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什麽情況。
    他剛才敢在陸瀟霄麵前說那些話，是因為他知道陸瀟霄沒那個膽子敢殺了自己。
    可眼前的聞狄不同。
    史密斯既然有打聽陳念的情況，自然也不會錯過聞狄的消息。
    跟陳念詳細的資料比起來，聞狄的資料那簡直是少得出奇。
    陳念都還能寫滿一張紙。
    這都是在陳念進入軒轅劍特種大隊後，大部分資料被升級為保密級別的情況下。
    可聞狄呢。
    除了具體是哪裏的人，什麽時間入伍，就沒有其他的了。
    連他從小上過什麽學校都給保密起來。
    仿佛是避免有人從這些老關係入手，對聞狄不利。
    史密斯最是會見風使舵。
    他很清楚。
    陸瀟霄就是個普通軍人，他雖然衝動，卻不會隨意對自己動手。
    聞狄就不一定了。
    這個人殺了自己，說不定都不會被怎麽懲罰。
    看著安靜如雞的史密斯，饒是萬源都忍不住道：“這個洋鬼子倒是懂眼色。老大，真的不能？”
    萬源眼中滿是戾氣，伸手在脖子旁邊做出刎頸的動作。
    聞狄當然也想要弄死史密斯。
    隻是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少去想這些。”說完，便是聞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繼續話題。
    比起討論史密斯的生死。
    聞狄更想知道陳念的情況。
    也不知道林驍到了沒有。
    他開的畢竟是鷹國的戰鬥機，國內肯定不能認出來。
    那要怎麽才能安全降落？
    聞狄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
    早知道，應該換他開戰鬥機帶著陳念離開的。
    “老大，吉人自有天相。”陸瀟霄看出聞狄在擔心什麽，上前安慰：“陳念那麽小被丟在山上都能被狼養大，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話也就安慰安慰別人。
    陸瀟霄說這話的時候，如果眼底的擔心能少幾分的話。
    或許還更可信一些。
    大概是看出整個隊伍的情緒都出於一個即將爆發的邊緣。
    史密斯等鷹國大兵都安靜下來。
    這樣的情況下，胡方文等人就更沒有那個膽子敢做什麽小動作拖延回國的進度。
    “都是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摘下了堵住嘴的布團，李天靜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完全不理解陳念中彈後還強撐著的狀態。
    她雖然不喜歡華國，一心向往著鷹國。
    對史密斯的好感顯然也是要比對陳念的多。
    可想到剛才陳念一身是血的被聞狄抱走的模樣，李天靜煩悶的撇嘴：“真不知道這些人圖什麽。”
    那可是命！
    即便李天靜為鷹國人做了那麽多事情，她也沒想過要把自己的一條命賠進去。
    “所以人家高尚啊！”旁邊的胡方文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真心這麽說，還是嘲諷。
    但兩個人都可以肯定的是。
    現在回國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
    李天靜原本還有些盼頭，想著史密斯過來了，或許可以有逃走的一線生機。
    現在好了，史密斯都被抓住了，想走根本不可能。
    “真不知道那裏有什麽好的。”李天靜恨恨道。
    她厭惡透了國內的落後和愚昧。
    那裏閉塞得讓李天靜覺得自己都被裝在了一個殼子裏。
    既然有機會去看更廣闊的天地，她為什麽不去？
    因此李天靜更無法理解陳念的選擇。
    明明史密斯都遞出了橄欖枝。
    如果陳念答應，她去了鷹國隻會比李天靜他們的境遇還要好。
    現在倒好，命都要沒了。
    “就這麽折騰吧，早晚都要死。”李天靜還知道自己這會兒身邊有不少軒轅劍特種大隊的人。
    對陳念的咒罵也隻敢在心裏念。
    之後的行程倒是沒有再出問題。
    胡波駕駛戰鬥機來回巡視，那是不做半點遮掩。
    南越人即便發現了，也不敢吭聲。
    好奇過來的，發現史密斯等人都被俘虜之後，更是恨不得眼睛都瞎了最好 。
    那些鷹國人都被抓了，他們下去豈不是要送菜？
    更不要說人家現在還有戰鬥機，那是直接把製空權給把控了。
    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衝上去。
    再說了，他們火力比不上人家，軍事素養更比不上。
    那些鷹國人不是都沒死嗎？
    大不了他們在邊境線上攔一欄，將那些鷹國人都救回來，這不就能跟鷹國交代了？
    也就是史密斯這會兒不知道那些南越人的想法。
    如果知道了，隻怕是要氣到吐血三升。
    ——
    與此同時，陳念正被抬上擔架，快速送去手術室。
    “血！輸血！她失血太嚴重了，知道她是什麽血型嗎？”
    跟著過來的林驍瞪著眼，他哪裏知道陳念是什麽血型？
    見林驍什麽都不知道，趕過來的醫生自然不再跟他浪費時間，立刻去找O型血的人幫忙。
    就陳念現在的情況，不立刻止血輸血，陳念絕對小命不保。
    看著被送進去的陳念，林驍隻能蹲在外麵低聲的求神拜佛。
    他能做的都做了，現在真的隻能靠陳念自己撐著了。
    “千萬要撐住啊！”林驍低聲，隨後看著一個個邊境駐守的戰士們進來抽血。
    每一個出去都在手臂上摁著棉花。
    到最後，林驍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進來了。
    隻知道那個醫生滿頭大汗的摘下口罩，告訴他：“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她就真的回天乏術。就是華佗在世，也就難了。”
    醫生是早些年醫學院畢業，自己申請到邊境支邊，已經有好些年頭了。
    以她的能力，去京城或者滬市的大醫院，隻要她點頭，那邊的醫院都會雙手歡迎。
    “不過病人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她失血嚴重，幸運的是她內髒沒有受傷，否則同樣神仙難救。”
    醫生想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一下，安慰林驍：“你知道嗎？那顆子彈就是貼著她的內髒擦過去，差一點點就會造成內髒受損出血。這麽小概率的事情都讓她碰見了，想來也是老天爺保佑，肯定會長命百歲，順順利利的。”
    醫生雖然不知道陳念和林驍到底是誰。
    可她看見了戰鬥機過來的方向。
    想也知道這兩個人是在執行什麽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