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看都像是瘋了。"
    白天的評價是公正的。
    "確實，從平時的清明來看，他是真的瘋了。"
    當然尹鍾的評價也有道理。
    "……是不是吃太多麻辣食物才變成這樣？"
    趙傑的評價雖然有些疑惑，但足以讓人陷入沉思。
    "笨蛋。"
    劉怡雪的評價非常果斷。
    白天一臉茫然地看著清明。
    要和唐家長老比武嗎？
    ‘想想看……嗯，仔細想想其實也不算太瘋狂。’
    畢竟這家夥曾經拿著劍衝向武當長老。麵對天下聞名的武當長老……
    ‘想想看，這家夥為什麽還活著？’
    按理說，他應該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肯定有他的打算吧？"
    "應該是這樣吧？"
    白天斜眼看了看身旁的唐群嶽。
    "唐家家主。"
    "說吧。"
    "這件事是清明事先商量好的嗎？"
    唐群嶽溫和地笑了笑。
    看到那笑容，白天點了點頭。
    "啊，果然知道……"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
    "……."
    "……."
    看著被打懵的白天，唐群嶽補充道。
    "我和華山神龍事先商量的是其他事情。親自出麵與元老院主比武的事，我沒聽說過。"
    白天滿意地笑了。
    原來如此。
    這才是我們的清明。
    該死！
    "既然您和清明比武過，應該大致了解他的實力。如果清明和元老院主交手，您認為誰會贏？"
    "會一邊倒地碾壓。"
    "是清明嗎？"
    "不是。是元老院主。"
    "……."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清……清明和唐家家主也……"
    "別誤會，華山神龍的確很強。在那個年紀，他的武功無人能及。"
    "是的。"
    "但是唐巍也很強。"
    唐群嶽搖了搖頭。
    "唐家真正的力量在於毒和暗器的結合。你知道，我在對付華山神龍時並沒有使用毒。"
    "啊……"
    "如果隻靠暗器術，或許能有一番較量。華山神龍在身法和劍法上異常強大。但元老院主擅長毒功。如果沒有對策，十招之內就會全身發黑而死。"
    別用這麽平靜的表情說出這麽可怕的話！
    現在他是為了誰才這麽拚命呢。
    "但是清明和武當長老也……"
    "元老院主是唐家的太上長老。"
    "……."
    "我也聽說華山神龍和武當虛散子交手後活了下來。但虛散子雖然是武當長老，卻不能和元老院主相提並論。長老中也有等級之分。要對付元老院主，武當的太上長老們必須出麵才行。"
    白天的臉色變得僵硬。
    在一旁觀察氣氛的尹鍾焦急地說。
    "那我們不應該阻止他嗎？"
    白天緊咬嘴唇。
    "這是武士為了名譽而發起的戰鬥。如果我們阻止了，清明的名譽怎麽辦？"
    "那家夥會在乎名譽嗎？"
    "……."
    啊？
    是啊？
    動搖的白天被趙傑拉住了。
    "唉，師兄，那家夥會聽勸嗎？"
    "……他說得對。"
    "真是個混賬。"
    最終隻能帶著擔憂的眼神看著清明。
    唐群嶽瞥了一眼那些華山弟子，悄悄握緊又鬆開了拳頭。
    ‘朋友。’
    ——就說是我的一時興起吧。
    華山神龍這樣說。
    因為一時興起想和唐家成為朋友。
    可是……
    唐群嶽忍不住笑了。
    ‘為了朋友能豁出性命嗎？’
    拳頭握得更緊了。
    朋友。朋友啊……
    看來自己的想法有些錯了。
    ‘無條件給予才是朋友吧。’
    唐群嶽的手握緊了袖中的飛刀。
    ‘不會讓他死的。’
    即使與元老院開戰也在所不惜。
    唐巍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裁撤元老院？"
    "是的。"
    "然後消失在後台？"
    "離開唐家也不錯。"
    唐巍嗤笑了一聲。
    "原本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竟說出如此愚蠢的話。我已經約定，如果我在比武中輸給唐鶴，就不會幹涉唐家家主的事。你覺得我輸給你這樣的毛頭小子後，還能厚著臉皮抬起頭來嗎？"
    "是的。"
    "……什麽？"
    "我想你會這麽做的吧？"
    "……."
    清明聳了聳肩。
    "如果懂得羞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隨即，他的頭微微側向一邊。
    "是嗎？"
    "……你在說什麽？"
    "你知道什麽是羞恥嗎？"
    "你這混賬！"
    清明輕蔑地笑了笑。
    "如果懂得羞恥，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這次也一樣，你們一定會找各種借口再次幹涉。為什麽？因為對你們來說，除了這個，已經沒有什麽可剩下的了。"
    唐巍的眼中燃起了怒火，同時咬緊了牙關。
    清明緩緩拔出了劍。
    "如果不能放手那一點……"
    然後瞄準了唐巍。
    "我會幫你砍斷那隻手腕。"
    他盯著唐巍的眼神中充滿了寒意。
    ‘年紀大了並不等於就是大人。’
    事實上，清明並不是一個對門派中的長輩懷有敵意的人。畢竟，他自己也已經是老人，並且曾經擔任過門派的最高長輩。
    但像這樣的人不是長輩。
    門派的長輩應該照顧晚輩。一旦他們壓迫晚輩以樹立自己的權威，甚至為了小事爭鬥，就失去了被稱為長輩的資格。
    如果唐保看到這些人，絕不會像清明那樣溫和對待。他可能會痛哭流涕地親手將他們全部殺死。
    真正的長輩不是這樣的人。
    華山現任掌門玄從，默默支持他的玄商，還有……啊，玄永長老，好好想想吧。好好想想。
    還有……
    "掌門師兄。"
    現在明白了。
    他們有多麽關心和愛護華山。清明對他們來說隻是個麻煩。年紀雖大，卻對華山沒有貢獻。
    "現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唐保也為這件事後悔。
    他一生自以為是，但現在剩下的隻有毫無用處的名聲。
    清明又有什麽不同呢？
    "呼。"
    他輕輕歎了口氣。
    "不過沒關係。"
    因為他得到了改正的機會。
    這一次的生活將會與過去不同。
    "來吧，現在動手吧。"
    "……我還沒有同意那個條件。"
    "那你告訴我。"
    清明環視四周。
    "你敢不敢在這麽多人麵前說你怕輸給我，所以不敢答應這個條件？如果不敢，我就下去了。反正不用打也可以。"
    "哈……"
    唐巍往後退了一步。
    "好吧，按你說的辦。不過……"
    唐巍眼中迸發出冰冷的氣息。
    "你會死得非常痛苦。"
    "哎呀，真可怕。"
    清明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露出一絲笑容。
    "不用擔心，我會讓你毫無痛苦地結束的。"
    現在不需要多說了。
    唐巍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表情。
    "我被他的話激怒了。"
    這裏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著這邊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不滿。
    即使他能一招打死華山神龍，他也無法恢複過去的地位。
    "原來如此。"
    勝負已經不重要了。華山神龍隻要活著走下比武台，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輸給那個小孩對他來說不會成為汙點。
    唐巍已經輸了。
    "至少。"
    至少要保住最後的麵子。後院也有規矩。
    "你必須死！"
    唐巍將手深深伸入袖中。藏在裏麵的毒瓶被他握住了。
    雖然在比武中使用這些毒藥有些過分，但把他逼到這種地步的正是華山神龍。
    這是代價。
    唐巍手中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毒瓶。他慢慢打開瓶蓋，將毒藥撒在自己手上。
    現在他手中的暗器都將沾上劇毒。
    清明的表情微妙起來。
    通常巴蜀唐家的高手在使用毒藥時會戴上特製的鹿皮手套。但現在唐巍卻是赤手空拳地處理劇毒。
    這意味著他對毒功的熟練程度非常高。
    清明舔了舔嘴唇。
    "準備好了嗎？"
    "對付你，不需要準備。"
    "……真是狂妄。你會知道那微不足道的名聲保護不了你。"
    "知道了，那就開始吧。"
    清明輕輕放下劍。
    仿佛是在示意對方先出手。
    不久，唐巍身上漸漸散發出一股氣息。起初柔和的氣息很快變得寒冷而有毒，最終環繞在他身周形成了一股氣場。
    "你以為我沒有力氣，所以一直忍氣吞聲。隻要我願意，就連家主也不是我的對手。"
    "哇……"
    皮膚開始隱隱作痛。
    這並不是氣勢的問題，而是夾雜在其中的毒素異常劇烈。
    看吧。
    唐巍所站立的比武場青石地麵正在緩緩融化。
    "連石頭都能融化的毒素……"
    ‘可怕’這個詞就是用來形容這種情況的。
    "退後！"
    "退後！退後！立刻退後！"
    圍觀的唐家家仆們驚恐萬分地向後退去。即便是以吃毒為常的唐家人也被這可怕的毒性嚇得不輕。
    如果隨便靠近，可能會被卷入中毒。
    看著眾人退後的唐巍眼中閃過一絲黑芒。
    "去死吧！"
    呼呼呼呼呼！
    他的雙手中噴發出黑色的勁氣。
    毒掌！
    混合著毒素與勁氣的毒掌以驚人的速度向清明飛去。
    嗖。
    清明隻是微微側身便輕鬆避開了唐巍的毒掌。如此輕鬆自如。
    "若是一擊就倒下，那還有什麽樂趣！"
    然而，唐巍似乎早有預料，向前邁出幾步，隨即左右揮動衣袖。
    嗖嗖嗖嗖嗖！
    無數細針四散飛射。
    這些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細針帶著劇毒向清明飛來。這比之前唐鶴展示的招數更為凶猛。
    但與唐巍交手的人不是劉怡雪，而是清明。
    "喝啊啊啊啊！"
    清明揮劍從左至右猛烈一掃。
    劍風將飛來的細針稍稍推開。
    趁著這個空隙，清明毫不猶豫地向前衝去。
    "這點程度根本不夠！"
    清明向前衝鋒。
    而唐巍嘴角卻掛著一絲冷笑。
    "小老鼠！"
    轟轟轟轟轟！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四周紅光四濺，整個比武場瞬間被覆蓋。
    目睹這一幕的唐群嶽發出一聲尖叫。
    "鬼王令！院主！你瘋了嗎！"
    華山的弟子們急忙回頭看向唐群嶽。
    他的臉上滿是驚恐。
    鬼王令。
    唐家的毒分為兩種，一種是有解藥的，另一種則是為了殺敵而不製作解藥的。
    鬼王令屬於後者。
    在比武中使用鬼王令無異於使用殺傷性武器。甚至更為嚴重。唐家為了維持正派形象，有一條規矩是不對同為正派的人使用無解藥的毒。
    而現在，長老元珠打破了這條規矩。
    "必須阻止他！該死的，把那個瘋老頭拉出來！"
    唐群嶽怒吼著，但沒有人敢接近比武台。
    這也是情有可原的。鬼王令沒有解藥，換句話說，即使是唐家人中毒也無法存活。
    "嘖嘖，真是令人驚訝。"
    唐巍看到唐群嶽的反應，不屑地咂舌。
    靠說理已經行不通了。那麽剩下的隻有實力。
    "早就該這樣做了。"
    如果一開始就用恐懼統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問題在於過於執著於名義和麵子。
    "小子，你太狂妄了。"
    他從袖中抓出一把沙子。
    "唐家不隻是擅長毒與暗器，而是毒的家族。隻看到暗器術，你就小看了唐家。"
    嘩嘩嘩嘩嘩。
    沙子灑落在比武台上。
    這不是唐鶴所用的斷魂砂。
    這是唐巍特別製造的七步追魂砂。一旦中毒，在走完七步之前就會魂飛魄散，極其恐怖的毒沙。
    "無論多麽厲害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避開每一粒飄散的塵埃，也不可能擋住所有傾瀉而下的沙子。你們這些正派的人不要小看唐家。其實是因為我們一直在手下留情。如果我們真的毫無保留地使用毒藥，天下的敗者將是唐家。"
    唐巍露出一絲冷笑，看著清明的身影在煙霧中顯現。
    跪倒在地的清明隱約可見。
    這樣下去他也會死。
    "但這還不夠。"
    唐巍手中又多了一個毒瓶。
    他打開蓋子，毫不遲疑地用掌力將毒瓶發射出去。
    噴出的青色煙霧與唐巍的掌力混合，向清明飛去，擊中了他的身體。
    "這是給你的最後禮物。叫做歡喜煙。你會在死去的那一刻前經曆地獄般的痛苦。"
    因為他在痛苦中掙紮的樣子仿佛是在歡騰跳躍，因此得名。
    在結束了對清明的懲罰後，唐巍悄悄地轉頭看向唐群嶽。
    "怎麽樣？給不給？"
    唐群嶽的眼中布滿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