心。
    兩個人如果可以好好過日子，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結果現在還要鬧離婚，還出了這樣的事。
    陳念皺眉，她現在都開始好奇朱立言知不知道紀芸做的這些事情。
    很快，小花園裏有了別的動靜。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對方的臉，陳念沒有見過。
    但看對方行走的動作，陳念將自己的氣息放得更加輕了。
    這人不僅是個練家子，警惕性也很高。
    從出現開始，目光就不斷巡視，下盤還特別穩。
    陳念身邊自小習武的人就有張文峰。
    張文峰的下盤穩定，是陳念接觸到的人裏至少排在前三。
    可這個人，遠比張文峰還要厲害。
    “東西拿來了？”男人朝著紀芸伸手。
    紀芸眼神猶豫，將東西拿出來之前，後退半步：“我要的東西呢？”
    “你是要工作，要一份風光，我現在就是想給你，也做不到。”
    男人緩緩收回手，望著紀芸，眼底帶著嘲諷：“你就是不給我，你之前也傳了不少消息出來。紀家肯定要被你帶進坑裏了，你不如爽快點。”
    “紀家跟我有什麽關係。”紀芸不屑，隻盯著男人說：“我要調去總政文工團裏，我還要當主舞。你答應過我的。”
    “這些都是小事，我的能力你也看到過，有什麽好懷疑的？紀芸，你要是一直跟我們合作，你得到的好處隻多不少。”
    男人的話很有誘惑力。
    他甚至還攤開雙手，笑道：“我知道你不滿意朱立言，覺得朱家沒什麽前途。你如果繼續幫我們，我也可以給你牽線搭橋，介紹更好的人認識。聽說過聞狄嗎？”
    紀芸睫毛輕輕顫動幾下，顯然是對男人這個提議更為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