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一直挑撥，一直讓我不好過的人都沒有死。我為什麽要死？紀芸，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詛咒我，而是想想你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傳遞了多少消息，大院裏又有多少人……”
    “我偏不！”紀芸現在已經完全癲狂了。
    她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威脅到陳念，也不能對陳念造成任何後果之後，紀芸已經完全不想配合了。
    配合什麽？
    她反正是已經要死的人了。
    憑什麽讓陳念好過？
    陳念見紀芸這個態度，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
    今天來見一麵，紀芸沒有達到目的，陳念想要的結果也沒有。
    再待下去隻是浪費時間。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紀芸身上，倒不如去準備自己的事情。
    沒理會後麵紀芸的嘶吼，陳念毫不猶豫的拉開門離開。
    看到站在門外的王躍軍等人，陳念一點都不意外。
    “她好像真的瘋了，而且找我來根本不是要說什麽，隻是想報複而已。”
    陳念抿唇，眼底的愧疚其實是對王躍軍等人撒謊。
    隻是在王躍軍他們看來，是陳念將這件事情沒能順利了結的原因歸到了自己身上。
    “她那麽大聲，我們都聽見了。這跟你沒什麽關係，無妄之災。”王躍軍皺眉，哪怕隔著病房的門，看向紀芸方向的眼神都是厭惡的。
    他從來不知道有人還能這麽惡毒。
    在王躍軍看來，紀芸已經足夠幸運了。
    十幾年前，多少人連一口飯都吃不飽？
    紀家對紀芸非常不錯。
    而紀芸能夠被紀家收養，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陳念丟了。
    無論何慧是出於什麽目的，但紀芸是這件事情上最大的受益者。
    正常有廉恥心的人，再見到陳念，會做的應該是積極接納陳念，並且幫助陳念融入紀家的生活。
    而不是一邊挑撥，一邊詆毀。
    後來更是栽贓陷害。
    讓陳念在大院都聲名狼藉，讓她在紀家活在最底層。
    還要給紀芸這個養女做事。
    說句難聽的，陳念那個時候在紀家跟傭人有什麽區別？
    這要是傳出去，親生女兒在家當傭人，養女反倒是高高在上的。
    誰都會覺得紀家腦子有問題。
    紀家人有毛病，紀芸還是始作俑者。
    現在做了危及國家安全的事情，紀芸被抓不配合坦白，竟然還瘋到說起那位的生死？
    “原以為紀芸會反省，會好好配合……”說話的人也是住在軍區大院的，搖著頭歎息，道：“她要是好好配合工作，我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多少也能給她爭取個避免死刑。”
    隻要活著，總會有希望。
    可紀芸不懂這個道理。
    或者說，紀芸想要地活著，是要富貴驕傲讓人羨慕崇拜的活著。
    而不是貧困艱苦的活著。
    “說這些有什麽意義？”王躍軍皺眉。
    看著紀芸長大？
    這不是在陳念的心上紮刺嗎？
    那人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連忙對陳念說：“我就是……嗐，我這嘴一直都這樣，說話不過腦子。”
    陳念連忙擺手。
    她也認識這位。
    人家可是戰鬥英雄。
    更何況，他說的也沒錯。
    大院裏的這些長輩確實都是看著紀芸長大的。
    真要論感情，他們對紀芸的感情比對陳念深得多。
    所以，紀芸其實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
    她明明占盡優勢。
    其實可以什麽都不做，隻是保持從前的狀態，輕輕鬆鬆能讓紀家的名聲好起來，讓她的名聲好起來。
    可紀芸偏不。
    非要做那個最不堪的選擇。
    從這一點看，紀芸本來就是個卑劣的人。
    “既然沒什麽事情了，我就先走了。”陳念得到王躍軍的點頭後，朝著幾人敬禮，轉身便要離開。
    結果一轉身就見到了紀瀾。
    當然，紀瀾也不是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他現在的情況，出門身邊自然要跟上人。
    隻是比起從前，紀瀾這次的狀態差了許多。
    沒穿軍裝，還胡子拉碴。
    陳念也隻是愣了一下，很快想到紀芸都瘋了，作為家屬總要有人來看看。
    現在紀家其他人還在調查中，紀芸出事，不可能攔著他們不讓見。
    這樣也太不近人情了。
    “陳念。”
    見陳念要離開，紀瀾連忙喊道：“等等！”
    陳念腳步就沒有停下，也就沒有到看到紀瀾那張滿是懊悔的臉。
    紀瀾還想要去叫住陳念，就被負責看著他的人攔住。
    紀瀾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想到那些事情，也沒有那個臉麵去叫住陳念了。
    或者說，他剛才那個樣子，對陳念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走到病房前，紀瀾看著熟悉的王躍軍等人，張了張嘴，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王躍軍其實也很看好紀瀾。
    當然，對比看好陳念和聞狄那種是不一樣的。
    在大院裏，王躍軍一直覺得紀瀾隻要穩紮穩打，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要超過紀勇軍，後麵再努努力也不是不可能。
    但聞狄和陳念卻屬於，這兩個人到了他們如今的年紀，要超過他們是毫無疑問的。
    現在看著紀瀾這落拓的樣子，王躍軍難免覺得可惜。
    也是個好苗子啊！
    想到這裏，王躍軍看向紀芸病房的眼神更為厭惡了。
    都禍害多少人了！
    現在瘋了還不忘算計人。
    王躍軍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提醒紀瀾：“我知道你們跟紀芸的關係好，不要求你多考慮考慮親妹妹。至少為了你自己，為了紀家其他人，讓紀芸好好配合工作，你們一家也不是不能減輕影響。”
    要說完全沒有影響。
    那是不可能的。
    紀芸拿到的那些信息和情報，全都是從紀勇軍手裏流出的。
    當然可以說紀芸是家裏人，難以設防。
    但紀勇軍身為軍人，這就是他的問題。
    留下來是不可能了。
    但隻要洗清嫌疑，以紀勇軍從前的功勞和工作經驗，包括他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關係，要去個好一些的單位，不是問題。
    紀瀾滿口苦澀。
    他來的路上已經聽說了紀芸在發什麽瘋。
    如果是一天之前，紀瀾也會覺得紀芸瘋了。
    但是現在，他很清楚。
    紀芸不是瘋了。
    而是重生了。
    或許陳念也是。
    但紀芸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