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龍用呆滯的眼神望著清明。
    "那小子到底在說什麽？"
    要進行比武嗎？
    華山的三代弟子和二代弟子？而且還是連戰？
    這是要分出勝負嗎？
    "這……"
    秦金龍咬緊牙關。
    即使看不起終南，也要有個限度。這種提議，除非把終南的二代弟子當成無足輕重的存在，否則誰敢提出！
    雖然華山的三代弟子們取得了勝利，但輩分為何重要呢？
    因為輩分不是輕易能逾越的。輩分之間的差距如果不明確，門派的秩序就會崩潰。這也是為什麽各大門派會嚴格遵守輩分，分批招收弟子的原因。
    即便華山的三代弟子變得再強，也隻是他們同輩之間的事。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比武，這樣的事從未聽說過。
    僅僅是收到這樣的提議，就已經是一種極大的恥辱。
    "這個混賬小子……！"
    就在秦金龍準備怒斥的瞬間，司馬升抓住了他的肩膀。
    "長老大人。"
    "冷靜下來。"
    "但是……"
    司馬升的臉色微微扭曲。
    "麵子已經丟盡了。現在拒絕這個提議隻會讓人覺得我們是害怕逃跑。"
    秦金龍咬緊嘴唇。
    無法否認。那個可惡的小子確實會這麽說。如果對方提出的是公孫或者溫和的建議，或許還有拒絕的理由，但現在這種挑釁，怎麽拒絕呢？
    這是一個既不能接受也不能拒絕的提議。
    司馬升抬起頭看向清明。
    "你叫清明？"
    "是的。您以前記不住我的名字，現在記住了。"
    "你的提議我已經聽到了。但你似乎沒有資格代表華山向終南提出這樣的挑戰？"
    "您可以直接問掌門人。這有什麽難的。"
    "這……"
    那小子即使是同樣的回答也能氣得人七竅生煙。
    "我在指責你的態度。凡事都有個先後順序。華山難道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這是一種非常卑鄙但有效的攻擊。一旦心情不好，就用年齡和禮儀來攻擊。這不是自古以來最可靠的攻擊方法嗎？
    "華山並沒有這樣教我，因為我入門時間不長，還沒有學全。我是孤兒，從小沒有父母，所以有些不足之處，請您理解。"
    "呃……"
    為什麽突然提到父母？
    那我算什麽？
    司馬升像吃了蜜的啞巴一樣閉口不言，急忙尋找說話的機會，而清明則轉向黃文若問道。
    "你們怎麽看？"
    "啊，不是說不好，但為什麽要找我們……？"
    "這裏除了華山和終南，隻有各位前輩在場。需要客觀的判斷。"
    還需要有人來主持這場比試。
    這樣一來，終南為了麵子也不得不接受這場比試。害怕對手而退縮，在武林中是莫大的恥辱。
    黃文若清了清嗓子，然後偷偷看了一眼後麵的幾位前輩，問道。
    "諸位怎麽看？"
    "嗯。不論是否公平，能看到更多的精彩比武，我們當然高興！"
    "其實我們也想看看。那些三代弟子麵對終南的二代弟子能表現如何。真是令人期待。"
    黃文若點了點頭。
    這些人當然會讚成。標準越多越好。讓華山的三代弟子和終南的二代弟子比試，可以清楚地了解他們的實力。
    "我們這邊也非常希望看到這場比試，小道長。"
    清明點了點頭。
    "那麽隻要兩位前輩同意就行了。掌門人！掌門人怎麽看？"
    玄從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清明。
    "那小子到底想幹什麽？"
    玄從一臉困惑，雲劍緩緩說道。
    "掌門人，請允許吧。"
    "允許？讓我允許這種荒唐的事？"
    "這孩子很聰明。"
    "……."
    雲劍堅定地說。
    "雖然有些過分，但我從未覺得這孩子幼稚。反而有時感覺他在玩弄我。掌門人不是也說過這孩子讓人捉摸不透嗎？"
    "那是沒錯……"
    清明確實有那樣的一麵。
    就像一個戴著孩子麵具的老人。
    "那個孩子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現在擔憂的部分。他必定有所準備，請允許我們。更重要的是……"
    雲劍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了。
    "現在就算認輸又有什麽問題呢？我們沒有什麽可失去的。"
    玄從靜靜地望著雲劍。
    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堅定。
    確認了其他長老的目光後，玄從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雲劍所說的一切都在那個孩子的計劃之中的話……"
    剩下的事情也值得信任並交給他去做。
    雖然覺得對這個孩子要求過高，但反正華山也沒有什麽可失去的。
    即使在接下來的比武中慘敗，也不可能完全忘記已經發生的事情。
    決心已定的玄從用洪亮的聲音說道：
    "華山同意。"
    隨即，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哦！這樣一來終南就無法退縮了！"
    "今天真是看到了一場好戲。今天所見的一定要廣而告之。本來隻是來看看終南的孩子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華山就是華山。為什麽華山能在漫長的歲月中被稱為名門？即使有起伏，也不會衰落。"
    聽到態度突然轉變的圍觀者們的議論，黃文若苦笑著。
    "一群蝙蝠。"
    但這正是商人的本性，也是人們的普遍反應。人們總是想與有實力和前途的人建立關係，不是嗎？
    換句話說，現在這些人眼中華山開始有了交易的價值。
    "那麽……終南會如何應對呢？"
    如果是黃文若，絕對不會接受這個提議。因為這是一筆沒有好處的生意。但如果黃文若是司馬升的立場呢？
    "必須接受。"
    武者與商人不同，有些東西即使付出一切也無法放棄。
    那就是自尊心。
    即使麵對有利的提議，武者也不能輕易退縮。因此……
    "那麽終南……也同意！"
    就是這樣！
    就應該這樣！
    黃文若帶著興奮的表情注視著兩派。
    然後，司馬升看到了。
    被拖到比武台角落的清明肩上掛著木劍，輕鬆地走了出來。
    "什麽計劃，凍死我了。我就是計劃。"
    清明輕笑著放下了劍。
    "我會讓你永遠記住這一天的，終南。"
    這是一個平靜而又充滿激情的宣言。
    尹鍾驚恐地衝上比武台，急忙抓住清明，拖著他走。
    "怎麽回事？"
    清明眯起眼睛抗議道，尹鍾把他逼到角落裏，小聲說道：
    "你這是幹什麽？"
    "怎麽了？"
    "我們怎麽能贏過終南的弟子！那是終南的大弟子秦金龍啊！"
    "哦？是嗎？"
    "難道我們能贏過那位大人？難道我們變得這麽強了嗎？"
    "師兄。"
    "嗯？"
    "你不覺得做人要有良心嗎？"
    "……."
    "救了落水的人，結果卻被他用包袱打翻了！贏誰？"
    "啊，不是……我隻是隨便問問。萬一呢。"
    心裏還是有點期待。一點點。
    "別做夢了，絕對贏不了。"
    特別是那個秦金龍。
    如果是其他大弟子，趙傑或許還能一試？嗯……但這也並不容易。而且一旦秦金龍出場，華山的三代弟子們根本無法招架。
    清明教給他們的方法在同齡對手麵前確實有效，但差距太大就無計可施了。
    "那，那該怎麽辦？"
    清明嘿嘿一笑。
    "計劃很簡單，就是……"
    "車輪戰！"
    司馬升果斷地說：
    "他們想要的就是通過車輪戰贏下一局。三代弟子九人連續上陣，耗盡對方體力，最後一個人穩操勝券。"
    司馬升立刻看穿了清明話中的陷阱。
    勝利者將繼續戰鬥。
    也就是說，隻要不失敗就不能停止戰鬥。連續獲勝意味著浪費體力也要繼續比武。
    "他們可能認為金龍會先出戰。"
    秦金龍先出戰。華山的三代弟子九人耗盡秦金龍的體力。然後清明出戰，擊敗疲憊的秦金龍。
    九次失敗換來一次勝利。
    但這唯一的一次勝利比九次失敗更有價值。終南代表人物秦金龍輸給華山的三代弟子，這將是震動整個劍界的事件。
    司馬升咬牙切齒。
    "狡猾的家夥。"
    司馬升轉頭看向秦金龍。
    "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秦金龍點了點頭。
    "隻要不敗就行。十次就十次，二十次就二十次，我隨時奉陪。"
    "不行。"
    "……什麽？"
    司馬升搖了搖頭。
    "沒必要跳入敵人的圈套。"
    秦金龍露出不滿的表情。
    "但是……"
    "你親自出戰擊敗十個敵人又能怎樣？隻會讓人覺得華山的三代弟子隻能靠你來對付。"
    秦金龍咬緊了嘴唇。
    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這場傾斜的戰鬥，無論如何都有可能進行解讀。
    "你來擔任大將。"
    "……是，明白了。"
    "先鋒是……"
    司馬升轉頭指了指一個人。
    "你去吧，柳柏。"
    "是，長老！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即使不能全部取勝也沒關係。體力不支的話就下來。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到我們倒在他們的劍下。明白了嗎？"
    "是！"
    司馬升咬緊了牙關。
    如果柳柏能擊敗所有人最好，即使不能，至少也要擊敗兩人。
    "那麽先峰由宗恕恨來吧？既然金龍不能上場，宗恕恨是最好的人選。李鬆柏那家夥最近氣勢太……"
    "啊？"
    就在那一刻，他左右兩側傳來慌亂的喘息聲。司馬升本能地抬起了頭。
    "……什麽，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