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煞鬼的眼睛微微眯起。
    "怎麽會變成這樣？"
    計劃本身並不差。
    畢竟，在這種爭奪戰中，減少競爭對手至關重要。確保自己的盟友同樣重要。
    無論是武當還是華影門這樣的門派既然已經進入此地，單打獨鬥顯然有其局限。因此必須找到能夠聯合的人，以確保最佳戰力。
    實際上，他確實成功地聯合起來，確保了戰力。
    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那些荒唐的家夥出現之前，一切都很完美。
    "啊啊啊啊啊！這該死的家夥！好好跟我打一場！"
    "我已經在打了，夠充分了！"
    一個身穿白衣、書生模樣的家夥正緩緩提升巨力斧的力量，與對方交手。
    看起來似乎遊刃有餘，但三煞鬼知道，此時這個名叫白天的家夥正在走鋼絲，一次失誤就可能喪命。
    然而，他還在不斷幹擾巨力斧的性質，不讓巨力斧攻擊其他華山弟子。
    其他華山弟子也是如此。
    他見過無數次門派之人成群結隊橫行霸道。因此，三煞鬼並不喜歡那些有所歸屬的人。
    但這些人不同。
    他們的信任關係與以往他所見過的任何門派之人都不一樣。雖然嘴上互相嘲諷，但身體卻在盡力減輕彼此的負擔。
    "贏不了。"
    光是這些人就已經夠棘手了……那個清明簡直就是個怪物。三煞鬼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在五十招內抵擋住長江墨刀，而清明隻用了十招就將其擊斃。
    這是一件連一般門派長老都難以做到的事，而那個青澀的小子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真是個怪物。"
    三煞鬼的原則隻有一個。
    能贏的敵人就去戰鬥，贏不了的就避開。而那個清明顯然是後者。即使現在醒來也絕不可能戰勝他。
    "啊啊啊啊啊！"
    就在那一刻，與他聯合的人發出慘叫，紛紛倒下。一旦平衡被打破，根本來不及恢複，整個陣線瞬間崩潰，代價便是死亡或重傷。
    "逃！"
    三煞鬼下定了決心。
    他悄悄向後退去。
    這裏本來就不是密室。隻要想逃，完全可以從後麵的洞穴逃離。如果早知道這些華山弟子如此厲害，早就有人逃走了。
    至少自己站在最後麵，算是幸運。
    無論如何，逃出去與前麵的武林人士會合。
    現在這裏分為三類人。
    武當、追趕武當的人以及這裏的眾人。
    雖然這裏也要分為聯合、華山和丐幫，但重要的是其他方麵。
    最關鍵的是，即使逃出去也有地方可以會合。如果武當和追擊者之間還沒有分出勝負，還有機會逆轉。
    所以……
    砰！
    被清明一劍擊中的那人噴出鮮血，倒飛出去。仿佛這是信號，三煞鬼轉身全力施展輕功，朝走廊衝去。
    呼呼呼！
    他的身體破風前行。這輩子從未如此拚命奔跑過。
    平時就自信輕功的三煞鬼，如今更是拚盡全力奔跑，那些忙於戰鬥的華山弟子肯定追不上他。
    "生存下來的才是強者。"
    三煞鬼咬緊嘴唇。
    雖然現在逃跑，但前方有更多的武林人士。他們雖然實力不如這裏的人，但人數遠超這裏。
    如果能說服他們，消滅這些華山弟子並非難事。
    三煞鬼發誓一定要報此恥辱，雙腿用力……
    "你這小子，真他媽卑鄙。"
    那一刻，三煞鬼胸口傳來巨大的衝擊。
    "呃！"
    瞬間，窒息般的痛苦讓他失去平衡，滾倒在地。
    咚！咚！咚！
    由於慣性，他的頭不斷撞向地麵，又再次滾落。
    "呃呃呃……"
    在可怕的疼痛中顫抖的三煞鬼猛然抬起頭來。隻見他不想看到的臉出現在眼前。
    清明。
    那個怪物般的家夥正對著三煞鬼嗤笑。
    "什麽，你這小子！就算這裏是臨時聯合，但大家都在拚命戰鬥，你居然獨自逃跑？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卑鄙的家夥？"
    "……."
    三煞鬼的眼睛顫抖不已。
    不……
    這家夥剛才還在和其他人交手，究竟是什麽時候追上的……
    三煞鬼的頭轉向一側。雖然已經深入出口，無法看清全部情況，但他清楚地看到幾個與清明交手的人倒在了地上。
    "那，那片刻間？"
    也就是說，當三煞鬼開始奔跑的瞬間，他就把所有對手都打倒在地，追了上來。
    麵對完全無法理解的情況，三煞鬼甚至忘記了痛苦，呆呆地看著清明。
    野叉，不，清明開口了。
    "喂。"
    "……."
    清明左右轉動著頭。
    哢嚓，哢嚓。
    他脖子上骨頭摩擦的聲音回蕩開來。
    "做人要有義氣。"
    三煞鬼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咬緊牙關，像是在咀嚼般說道。
    "義氣？因為那該死的義氣就要搭上性命嗎？"
    "哦？"
    見三煞鬼發怒，清明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見鬼！今天第一次見麵的人，談什麽義氣！"
    "嗯……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清明仿佛認同地點了點頭，三煞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嗯？"
    "你承認了？"
    "不用擔心。我抓你並不是因為你沒有義氣。"
    "……那為什麽？"
    "如果你就這樣放你走，你肯定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前麵那些家夥吧？"
    "……."
    清明微微一笑。
    "我就是看不慣這種事。"
    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清明，三煞鬼最終閉上了雙眼。
    "呼——"
    尹鍾深吸了一口氣。
    戰鬥時沒覺得，但戰鬥結束後全身都在顫抖。"這就是實戰啊。"
    這與比武完全不同。生死攸關的壓力讓劍尖變得遲鈍，判斷也變得模糊。
    趙傑幹脆坐在地上，他的背已經被汗水浸透。尹鍾拖著沉重的雙腿走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辛苦了。"
    "不，師兄。師兄您辛苦了。"
    趙傑語氣有些沮喪地說道。
    "要了解自己的實力，必須經曆實戰。現在我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糟糕。"
    "糟糕……"
    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盡管有清明的幫助，但尹鍾和趙傑兩人合力對付孫明。如果華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引起轟動。孫明在江湖中的名聲如此之高，他們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然而趙傑這麽說的原因很簡單。
    "他的眼光太高了。"
    按照清明的標準，即使贏了也無法高興起來。
    原本以為自己勉強達到了清明所說的水平，但在實戰中卻發現自己連一半的實力都沒發揮出來。
    "不必失望。"
    這時，白天走近他們說道。
    "在實戰中無法發揮全部實力是很正常的。大家都希望能在實戰中發揮平時練習的水平，但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可能的。"
    "啊……"
    "不要失望，要正視現在的實力。實戰中的表現才是你們真正的實力。"
    "是，師兄。"
    "我會銘記在心。"
    白天默默地點了點頭。
    就在他準備再說一句的時候，背後傳來低沉的笑聲。
    "哼！那就是！你們的！真正實力。"
    "……別說了。"
    "嘿嘿嘿嘿。"
    白天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清明拖著一個人走了過來。白天沒有特意去看倒下的是誰，想必是剛才逃跑的那個家夥。
    清明把拖來的人扔到角落裏。那裏已經堆滿了華山弟子們拖來的其他人。
    沒有人死去。
    清明親手解決的兩個人死了，但其他人都隻是失去了意識，並未喪命。雖然有人受傷，但華山弟子並沒有造成任何致命傷害。
    白天很清楚這一點。
    這不是手下留情，隻是華山弟子還沒有做好煞人的準備。
    不像那個清明。
    "還太嫩了。"
    到現在為止，這還沒成為問題。但在更緊迫、更殘酷的戰場上，猶豫煞人的心態肯定會被抓住。
    沒有必要刻意煞人，也不應該這樣做。但在必要時，必須有煞人的準備才能在這險惡的江湖中生存。
    "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
    白天看著嬉皮笑臉的清明，歎了口氣。
    "真是跟不上啊。"
    清明幹淨利落地斬斷大羅劍脖子的情景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這個畫麵恐怕會在白天的腦海裏久久揮之不去。
    白天之所以出手，不僅是幫助清明，也是為了阻止清明繼續煞人。
    也許可以說他太軟弱了。或許這話說得沒錯。但至少走在道義之路上的人，應該避免不必要的煞戮。
    畢竟，作為人來說。
    清明微微轉頭看向巨力斧和他的手下們失去意識倒下的地方。
    "嗯。"
    如果白天沒有插手，清明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全部煞死。
    不，如果是過去的清明，即使白天插手，他也會將所有人煞死。
    不過，我仍然不認為那是錯的。既然敢奪人性命，就該做好被煞的準備。這就是江湖的法則。
    隻是……
    "這樣也不錯吧。"
    如果不能超越過去，就永遠無法前進。
    不是清明變了，而是華山應該改變。如果他們願意推他一把，那麽稍微依靠一下他們的肩膀也未嚐不可。
    "準備好了嗎？"
    "什麽？"
    清明微微一笑。
    "現在去抓武當那幫家夥！"
    華山的弟子們跟著清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