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黑屋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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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季紫好不容易摸索到一條通往廢墟深處的羊腸小路時。
    大腦深處忽然響起一陣警鈴。
    外界有危險正在靠近。
    雖說向導們進入哨兵的精神圖景時,幾乎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可也正因為安撫時需要全神貫注,所以外界進入靜止的本體也會顯得異常脆弱。
    而現在,她似乎感覺到,有一把尖銳的軍刀正抵在自己的脖頸處。
    隻能強行中斷了精神鏈接。
    丁寧蒼白的麵孔在她的麵前倒下。
    “來人啊,這裏有哨兵暈倒了,快叫醫生!”阿離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季紫轉過頭,剛好瞥見那人嘴角的微小弧度。
    “顧醫生被借調回伽馬學院了,我看這次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一陣嘀嘀咕咕的心聲傳入耳中。
    緊接著,是魚貫而入的陌生哨兵,他們聞訊趕來,很快便塞滿了這間並不怎麽大的安撫室。
    很多哨兵都是第一次進入這間,傳聞中能讓哨兵生不如死的“安撫室”。
    “原來這就是季向導的安撫室啊?”
    “看起來還挺溫馨的嘛。”
    “真看不出她是這麽惡毒的向導。”
    “不把哨兵當人對待的向導都該去死!”
    ……
    一時間,各式各樣的聲音鑽進腦中。
    有哨兵迅速摸到她的身後,用毫無懸念的力量差,不費吹灰之力就製服了她。
    法律隻約束他們不得故意傷害向導,卻沒說不能製服違法的向導。
    季紫被扭送出門。
    先前門庭若市的走廊上,那些原先還在等待她安撫,沒能擠進來的哨兵們自發讓開了一條道。
    他們在用憎惡和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她,從上到下。
    仿佛遊街示眾般。
    她被押送前往第十層調查組。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
    季紫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聞野和兩個長相俊美的男人正在乘坐電梯上行。
    “三位指揮官好!”
    “我們正在押送傷害哨兵的向導進審訊室。”
    有哨兵甚至還不慌不忙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解釋自己正在做的事,是合理且合法的。
    然而,聞野三人卻充耳不聞,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腳步懶散的向裏挪了挪,讓出了幾個空餘的位置。
    哨兵們反剪著她的雙手進入,手腕處已經被那些粗手笨腳的行為勒得發紅,破皮。
    向導們本就是細皮嫩肉的。
    聞野的目光一閃而過。
    在達到十層時。
    擦肩而過的瞬間,有不明心聲逸出。
    “還真是死性不改。”
    “依阿野的性格,應該不會出手救她吧?”
    “若是她此刻向我們求救,我或許可以看在婚約的份上,陪她去審訊室。”
    按理說,高級哨兵們的休息室與訓練室都在較高的樓層,平常也基本上是乘坐專用電梯。
    今天出現在這兒,難道是為了特地來看她的笑話?
    季紫抿緊唇,腳步被推搡著踉踉蹌蹌地走出。
    手腕再疼,也沒有哼出一聲。
    電梯關上的瞬間,三個男人的目光整齊劃一地落在黑金色地磚上。
    那裏,剛落下一滴鮮豔濃稠的血。
    普通哨兵的五感超強,更遑論高級哨兵。
    黑色與紅色的映襯下,顯得妖冶異常。
    聞野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很快調節好了異樣的情緒。
    而此刻站在他身後的兩人。
    也同樣感到了一陣喉頭發熱和發癢。
    像是某種致命的吸引力。
    ……
    審訊室。
    兩個B級的哨兵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麵前。
    其中一人手裏拿著一根黑色的皮帶,來回在掌心抽打,發出“啪啪”地聲響。
    另一個則抬著寫字板,一邊問:“你是否蓄意傷害哨兵?”
    一邊唰唰埋頭記錄著整個審訊的過程。
    室內環境昏暗,隻有哨兵們身後的一道鐵窗傳來刺眼的亮光。
    記憶中,她從未來過審訊室的小黑屋。
    不論之前鬧出怎樣大的禍事,大多都會由顧尋想辦法解決。
    季紫已經被連續深問了兩個小時。
    這問題也回答了近十遍。
    嘴唇幹澀得舔一下都會刮痛舌頭。
    “季紫向導,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拿皮帶的哨兵笑得陰惻惻的,再次重重抽了自己的掌心一下。
    像是某種暗含警告意味的行為。
    她歎了口氣,“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沒有傷害他,我才剛剛進入他的精神圖景,就被人打斷了。”
    哨兵們抓住她語氣中的漏洞,“剛剛進入?”
    “可是有哨兵可以佐證,昏迷者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進入了你的安撫室。”
    “這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們在裏麵做了什麽?”
    這問題過於私密,完全不屬於審訊的內容。
    兩個哨兵明顯是為了羞辱向導,他們見慣了太多折辱和對哨兵們不屑一顧的向導了。
    心底裏早就滋生出怨恨和憎惡的種子。
    每一個被送到這裏來的向導,兄弟倆都會好好的招待她們一番,不會讓她們白來。
    至少離開後,那些向導們多少也會對自己的行徑有所收斂。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兄弟倆也早就聽聞過季紫在白塔中的大名,摩拳擦掌的等待她很久了。
    “不說嗎?”皮帶狠狠抽在她座椅後方的牆壁上。
    “打不了你,老子也能嚇死你,讓你這輩子都留下難忘的陰影。”
    哨兵的內心活動流淌而出。
    季紫雙手被向後綁在座椅上,腰部因維持坐姿太久而酸痛不已。
    她耐著性子又回答了一遍。
    “我在幫他安撫。”
    “安撫?”又是那個抽皮帶的哨兵,“整個白塔誰不知道你的癖好,你會這麽好心的替他安撫?”
    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沉默的閉上眼,不再回答。
    哨兵“啪”地一聲抽在座椅的金屬靠背上。
    “嘶……”不小心扯到她的頭發,頭皮傳來鑽心的痛意。
    季紫有點生氣了,抬起頭,與沾沾自喜的哨兵對視。
    “你最好是打死我,別讓我出去了。”後麵的話,無需再說。
    整個白塔都知道她睚眥必報的性格。
    哨兵有被威脅到。
    但還是強撐著膽子說:“放心,我會為你申請最大量刑的。”
    接下來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囚禁。
    大概是因為自己放了狠話,這些哨兵竟然連一口水都不肯喂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