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自尊心受損了！我竟然被一條蛇打成這樣，呸！呸！泥巴！呸！’
    清明吐出口中的泥土。
    每次吐出泥土時，鼻血便不斷流出。
    ‘……快擦擦鼻血。’
    ‘現在最重要的是鼻血……什麽？這血流得這麽厲害？哎喲？那條蛇崽子殺人了！’
    一直注視著這一切的劉怡雪搖了搖頭，從袖子裏拿出手帕，走向清明。
    啊，想幫他擦幹淨……
    嗖！嗖！
    ‘哎呀！哎呀！’
    劉怡雪將手帕塞進清明的鼻孔。
    清明試圖反抗，但劉怡雪抓住他的脖子，麵無表情地將手帕塞進他的鼻孔。
    "……."
    這是在照顧他還是在折磨他呢？
    ……從清明的表情來看，更像是在折磨他。
    被塞了手帕的清明咬緊牙關。
    ‘唔唔。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
    野獸宮主默默地注視著華山弟子們的慌亂，緩緩開口說道。
    ‘墨鱗血蟒是滇國眾多靈物中最危險的一種。幸好它的性格還算溫和，隻要不侵犯它的領地就不會造成傷害。如果它再凶殘一些，那將是場災難。’
    ‘溫和？’
    ‘是的，相對來說還算溫和。’
    ‘唔。’
    ‘但它對自己的領地有著近乎瘋狂的執著。哪怕是一塊石頭、一根草，都不能碰。想要騙過墨鱗血蟒的感覺，摘取紫木草幾乎是不可能的。’
    早些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們這些……
    ‘看來隻能擊敗它才能拿到紫木草了。’
    ‘沒錯。’
    野獸宮主點了點頭。
    ‘雖然遺憾，但從中原來的梅花劍尊的後裔們，這件事我們野獸宮幫不上忙了。你們必須自己解決。’
    說完話的白天帶著嚴肅的表情走到清明麵前。
    ‘清明，這件事還是放棄比較好。’
    ‘放棄是什麽意思？’
    ‘沒有辦法了。刀都砍不進去，怎麽對付它？剛才隻是運氣好，如果運氣不好，你也會成為它的食物。’
    ‘唔。’
    清明發出痛苦的聲音。
    事實上，差點就死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那一擊之下早就魂歸地府，與閻王進行深入的會談了。
    ‘真是見鬼了。’
    那巨大的力量暫且不說，更可怕的是它那不可思議堅硬的鱗片。
    即使全力施展罡氣，也無法在鱗片上留下一絲痕跡。
    現在的清明連萬年寒鐵都能斬斷，這意味著每一片鱗片都比萬年寒鐵還要堅硬。
    清明撓了撓頭，似乎有些煩躁。
    劍術本來就是為了對付人而創造的。是以刀劍觸及身體就會受傷為前提磨練出來的。
    換句話說，如果不能握劍，那麽任何劍術都沒有意義。
    “歸根結底還是內力吧？”
    “沒錯。以你現在這內力，根本不可能做到。無論如何，得先回到中原想辦法……”
    “明白了。先回去再說！”
    “哦？”
    白天驚訝地看著清明。這家夥怎麽突然這麽聽話了？
    “先回野獸宮！"
    "……."
    啊，隻聽了一半。
    那當然。
    “內力不夠就提升內力！管它什麽劍術，直接用力量破開！"
    清明咬緊牙關。
    如果是麵對梅花劍尊的時候，哪怕用筷子也能打敗對方。如今卻被蛇打得落荒而逃，心中的憤懣如潮水般湧來。
    哎呀，師弟！掌門外的師弟！
    我就住在這裏！
    清明望著湖麵，眼中閃爍著光芒，低聲說道。
    “一會兒再見麵。"
    說完，他轉身向野獸宮的方向跑去。
    “一起走！"
    “什麽，又要幹什麽？"
    華山的弟子們紛紛跟在清明後麵奔跑起來。
    野獸宮主看著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
    “真是有趣的一群人。"
    ＊＊……
    “別進武道館！"
    “喂，你到底……"
    砰！
    清明粗暴地關上門，走進屋內。白天見狀，歎了口氣。
    “……又要幹什麽。"
    尹鍾看著歎氣的白天，輕聲開口。
    “畢竟是清明嘛。每次遇到問題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人。"
    “可是他的解決方法什麽時候安靜過？"
    “啊？"
    “我不是擔心他會做出奇怪的事。那是理所當然的。我擔心的是他在南蠻野獸宮裏做出奇怪的事。"
    “……嗯，這……"
    確實有道理。
    尹鍾環顧四周，感受到那些野獸宮弟子投來的目光，不由露出尷尬的笑容。
    “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如果那樣就好了……"
    知道不祥的預感從未出錯的白天深深歎了口氣。
    進入房間的清明從包裹中拿出兩個盒子。
    一個是大的盒子，另一個是小的盒子。
    他又從懷裏掏出一個更小的盒子，一共三個盒子前盤腿坐下。
    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
    “反正早晚都要做的。"
    他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雖然現在的清明比過去進步神速，但這還不夠。
    當然，現在的清明按年齡來說應該還在華山修煉。但他需要做更多的事情，麵對更多的敵人。
    沒有時間像過去那樣慢慢變強。
    即使現在繼續修煉，三十年內也未必能達到過去的境界……
    “三十年內沒有任何事發生的保證在哪裏？"
    終南山或者武當可能會突然進攻華山，或者不知何處潛伏的魔教殘餘可能會卷土重來，入侵中原。
    運氣不好，還可能被那種怪異的靈物吞噬。
    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要想應對，首先清明必須變得更強大。這樣華山才能變得更強。
    “歸根結底還是內力。"
    他已經幾乎完成了對這具身體的武學調整。隻要有內力，自然就能施展過去的武功。
    “那麽……"
    清明舔了舔嘴唇，看向麵前的三個盒子。
    哢嚓。
    第一個大盒子被打開了。
    裏麵裝著他從玄永那裏搶來的混元丹。清明凝視著那顆散發著光芒的混元丹，隨後看向第二個盒子。
    這個盒子比第一個小，但看起來更加精致。
    哢嚓。
    打開第二個盒子後，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麵而來。
    黑色的丹藥散發出一種不祥的氣息。
    這就是唐門的秘傳——千毒丹。
    千毒丹是唐門最頂級的靈藥。原本是不能給外人的，但欠清明人情的唐鶴特別給了他。
    盡管外表不祥，千毒丹卻能增強服用者的內力，是一種珍貴的靈藥。
    服用此丹的人不會輕易中毒，即使中毒，傷害也會大大減少。
    這是一種通過服用就能培養出對毒的抵抗力的無價之寶。
    “呼……"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
    然後轉頭看向最後一個盒子。
    前麵兩個靈藥都沒什麽問題。以清明現在的水平，應該能夠承受得住。
    問題就在於這第三個。
    “嗯……"
    連唐鶴都無法確定用途，猶豫再三才給他的東西。
    清明用略顯笨拙的手勢打開了盒子。與之前的木盒不同，裏麵是一個白玉般的小瓷瓶。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小瓷瓶的蓋子。
    嘩——
    一打開，一股刺激鼻腔的香氣便飄了出來。那是一種淡淡的甜香，帶著一絲清涼。單從香味來看，甚至比混元丹還要清新。
    但不能被這香氣所迷惑。
    這個瓷瓶裏裝的是唐門的劇毒。
    而且是被稱為‘美人淚’的劇毒。
    “呼。”
    清明凝視著光滑的瓶身片刻後，用鼻子聞了聞瓶中的香氣。
    “嗯嗯嗯。”
    聞到那刺鼻的香氣後，他不禁想，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真的能相信那家夥嗎？”
    清明的腦海中浮現出過去的記憶。
    ＊＊＊
    “道長兄。”
    “怎麽了？”
    “你知道中原最好的靈藥是什麽嗎？”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清明微微皺起了眉頭。當然，唐步這家夥一向喜歡這樣說話。
    “大還丹？還是太清丹？不對，應該是混元丹吧。”
    “錯了。那些都不能算作真正的靈藥。”
    “……你在說什麽呢？”
    看到清明的表情，唐步嘿嘿笑了起來。
    “真正的靈藥就在我們唐門！”
    “唐門的千毒丹和其他門派的靈藥相比，等級要低一些。雖然擅長製毒和醫術，但製作靈丹卻成了笑柄。”
    “嗯。”
    唐步似乎無話可說，咂了咂嘴。
    “不過，我說的不是千毒丹。唐門真正的靈藥就是‘美人淚’。”
    “美人淚？沒聽說過。”
    “當然沒聽說過，因為它是毒藥。而且是唐門最難製作的毒藥之一。”
    “……毒藥也能算是靈藥？你最近挨打多了，腦子有點糊塗了吧？”
    “哪裏是我挨打！都是道長兄打的！”
    清明靜靜地站起身來。唐步見狀臉色蒼白，連連後退，緊緊貼在牆上。
    “我，我不是說不滿意啊！”
    清明輕笑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繼續說。”
    “這‘美人淚’是由天下無數種毒藥混合而成的。”
    “是極其厲害的劇毒嗎？”
    “……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
    “嗯？”
    唐步尷尬地笑了笑。
    “原本以為把各種毒藥混合在一起會變得更毒，結果效果並不理想。它們之間相互抵消，沒有產生協同效應，所以可以說是一次失敗的嚐試。”
    梅花劍尊清明冷冷地看著唐步。
    “所以結論是什麽？”
    “道長兄，內力是什麽？”
    “……是氣。”
    “對，是氣。野獸和植物隻能容納與自身大小相匹配的氣。但武者可以無限地在體內儲存氣。”
    “沒錯。”
    “但有些野獸懂得儲存氣，我們稱之為靈物。這些靈物會在體內形成內丹，從而超越野獸的極限。”
    “別廢話，直接說結論。”
    “哎呀，聽我說完。不隻是靈物，毒物也能儲存氣。”
    “嗯？”
    唐步嘿嘿一笑。
    “沒有毒的野獸儲存氣會成為靈物，有毒的野獸儲存氣則會成為毒物。靈物在內丹中聚集氣，而毒物……”
    “在毒中聚集氣？”
    “正是如此。否則，體型變大一點，毒性並不會增強。也就是說，毒物的毒其實是它一生積累的氣凝聚而成的靈丹！”
    清明歪了歪頭。
    “聽起來有點怪。”
    “所以我們唐門曾多次嚐試吸收這種匯集了各種毒物之毒的‘美人淚’，將其轉化為內力！”
    “結果如何？”
    “都死了。”
    "……."
    這小子？
    清明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唐步連忙擺手後退。
    “不，不！聽我說完！聽我說完！”
    “繼續說那些廢話？”
    “不是廢話！雖然失敗了，但確實有作用！”
    “你怎麽知道？人都死了。”
    唐步嘿嘿一笑。
    “那些中毒發狂的人，唐門的高手們試圖製服他們，結果都被打得落花流水。那次差點讓唐家覆滅。那是兩百年前的事了。”
    "……."
    “當然，他們沒有抵抗毒素，而是完全接受了毒素，最終變成了一灘血水。但無論如何，效果是有的。而且獲得的內力遠超其他靈丹！‘美人淚’雖然沒能成為天下的劇毒，但卻有可能成為天下的靈藥！隻要能夠淨化！”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
    “那麽，怎麽才能淨化呢？”
    “……我不知道。”
    "……."
    "如果我知道會這樣，還會這麽做嗎？我已經吃了一碗美人淚，正準備揉搓道士兄長的腰……不對，說漏嘴了。"
    "揉搓？"
    "……."
    "腰部？"
    清明微微一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哈，哈哈。"
    唐步尷尬地往後退了幾步。
    "好吧，今天就讓我死一次吧！"
    清明毫不猶豫地向唐步撲去。
    "啊啊啊啊！道士兄長！啊！不是這樣的！喂，你這小崽子！道士怎麽能這樣打人……啊！求求你饒了我吧，兄長！"
    "去死吧！去死吧，你這小子！去死吧！"
    ＊＊＊
    "……."
    回憶起過去的記憶，清明看著手中的美人淚，深深地歎了口氣。
    "看來我是被騙了。"
    吃這個？還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