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更快！"
    "是師叔！已經無法再提速了！"
    "你在說什麽！沒看到嗎？"
    白天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焦急。盡管他們以瘋狂的速度攀爬懸崖，但依然無法完全彌補最初的差距。照這樣下去，武當的弟子們會先一步爬上懸崖。
    這樣一來，清明就必須獨自麵對武當的弟子們。即使清明是個非同尋常的人，也無法獨自對抗那麽多武當弟子。
    即使是清明的爺爺來了也不可能做到。
    "不過，雖然清明的爺爺不可能來，但如果清明變成了爺爺，或許有可能呢？"
    總之現在這不是重點！
    "如果不想看著師弟們死，就使出吃奶的力氣！我先走了！"
    "啊？"
    白天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開始攀爬懸崖。劉怡雪緊隨其後。
    "見鬼！"
    盡管他們都經過同樣的修煉，但他們是二代弟子，而趙傑和尹鍾則是三代弟子。目前兩者之間仍然存在無法逾越的差距。
    "加油！堅持住！必須更快！"
    "我，快要死了！"
    "別哭哭啼啼的！"
    尹鍾咬緊牙關。
    落後於白天並不是丟臉的事。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白天都是他心中的偶像。尹鍾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清明可能陷入危險，而自己卻幫不上忙。
    "我無論如何……咦？"
    這時，尹鍾的眼前出現了一幕奇怪的情景。
    正在向上攀爬的武當眾人中，有一部分轉身朝華山的弟子們爬去。
    "他們在幹什麽？"
    "好像是來阻止我們的？"
    "……真是奇怪。不是嗎？"
    "確實如此。"
    真是奇怪。
    "原本以為毫無用處的懸崖戰鬥訓練，在這裏竟然派上了用場。"
    尹鍾拔出劍。與此同時，趙傑也拔出了劍。
    在平地上對付這麽多武當弟子？
    哎，根本不敢想象。但眼前這些人中，沒有比他們更難對付的了。至少有真字輩和無字輩的高手。
    但這裏是懸崖之上。
    而他們正是在懸崖上接住清明劍招的人。
    "挖墳吧，挖墳！"
    尹鍾氣勢洶洶地朝迎麵而來的武當弟子衝去。
    看到這一幕，身後的趙傑不由得喃喃自語。
    "……真是亂七八糟。"
    ＊＊＊
    "耍小聰明！"
    看到朝自己飛來的神兵，虛散子緊緊咬住嘴唇。
    然而，即使耍小聰明，也並非那麽容易對付。神兵之所以稱為神兵，是因為它們能斬斷劍氣，甚至能切開內力強化的身體。
    如果無法一一避開這些劍……
    "嗯？"
    那一刻，虛散子的眼睛微微睜大。
    "神兵……？"
    飛來的劍上沒有任何銳利的氣息，隻看到鏽跡斑斑、殘缺不堪的廢鐵。
    "怎麽回事？"
    哐當！哐當！哐當！
    虛散子揮劍擊飛飛來的神兵。那些完全沒有鋒利氣息的劍四處彈開。其中一些被虛散子輕輕一擊便斷成了兩截。
    "這算什……"
    啪！
    "啊！"
    在那些腐朽的劍中，一把擁有驚人鋒利的劍飛了過來。
    虛散子驚恐地翻身躲避。如果一開始就飛來這樣的劍，他還能從容應對，但在慌亂之中突然飛來真正的神兵，即使是他也難免吃驚。
    然後，
    喝啊啊啊啊！
    清明抓住機會，衝上去猛擊虛散子的肋部。
    "呃！"
    哐當！
    雖然虛散子舉劍抵擋，但身體仍被震飛出去。
    被震飛到懸崖外的虛散子咬緊嘴唇。
    "真是耍小聰明！"
    虛散子翻身將劍向前扔出，借助劍飛出的力量重新回到懸崖上。
    清明看到這一幕，不禁咂舌。
    "真是會耍小聰明。"
    如果他直接掉下懸崖就好了，但顯然不會這麽輕易結束。
    另一方麵，站在懸崖上的虛散子皺眉望著地上的廢劍。
    "……這是。"
    "畢竟是劍嘛。"
    "……."
    再看一遍，依然是鏽跡斑斑、紅得發紫的模樣。
    "仔細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謂的神劍，終究不過是鐵製之物。若是在這充滿濕氣的地穴中放置兩百年，生鏽腐朽是必然的結果。
    然而，其中偶爾也能見到一些仍保留著靈性的寶劍。換句話說，這些劍不僅僅是名字響亮，而是真正的神兵。
    "罷了，終究是虛幻之物。"
    虛散子仿佛聽到了藥仙的嘲笑聲。
    進入劍塚的人們的目的就是獲取神兵。知道奪劍無痕的真實身份是藥仙的人，隻有武當、丐幫以及少林等少數門派。
    就連這一點也是因為藥仙的弟子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反過來說，藥仙在建造劍塚時，可能已經預料到後來的人隻會對神兵感興趣。
    難道藥仙不知道這些劍會腐朽嗎？
    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想把這些劍傳給後世，就不會把它們放在這種環境中，而會更加珍重地保存起來，而不是插在潮濕的洞穴裏。
    "難道是想戲弄後來者嗎？看來你也並非多麽高尚之人。"
    虛散子的目光轉向了木箱。
    無論那些神兵如何，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那個東西。
    而且……看來清明也是如此。
    清明也沒有理會掉落在地上的神兵。
    "看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如果你想要那些劍的話，就拿走吧。"
    "真是虛偽。"
    "哎呀，你竟然沒有貪念。"
    還是說，他其實貪心更大？
    清明將劍指向前方。顯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利的是清明一方。如果不能盡快擊敗虛散子，武當的其他長老也會趕來。
    "那便沒有退路了。"
    單拳難敵四手，這是世間的真理。即使是那天魔也無法逃脫這個真理。清明絲毫沒有想要驗證這個真理是否正確的想法。
    "上！"
    "性子真急啊！"
    "真是話多！無量壽佛！"
    清明的劍在虛空中輕盈地遊動。
    "嗯？"
    就在那一刻，虛散子的氣勢發生了變化。他意識到清明的劍非同小可。
    清明劍尖上開始綻放出紅色的花朵。虛散子不由得驚呼出聲。
    "梅花劍法？你竟然真的恢複了梅花劍法！"
    "真是的，裝作不在意，原來這麽在意。"
    他知道華山失去了梅花劍法。當然，現在清明施展的並不是梅花劍法，而是七梅劍，但在虛散子眼中，看起來就是這樣。
    紅色的花瓣開始飄落。
    不應該開花的地方。
    在不可能生長梅花的洞穴中，紅色的梅花綻放了。這些梅花一齊盛開，向虛散子飛去。
    虛散子將劍向下揮動。
    下段勢。
    這是最穩定的姿態，也是武當劍法的起點。
    那劍開始沉重地移動。
    圓。
    虛散子的劍隨即在他麵前畫出了一個大圓。
    圓即是根源。一切的開始便是原點。
    最初隻有一個世界，但這個世界分裂為陰和陽，創造了萬物。
    最終，世界的起源是陰陽。陰陽即為太極。
    "哈啊啊啊！"
    虛散子所畫的圓隨即一分為二，化為黑白兩股氣息旋轉起來。
    太極慧劍。
    這是武當最高深的武學，也是讓武當成為武當的絕技。
    那太極慧劍終於通過虛散子的手顯現出來。
    雖然武振曾經對清明使用過太極慧劍，但武振展示的隻是模仿其表象的拙劣劍招，根本稱不上慧劍。
    而現在虛散子所畫的太極，顯然觸及了其精髓。
    飄落的花瓣被卷入旋轉的太極之中。
    柔和而強大。
    兩種截然相反的性質融合在一起。柔和地吸進花瓣，猛烈地粉碎。
    "這年紀竟然能開出梅花！"
    既然無法回避，就必須將其擊倒。虛散子的眼中充滿了殺氣。
    "還早得很呢！"
    清明再次揮劍。
    相克。
    過去也曾感受到，華山之所以無法戰勝武當，並不是因為武學弱，而是因為武當的柔韌正好克製華山的鋒利。
    快速而淩厲的劍法總是會在柔韌的後發製人中暴露出弱點。
    但是，不僅如此。
    相克又如何？
    水能滅火，但大火遇水反而會燒得更旺。所有的性質都可以被更強的力量克服。
    "來吧！"
    潛藏在丹田中的真氣響應清明的意誌。清澈的氣息從丹田湧出，環繞全身，最終停留在劍尖。
    綻放。
    不斷綻放。
    曾經構成小樹林的梅花，如今又盛開了，覆蓋了整個小山坡。
    仿佛一眨眼間，所有視線所及之處都被梅花覆蓋。
    這不是七梅劍。
    二十四手梅花劍法。
    這是一招過去終南曾試圖偷學但未能領悟其真諦的劍招。
    梅花紛紛！
    花瓣飄落，如同春風中飛舞的雪花。
    虛散子一時被飛舞的梅花海洋所吸引。
    "怎麽會……有這樣的劍招？"
    一切的起點是太極。
    將太極融入劍中，即是將世界融入劍中。
    然而眼前這把劍卻在告訴他。
    根源就是一切嗎？
    起點就是一切嗎？
    不是這樣的。
    世界本身便是如此（自然）。
    如果太極蘊含道，那麽清晨葉片上的露珠也蘊含著道。
    這一切都是道，這一切都是自然。
    梅花瓣雖然隻是飄落，但其中蘊含著世界的道理。
    “哈啊啊啊！”
    “嗚呀呀呀！”
    花瓣與太極相撞，引發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幸好還沒有人到達懸崖之上。否則任何人在這裏都會被反彈的梅花和太極碎片擊傷。
    “呃！”
    被彈開的虛散子捂住胸口。
    "我的劍被穿透了嗎？"
    他的胸口染滿了鮮血，不僅如此，全身多處也被鋒利的劍氣割傷。
    "那家夥呢？"
    虛散子抬起頭來，看到對麵躺著的清明。
    “呃呃呃。”
    清明艱難地起身，看來對方也並非毫發無損。
    "平分秋色？"
    不，也許這邊稍微處於下風。
    心中充滿了敬意。
    這一刻，虛散子對那個少年產生了難以言喻的敬意，同時也感到了更大的危機。
    “這老頭真厲害。”
    清明艱難地起身，吐出一口血痰。那幾乎全是血。
    “現在該結束了。”
    “正合我意。”
    兩人互相麵對，靜靜地深呼吸。
    但他們忽略了一件事。
    這裏既不是比武場，也不是兩人決鬥的地方。而且他們現在並不是在比試勝負。
    “師兄！”
    正在深呼吸的兩人同時轉過頭。
    虛原。
    終於，虛散子的師弟，許孔真人攀上懸崖，來到了這裏。
    瞬間，虛散子的眼神動搖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他，扯著嗓子大喊。
    “師弟！那個箱子！抓住那個箱子啊啊啊啊！”
    虛原猛地回頭。
    他的眼中清晰地映出了中央岩石上的箱子。
    “是！”
    虛原立刻向中央飛奔而去。那一刻，清明發出一聲尖叫。
    “不行啊啊啊啊啊！”
    清明立刻向虛原衝去。然而虛散子迅速擋在他麵前。
    “到此為止了，小子！”
    “不，不是……！”
    清明清楚地看到虛原抓住了箱子。
    “啊……”
    ……完了。
    哎，這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