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盞的臉上浮現怒氣。
    "這家夥現在說什麽？"
    驗證？
    誰驗證誰？
    華山的弟子驗證唐家的子弟？
    哢嚓。
    唐盞握緊拳頭。還沒等他開口，左右的兄弟們先開了口。
    "大哥。看來這些人已經瘋了。"
    "我們與華山沒有往來，盡量保持禮貌，但他們先挑起事端，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的兄弟們也滿臉怒氣。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們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華山的人是不是集體發瘋了？"
    那個酒鬼小子我也能理解。門派規模大了，難免會出一兩個瘋子。唐家不也有幾個實在拿不出手的混混嗎？
    但如果連華山劍派的白天都來挑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無異於說華山根本不把唐家放在眼裏。
    哼。
    唐盞咬緊牙關，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仿佛隨時要撲上去殺了白天。
    "你這話能負責嗎？"
    "我一直對自己的話負責。這次也不會例外。"
    白天從容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的唐盞反而覺得怒氣平息了一些。憤怒到極點時反而會變得冷靜，看來這句話是真的。
    "華山真是個了不起的門派啊。為了保護一個弟子竟敢擋在唐家麵前。你真的能承擔得起這件事嗎？"
    白天輕笑了一聲。
    "唐家可能不是這樣，但華山在保護弟子時從不計較得失。最優先考慮的是什麽，還需要猶豫嗎？"
    "……."
    "即使因此華山被滅門，華山的弟子們也不會怪我。這就是華山。"
    這是一段感人的話。
    隻是弟子們的反應完全不同罷了。
    "什麽？"
    "你會後悔的。"
    "你太過分了。"
    白天微微漲紅了臉，緊緊閉上了嘴。
    這些該死的小子們，什麽時候才能閉上他們的嘴！
    不管華山的弟子們怎麽想，唐盞都不必在意。重要的是如何懲罰這個敢於無視唐家的人。
    "華山的後起之秀，打敗了武當劍龍的白天。"
    有些人甚至認為白天比華山神龍還要厲害。
    與華山神龍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成就不同，白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
    特別是擊敗了被稱為五龍之一的劍龍，這足以讓他成為新的五龍之一。
    "作為對手，你夠格了。"
    唐盞向前邁出一步。
    "我是巴蜀唐家的唐盞。我的手不知憐憫，請小心。"
    "我是華山的白天。不用擔心，我的劍很仁慈。"
    "這小子……"
    就在唐盞準備把手伸進袖中的瞬間。
    白天身後，清明依然露出一副不滿的臉。
    "為什麽師叔要打呢？"
    "嗯？"
    白天半轉身看向已經做好比武準備的唐盞。
    "……什麽？"
    這家夥是不是瘋了？
    麵對敵人轉身是絕對不能有的事。但同樣，轉身後的敵人也不能偷襲，這是正派人士應有的行為。
    因此，唐盞隻能瞪大眼睛看著白天的舉動。
    "剛才師叔一直要出手，這不是趙傑師兄的事嗎？"
    "……讓趙傑出來？"
    "我知道師叔在這方麵很有野心，也很出色。現在也該給趙傑師兄展示的機會了。畢竟他剛見到父母。"
    白天的眼睛微微顫抖。
    "這家夥到底把唐家當成什麽了？"
    唐家。巴蜀唐家。
    以毒藥和暗器聞名的巴蜀名門。
    江湖上的老手們在麵對巴蜀唐家的高手時，哪怕是最小的失誤也會危及生命。而讓實戰經驗不足的趙傑去對付唐家的人，這太危險了吧？
    "這太危險了吧？"
    "沒事，沒事。老鷹會把雛鷹從懸崖上推下去。"
    "那會摔死的，蠢貨！"
    清明說得好像真有道理似的。
    看到白天焦急的反應，清明咂了咂舌。
    "嘖嘖，這就是當師叔的。"
    清明也非常清楚白天在擔心什麽。但保護別人的行為並不總是有益的。愛護後輩意味著剝奪他們的經驗。
    這也是清明最警惕的事情。
    他知道如果自己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後輩們就會失去成長的機會。
    要盡量讓清明帶來的好處最大化，同時盡量減少清明帶來的損失。
    "趙傑師兄看起來那麽弱嗎？"
    "……."
    清明笑著說。
    "別輸給這些小子。"
    白天的臉色微微僵硬。這話裏明顯透露出對趙傑的信任。的確……
    "我怎麽教的！"
    "……."
    要是沒有後麵那句話，還真有點感動。
    不知道清明是否明白白天的心情，他轉頭看向趙傑。
    "不是嗎？師兄？"
    趙傑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會輸。不會輸。
    這不是問題。
    這是趙傑和巴蜀唐家之間的問題。所以解決這個問題的也應該是趙傑。
    趙傑直視著清明。
    "總之這家夥。"
    如果清明願意出手相助，這件事或許能輕易解決。那家夥就像個無所不能的小鬼，總能把事情搞定。
    但趙傑知道。
    "不能永遠躲在清明的背後。"
    他並不想成為清明的累贅。如果真有此意，這次也不會跟隨清明來到滇國。
    他知道無法與清明平起平坐。但他至少希望能幫上忙。趙傑認為這是與清明並肩作戰的最低條件。
    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還談什麽幫助？
    "師叔。"
    白天與趙傑對視。
    "師叔的意思我明白。但這是我必須解決的事情。"
    白天的眼神變得沉重。
    "你能行嗎？"
    趙傑微微一笑。
    "我也是華山的弟子。"
    此刻，世間任何話語都不及這句話更令人信服。
    白天以微笑回應趙傑的笑容。
    "去吧。"
    "是！"
    趙傑轉身離開白天和清明，唐盞眉頭緊鎖。
    "是你？"
    "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事，不是嗎？"
    趙傑輕拍了一下腰間的劍。
    "所以由我來對付你是理所當然的。"
    唐盞眉頭皺得更緊。
    "竟敢。"
    白天和清明的傲慢是可以理解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種事情時常發生。
    但趙傑不同。
    作為錦官城出身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巴蜀唐家的可怕。然而他依然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
    唐盞覺得無需再多言。
    現在無需再講禮節。隻需按照最初的目的，毫不留情地擊敗趙傑，以此警告所有人反抗唐家的後果。
    隻是多了一件事。
    "最好別想著留活口。"
    唐盞暗暗發誓要將所有侮辱都發泄在趙傑身上，緩緩戴上綠皮手套。
    巴蜀唐家的武者們佩戴的綠皮手套，是用特殊藥劑處理過的鹿皮製成，防止毒液滲透。
    戴上綠皮手套不僅意味著使用毒藥，也表示在比武中不會手下留情。
    趙傑沉著地看著唐盞。
    兩人的對峙開始了。
    圍觀的人都保持著各自的冷靜。但有一個人卻無法保持平靜。
    趙平。
    自趙傑上前那一刻起，趙平幾乎失去了理智。
    天哪！
    趙傑竟然要對付巴蜀唐家的唐盞。
    唐盞是誰？
    他是唐家中公認的天才後輩之一。趙傑竟然要與這樣的人交手，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必須阻止他！"
    趙平眼中看不到其他。即使他親自出麵保護趙傑，唐家的怒火也會波及四海商團，此時他已顧不上這些。
    "唐少俠！這件事！"
    他隻想盡快化解這場危機。
    就在這時。
    "父親！"
    "……怎麽了？"
    趙傑堅定地看著趙平。
    "這不僅是四海商號的事，也是華山的事。請相信我，等待結果。"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
    嗖的一聲。
    趙傑的回答不是言語，而是拔劍的動作。他靜靜地注視著唐盞。
    "巴蜀唐家。"
    曾經，唐家的名字對他來說是恐懼和恐怖的象征，是無法逾越的障礙。自出生以來，巴蜀唐家就像是懸在他頭頂的天刑。
    但現在呢？
    "害怕反而更可笑。"
    想到那個在後麵喝酒的家夥，唐盞不過是小孩子而已。與那樣的怪物戰鬥過的趙傑怎麽可能輸給唐盞？
    華山得到了什麽？
    "太多了，說都說不完。"
    隻能用劍來證明。
    就在唐盞準備出手的瞬間。
    "兄長。"
    唐盞回頭。
    "殺雞焉用牛刀，還是讓我來吧。"
    他的弟弟唐浩微笑著走上前來。
    "這應該是我……"
    "花正劍不出手，兄長出手不合適。"
    唐盞微微點頭。
    這話沒錯。做人做事也要講究分寸。唐盞低聲吩咐後退了一步。
    "絕對不要手下留情。"
    "當然。"
    唐浩走到趙傑麵前，將手伸進袖中。
    即使是沒見過巴蜀唐家武者的人都聽說過，這是唐家特有的起手勢。所有暗器都會從袖中發出。
    "巴蜀唐家的唐浩。"
    "華山的趙傑。"
    唐浩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趙傑的臉他也記得。四海商團的子弟不可能不認識。他們從小就接受教育，要記住自己管轄的人的臉。
    昔日連他的目光都不敢直視的趙傑，如今竟敢持劍對著他。
    "狂妄的小子。"
    非得廢掉他一條胳膊，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唐浩從袖中輕輕撫摸著牛毛針，然後如閃電般撒出。
    數十根細若無物的牛毛針以驚人的速度向趙傑飛去。
    "什麽？不過如此而已？"
    看到趙傑毫無反應的樣子，唐浩心中暗自得意。
    隻要牛毛針命中，讓他動彈不得，那時再對付趙傑……
    "咦？"
    就在這時。
    嘩！
    原本看似毫無反應的趙傑，手中的劍卻以驚人的速度揮舞。
    叮叮叮叮叮！
    數十根牛毛針被趙傑的劍一一彈開。
    這不可思議的景象讓唐浩瞪大了雙眼。
    接著，他立刻意識到。
    驚訝還為時過早。
    噠噠！
    趙傑的腳猛地一蹬地麵，他的身體如閃電般向唐浩衝去。
    "呃……？"
    嘩！
    失去冷靜的人是不可能勝利的。
    感受到趙傑劍鋒逼近自己的脖子時，唐浩頓時崩潰。
    "這，這不可能……"
    撲通。
    趙傑靜靜地注視著倒在地上的唐浩，嘴角微微上揚。
    然後抬頭看向唐盞，沉聲喊道。
    "下一個！"
    我一直想試試這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