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咂了咂嘴，仔細地看著手中的美人淚。
    遺憾的是，唐步雖然愛胡說八道，但從不說謊。
    所以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嗯，理論上確實沒有錯。"
    他已經通過幾次實驗成功增強了內力，而且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當然，之後因為無法承受毒性都死了。
    "關鍵是能否在吸收毒素的同時將其淨化。"
    一般來說，高手處理毒素的方法是將其排出體外或者封閉在體內某個角落，以後再取出。
    即使要淨化，也隻是通過排出的方式，而不是用內力吸收。
    誰會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然而唐步那個瘋子卻讓他淨化這種氣息，然後將其吸收到體內，而不是排出體外或用三昧真火焚燒。
    "……真是瘋了，真是瘋了。"
    清明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開玩笑，以道士兄長的水平確實值得一試。道家係內力的特點就是淨化能力強！雖然唐家的內力已經被毒素半同化，但道士兄長的內力應該能夠將其淨化並轉化為內力，不是嗎？這樣的話，連天魔崽子的腦袋也能敲碎！
    如果失敗了怎麽辦？
    那確實是一件遺憾的事。我會好好為你祭奠的。
    當然，這話背後的意思是差點給唐步辦了葬禮。
    道家係的內力果然不同。
    清明咂了咂嘴。
    條件已經具備。
    他麵前有美人淚，還有幫助抑製美人淚的天下最純淨的靈丹，以及增強對毒素耐受力的靈丹。
    還有清明的內力。
    之前在唐家比武時，他已經確認了新創造的內力比過去的梅花劍尊還要強，能夠抵抗毒素。
    這是過去連梅花劍尊清明都不敢嚐試的事情，換句話說，天下無人敢嚐試這種方法。
    唯一能做得到的人隻有一個。
    隻有擁有比過去的梅花劍尊更純淨的內力，並且在運用氣方麵也達到當時梅花劍尊水平的現在的清明才能做到。
    其他人如果貿然模仿，一旦吞下毒素就會立刻變成毒獸。
    最終，清明抓起一顆混元丹和一顆千毒丹。
    "難道就這樣完蛋了嗎？"
    不行就排出體外！
    雖然是為了那條蛇才吃的，但其實早就想試試了。所以才從唐家帶回來美人淚。
    之前一直下不了決心，現在終於有了契機。
    "要麽死，要麽活！"
    清明果斷地伸手拿起混元丹和千毒丹，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裏。
    嘶——
    兩顆靈丹一入口便迅速融化，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嘩——
    肚子變得滾燙，身體內的暖流讓人瞬間愣住了。
    這樣就行了吧？
    即使是天下的清明也不得不稍微猶豫一下。
    已經吃了千毒丹，還有幾顆混元丹……不如隻吃靈丹再試一次……
    "唉！"
    清明皺起了眉頭。
    "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了！"
    人老了就會變得膽小……啊，我變年輕了嗎？反而年輕的時候更膽小嗎？
    總之，單靠混元丹是有局限的。
    第一次吃混元丹時效果顯著，但靈丹並不是多吃幾顆效果就能翻倍的。
    如果那樣的話，少林寺也會把剩下的大還丹全部給一個人吃，造就天下第一高手了。
    更何況清明因為無心間創造了過於純淨的氣息，導致體質無法充分吸收靈藥。
    因此，混元丹隻能成為華山的解決辦法，而不能成為清明的解決辦法。
    不能隻練千年萬年的雲功，必須做點什麽！
    下定決心的清明盤腿坐下，集中精神。
    首先需要利用這股內力打下基礎。
    轟——
    體內傳來如同瀑布傾瀉般的聲音。胃裏的靈丹化作一股清流，在經脈中奔騰，無比活躍。
    "這不是吸收。"
    現在重要的不是這股氣息。這些氣息隻是幫助吸收美人淚的氣息的媒介，同時也是保護他不受美人淚毒氣侵襲的屏障。
    "以丹田為中心。"
    混元丹和千毒丹的氣息圍繞著丹田，清明緩緩睜開眼睛。
    在運功杜仲的狀態下睜開眼睛並活動身體，對普通武者來說是難以想象的事情。隻有達到清明這種程度的內力運用才能做到。
    "呃！"
    不滿地發出聲音，清明握住了美人淚的玉瓶。
    "……要是失敗了，唐步，你真的會死。"
    雖然你已經死了，但我會再殺你一次！
    讓你自己確認一下，一個死人還能不能再死一次！
    他果斷地將美人淚倒入口中。
    然後緩緩閉上眼睛。
    "暫時還好？"
    流入胃中的美人淚並沒有立刻行動。隻有一種慢慢流淌的感覺……
    嘩！
    "來了！"
    清明驚恐地提起全身的內力。
    毒氣瘋狂地擴散開來。即使是天下清明也感到一陣恐懼。
    "果然！"
    無論是與唐巍戰鬥時，還是前世與使用毒藥的人交手時，中毒的毒都是散布在空氣中或是附著在武器上的。
    那能有多少呢？
    充其量不過是這瓶子裏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量。即使如此，也足以殺死高手，更何況他一口氣吞下了整瓶毒液。
    "是不是太過分了？"
    應該隻吃一半的。
    為什麽一看到酒或毒就全部喝下去呢。
    哎呀，掌門師兄，早該改掉我的這個毛病啊！
    嘩！
    毒氣瞬間蔓延全身。清明驚恐地提起內力保護丹田。
    "記住。"
    要淨化後吸收。
    而不是淨化後排出！
    他阻止了身體自行淨化排出毒氣的行為，咬緊牙關開始運轉內力。
    "怎麽會有這麽多毒？"
    簡直泛濫成災。
    就像把一壺毒水全部灌入體內一樣，毒氣在體內不斷膨脹。
    仿佛要炸裂身體……
    咚。
    "嗯？"
    清明微微睜開眼睛。
    "啊！"
    然後嚇得再次緊緊閉上眼睛。
    "我剛才看到了什麽？"
    不相信自己剛才所見的清明再次悄悄睜開眼睛。
    但確實沒有看錯。
    他的身體變得異常腫脹，皮膚黑得可怕。
    我又不是黑豬！
    無法承受膨脹的身體，衣物開始四處裂開。
    清明迅速再次閉上眼睛，集中精神。這樣下去，還沒來得及收回內力，身體就會炸裂而死。
    "快！"
    內力開始加速運轉。
    從丹田噴湧而出的清明獨有的純正內力開始吞噬丹田周圍的毒氣，並開始淨化。
    那氣勢猶如洪水爆發一般。
    但毒氣也沒有輕易屈服。
    似乎感知到全身還有未被淨化的地方，或者是因為丹田內力外泄產生了空隙，毒氣猛然向丹田衝去。
    "擋住！"
    環繞丹田的千毒丹和混元丹的氣息擋住了毒氣。
    轟！轟隆隆！轟！
    體內仿佛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每當精神恍惚時，清明勉強穩住心神，運轉內力淨化毒氣，並將淨化後的內力重新推回丹田。
    呼！
    無法承受膨脹的身體，血管開始破裂。鼻孔和嘴巴都裂開，鮮血直流。滴落的血液發出嗤嗤聲，腐蝕地麵。
    即使不斷淨化，毒氣依然無窮無盡。
    "好！看是你贏還是我贏！"
    清明忍受著痛苦，開始運轉內力。
    "……."
    "……."
    門外不安地看著的華山弟子們的眼神開始微妙起來。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我也突然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點……"
    趙傑露出微妙的表情，欲言又止，再次開口說道。
    "要不要稍微看看？"
    "嗯？"
    "我們不是說過不讓進去，但沒說不讓看，對吧？"
    白天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
    "真是個好主意。你成長了不少。"
    "這不都是師叔的功勞嗎？"
    "是啊。既然你負責善後，我也沒必要阻攔。快去看看吧。"
    "……."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互相看著對方。
    不久，趙傑先開口說道。
    "……師叔，您知道自己的性格變化很大嗎？"
    雖然心中藏著隱憂，但白天卻泰然自若地接過了這句話。
    "有句話叫‘近墨者黑’。如果放在墨水旁邊，就會染黑；如果放在清明旁邊，就會露出底色。"
    "還好您知道這一點……"
    "別浪費時間了，快去確認一下，然後回來匯報。"
    "……是。"
    趙傑嘟囔著向清明所在的房間走去。
    "沒被發現吧？"
    以清明的敏銳感覺，如果接近到這個程度，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但聽不到他的動靜，看來他沒有餘力顧及這些。
    那麽他在做什麽呢……
    趙傑用手指在窗戶上戳了個洞。
    雖然在野獸宮的住所上打洞不是好事，但比起笨拙地打開窗戶被清明發現，這樣做似乎更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眼睛湊到那個洞前。
    "……."
    趙傑靜靜地注視著屋內，很快便從窗戶移開目光，轉身離開了。
    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師叔。"
    "怎麽樣？他在做什麽？"
    "不太清楚他在做什麽。"
    "……嗯？"
    "好像要吐了？"
    "……啊？"
    "快，快！"
    "什麽？"
    趙傑臉色蒼白，開始奔跑起來。其他人也慌忙跟著他跑了起來。
    已經跑到趙傑前麵的白天回頭說道。
    "可是我們要往哪裏逃？這裏嗎？還是野獸宮？"
    "我不知道！先拚命跑吧！"
    "不行！得告訴我怎麽應對……"
    就在這時。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白天臉色大變，猛地轉過頭。
    "不好了！"
    清明進入的宮殿開始劇烈搖晃，仿佛發生了地震一般，白天的臉色變得慘白。
    "喂，喂！這瘋子！這裏是野獸……"
    轟！
    話還沒說完，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宮殿四分五裂，碎片四處飛濺。
    "這是什麽！"
    "那是什麽！"
    他們忘記了逃跑，停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黑色的漩渦。
    仿佛惡龍一般的巨大黑色漩渦直衝雲霄，仿佛要吞噬世間萬物。
    轟！轟！
    猛烈旋轉的氣流漩渦似乎要吞噬一切。
    ……到底在房間裏做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真是見鬼了……"
    摧毀整個宮殿的黑色漩渦顏色開始逐漸變化。
    原本漆黑的顏色漸漸變成了灰色，隨後又變成了白色，最終變得透明。
    轟隆隆隆隆！
    然而，猛烈旋轉的氣勢絲毫未減，反而比之前更快更強。
    "啊？啊啊啊啊？"
    在漩渦的吸力下，最前麵的趙傑的身體被吸進了虛空中。
    "啊啊！"
    "趙傑！"
    華山的弟子們急忙抓住趙傑的腳踝，趴在地上。
    "啊啊啊啊！"
    趙傑的身體在虛空中像紙片一樣飄蕩。
    "喂，清明這混蛋！求求你有點常識吧！有點常識！啊啊啊啊！"
    這是一個合理的建議。
    不過不知道清明能否聽到這話。
    呼呼呼呼呼！
    哢嚓！
    哈！哈啊啊啊！
    驚慌失措的野獸們無法抵擋漩渦的吸力，紛紛被卷入其中。
    白天臉色慘白，怒罵道。
    "誰來阻止這家夥！"
    誰來？
    到底誰能阻止這家夥，師叔？
    終於，在漩渦中心出現了清明的身影。他懸浮在虛空之中，盤腿坐著，臉上無比平靜。
    他看起來如此平靜，讓人恨不得衝上去給他一巴掌。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更糟糕的是，周圍的其他宮殿屋頂也開始被掀翻。
    就在大家以為野獸宮會徹底毀掉的時候。
    轟隆隆隆隆！
    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可怕的氣息四散開來。
    "啊啊啊啊啊！"
    "喂，這瘋子啊啊啊啊啊啊！"
    被氣流卷走的華山弟子們被彈飛到虛空中。
    砰！砰砰！砰！
    他們被彈出十幾丈遠，摔在地上，呻吟著爬起來。
    吞噬一切的漩渦和噴發的氣息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宮殿被毀，野獸們四處奔逃，簡直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真是見鬼了！這瘋子！"
    看到周圍一片狼藉，華山的弟子們都驚恐萬分。
    就在這時。
    咯噔。咯噔。咯噔。
    塵土飛揚中，一個人緩緩走了出來。
    看起來心情舒暢的清明發現了華山的弟子們，嘴角微微上揚。
    "現在去抓那條蛇！"
    "……."
    我們似乎要被抓了，這小子……
    拜托，適可而止吧。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