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冷地看著清明。
    在這過程中，清明了解到了眼前人的幾項信息。
    首先，這名女子屬於華山。
    她練功服胸前的梅花圖案證明了這一點。隻有華山的弟子才能穿上這樣的練功服。
    其次。
    嘖嘖，真是迷倒眾生。
    真漂亮。
    前世的清明無數次遊曆江湖。雖然道士應該遠離塵世，專心修行，但作為華山第一高手的清明不可能一直待在華山內。
    從後期開始就是這樣。打擊其他門派的天才們，那些百年難遇的人才，或者所謂的三龍之類的孩子，是他開始的行動。
    之後，他還要通過懲治那些惹事的惡徒和邪派之人來提升華山的名聲。
    不僅如此，即使到了晚年，他也必須擊敗各個門派的第一高手，證明華山的劍法天下無敵。
    當然，這不是出於自願。
    ‘都是長老們逼的。’
    被命令去做不想做的事是理所當然的。無論如何也要把不願出門的清明和青問牽扯在一起送出去，這是當時華山長老們的職責。因此，清明無數次遊曆江湖。
    但在他無數次的江湖經曆中，幾乎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雖然現在還是一朵未完全綻放的花，但將來盛開時的樣子令人好奇。
    烏黑的頭發和眉毛，雪白的皮膚，還有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清明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現在可能已經被她的美貌震懾住了。
    問題是現在的清明，經曆了太多，見識過太多，不會輕易被表麵的美貌所迷惑。
    你是誰？
    我是人。
    "……."
    劍又向前刺了一點。
    哎呀，好疼！你不懂玩笑嗎？不懂玩笑！
    華山的練功服。
    她的目光停留在清明的胸口，然後又轉向他的臉。
    沒見過的臉。你是誰？
    我也第一次見你。
    女子的眼睛眯了起來。
    你是三代弟子嗎？
    是的。
    華山的三代弟子在太陽落山後是禁止出入門外的。
    我可以出來。
    ……什麽？
    掌門允許了。
    女子聽到清明理直氣壯的回答，臉色變得更加冰冷。
    掌門允許的？
    是的。
    對三代弟子？
    是的。
    撒謊。
    清明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你去確認一下吧。難道華山的弟子會以掌門的名義撒謊嗎？
    女子的眼神微微動搖，似乎覺得有道理。
    所以，請先把劍收起來。很疼。
    "……."
    女子終於放下了劍。雖然沒有確認真假，但如果掌門真的允許了，清明在這裏就沒有錯。
    但是。
    偷看別人的修煉本來就是禁止的。
    這裏本來是我修煉的地方。昨天還在用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別人，如果問我為什麽偷看，我該怎麽回答呢？
    發現的時候離開就行了。
    第一次看到的人在華山周圍轉悠，總得確認一下。
    女子咬緊了嘴唇。她那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顯然有些生氣了。
    這人不會吵架。
    劍雖然鋒利，但舌頭卻不那麽鋒利。畢竟，擁有這樣美貌的人很少需要吵架。
    真是肮髒的世界。
    總之，那些長得好看的人過得就是輕鬆些。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清明。"
    "已經領到道號了嗎？"
    "沒有，我的名字就是清明。"
    "……三代弟子是清明嗎？是道號還是名字？"
    "是名字。如果領到道號的話，也會取名為清明。"
    "啊……"
    這孩子真有意思。確實有意思。
    "我是劉怡雪。"
    "是。"
    劉怡雪默默地盯著清明。
    "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我是二弟子，如果你是華山的清字輩，那我就成了你的師姑了。"
    嗯？
    清明歪著頭。
    "有白字輩嗎？"
    當然，華山的輩分是按清明玄雲白排列的，所以在雲字輩之下有白字輩是很正常的。之後再回到清字輩。
    換句話說，在現在教導孩子們的雲字輩之下有白字輩是正常的。
    "一個都沒看到過，所以一直沒在意。"
    如果宗門發生戰爭或封門，直接繼承輩分會導致年齡差距帶來的許多問題。因此有時會跳過一個輩分。
    華山的情況本來就很複雜，以為是這麽處理的，但你說有白字輩？"
    "聽說華山有師叔或師姑還是第一次。"
    "你是華山的大弟子吧？"
    "是的。"
    "你的師兄們沒告訴你嗎？"
    "呃……這個……"
    那些一見到清明就想著怎麽逃跑的三弟子們怎麽可能告訴他這些信息。
    "是我的錯。"
    清明簡單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看來是有什麽誤會。沒關係的。"
    沒想到的白字輩突然出現了。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對清明來說，不過是多了幾個血肉之軀而已。
    "就這樣？"
    "嗯？"
    "問候呢？"
    清明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什麽？一個小鬼竟然要向老家夥問好。"
    年輕就是罪。年輕就是罪啊。真是讓人傷心。
    "你好，師姑。"
    清明用毫無感情的聲音隨便打了聲招呼。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也要修煉。別占著別人的修煉場浪費時間！太陽都快出來了！"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誰？
    是我嗎？
    一直盯著清明看的劉怡雪聲音有些冷淡地開口說道。
    "我會去掌門那裏確認你的話是否屬實。如果你撒謊的話，要做好準備。"
    清明冷冷地回答道。
    "隨你便。"
    "……."
    沉默了一會兒後，劉怡雪微微側頭看著清明。
    "真是奇怪。"
    "……."
    這句話也想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把劍收回劍鞘的劉怡雪瞥了清明一眼，然後開始下落花峰。當她的身影消失時，清明望著遠處升起的太陽歎了口氣。
    "哎呀，我的命啊。"
    被一個還沒到曾孫輩的小孩這樣對待。
    "修煉的時間也變得不確定了。"
    雖然可以繼續修煉，但想到有人會一起使用這個地方，修煉的心情就沒有了。
    "真的這樣下去，每次修煉都要下華山再上來。"
    清明咂了咂嘴。
    看來得找其他修煉場了。
    ＊＊＊
    "氣氛怎麽這麽怪？"
    清明看著變得像靈堂一樣的食堂，歪了歪頭。
    這種陰沉沉的氣氛幾個月來還是第一次。以前的百梅館有點這樣的感覺，但自從清明翻修之後就沒出現過了。
    "來了？"
    尹鍾微微抬手。
    拿著飯碗的清明走到尹鍾和趙傑所在的餐桌坐下後問道。
    "氣氛怎麽這麽怪？"
    "……你的師叔們要回來了。"
    "是白字輩嗎？"
    "哦？你知道這個？"
    "……."
    要不要捉弄一下這小子？
    我可是生平都在華山度過的，你們這些人！
    "總之，白字輩回來有什麽問題嗎？"
    "嗯，首先不要稱呼師叔們為白字輩。他們聽到可能會生氣。可能會受到嚴厲的責罰。"
    "是我還是你們？"
    "……這個問題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尹鍾露出苦笑。
    "師叔們為了閉關離開了華山。以前因為修煉洞沒有得到妥善整修，華山內沒有大規模閉關修煉的地方。"
    "……雖然不是去了其他門派，但說是留學有點不太合適。"
    "總之，為什麽會這樣？師叔們性格不好，會打孩子們嗎？"
    "師叔們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壓迫別人。"
    "那個‘某些人’是誰？"
    "……我們換個話題吧。"
    尹鍾試圖攻擊卻尷尬地退了回去。這時趙傑迅速接過話頭。
    "是因為華終之會。"
    "嗯？花終大會？"
    “花朵終結的大會？”
    "不是，是華山和終南的會麵。"
    "那是什麽？"
    趙傑歎了口氣。
    "華山和終南每隔兩年會舉行一次交流比武大會，互相比較成就。"
    "啊，好像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聽說已經很久了。"
    尹鍾附和道。
    "據說最初的華終之會每五年舉行一次，是為了增進感情。後來逐漸變成了以比武交流為名義的活動。"
    "比武？"
    "所謂的比武……"
    回答從其他地方傳來。
    "不過是單方麵挨打罷了。"
    "那時候被打傷的腰到現在還疼呢。"
    "這次又該如何撐過去呢？如果再被打得落花流水，師叔們恐怕又要戴上鐵麵具了。氣氛也會變得一團糟。"
    清明看著這番情景，不由得笑了起來。
    "也就是說，因為高層直接動手會鬧出大事，所以讓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來比武？而且之前一直是單方麵挨打？"
    "沒錯。因此這次為了不再受辱，師叔們集體閉關，現在回來了。也就是說，華終之會即將開始了。"
    "哦，是嗎？"
    清明的嘴角微微上揚。
    "要和終南比武嗎？"
    終南。
    就是那個終南。
    對終南的惡感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以前多少還有些同情，但最近得知了雪花十二式的秘密後，終南這個名字就讓清明咬牙切齒。
    "比武……"
    清明在位的時候並沒有華終之會這樣的活動。
    當時的華山是天下第一劍派，而終南氣勢不佳，比武大會毫無意義。然而，華山衰弱之際竟然要進行友誼比武？
    真是荒唐。
    “這些家夥是覺得華山好欺負吧？”
    清明的眼神變得銳利。
    雖然華山現在處境艱難，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別人欺負自己的孩子，怎能坐視不管?
    "所以那些二代弟子！"
    "清明啊，拜托你了。說師叔們吧。拜托。"
    "好吧，那師叔們！"
    "……."
    "閉關就能贏嗎？"
    "……這倒未必。"
    尹鍾一時答不上來。為了比武而閉關本身就說明不利，即使修為再高，也難以保證一定能贏。
    "也就是說。"
    清明咬緊牙關。
    "那我們一定要贏！"
    "嗯？"
    "師兄們！為了勝利，你們做好了任何準備吧？哪怕是服毒！或者斷手斷腳！隻要能打敗終南的小子們，重振華山的威名，哪怕死也值得！"
    不至於到這種程度吧……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用擔心！我會讓你贏的！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看來這家夥不是道士。
    “去綠林當山賊不好嗎？為什麽要來這裏。”
    話說回來，這裏也有山。
    嗬嗬。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