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降……"
    "降？"
    真鬆幾乎脫口而出的投降二字又咽了回去，他偷偷回頭看了看。
    掌門人們坐在高台上，武當的掌門許道正冷冷地看著這邊。
    "呃呃呃。"
    他知道不是對手。
    但作為武當弟子，既然已經出場，在眾人麵前投降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認為那樣做更明智，但旁觀者和其他師門長輩不會這麽認為。
    最終，真鬆閉上眼睛，舉起劍對準清明。
    "哈，向您學習一招。"
    "學習？"
    "……是。"
    "這家夥真有意思？"
    "……是？"
    清明瞪大了眼睛。
    "想學就去找你師父。怎麽能讓其他門派的人來向我學習？"
    "……不，不是這個意思……"
    "好吧，教你就是了。"
    清明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但是！"
    "……是？"
    "學習是要付出代價的。今天比武中你能活下來就是最好的經驗！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
    "……."
    麵對殺氣騰騰的清明，真鬆露出微笑。
    "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家夥？"
    天意弄人。
    怎麽會讓這樣一個家夥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真鬆苦笑著握緊了劍。
    "呼。"
    然後深吸一口氣，堅定地看向清明，舉起了劍。
    "五虎，你真的要和我一決高下？"
    "我知道不是對手。"
    "嗯？"
    "但是……"
    真鬆顫抖著繼續說道。
    "不可能一輩子隻和能贏的對手交手。雖然不會死，但我還是會盡全力一搏。"
    "哦？"
    清明露出一絲笑容。
    "這家夥真有趣。"
    偶爾會有這樣的人。
    過去與魔教的戰爭中也是如此。
    那些口口聲聲談論俠義、聲稱絕不退縮的人，在真正戰爭中卻連一半都無法堅持。
    但像這樣的家夥，即使害怕得發抖，也絕不會退縮，堅持完成自己的使命。
    "武當畢竟是武當。"
    有這樣的家夥存在。
    清明露出一絲笑容。
    "喂。"
    "是？"
    "你叫什麽名字？"
    "真鬆。"
    "真鬆。對，真鬆。記住了。"
    清明輕鬆地舉起劍。
    "那麽，開始吧。"
    "是！"
    清明毫不猶豫地向真鬆衝去。真鬆的眼睛瞬間睜得老大。
    "啊！"
    雖然口中發出驚叫，但他手中的劍依然堅定地按照太極劍法的路線揮動。
    虛空中展開了一套幹淨利落的劍法。
    "腿斷了！"
    啪！
    "呃！"
    但清明的劍如同幽靈般劃過，精準地擊中了真鬆的膝蓋。
    真鬆本能地扭轉劍路，瞄準清明的脖子。
    "腰！"
    啪！
    被擊中側腹的真鬆咬緊牙關。
    如果是實戰，他的腿會被砍斷，側腹也會被嚴重割傷。
    但這隻是比武！在倒下之前必須全力以赴。
    "哈啊啊啊！"
    真鬆大吼一聲，揮劍而出。
    他施展了自己認為至關重要的太清劍法中的招式——清河滾滾。
    "肩膀！手腕！食指！"
    啪！啪！啪！
    清明的劍鋒接連點過真鬆的肩膀、手腕以及第二根手指。
    "啊啊！"
    真鬆手中的劍飛向了虛空。
    "……."
    真鬆一臉驚愕地看著清明。
    "怎麽會這樣……"
    "腦袋腦袋腦袋腦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
    撲通。
    清明一劍拍在真鬆的腦袋上，收回劍後拍了拍手。
    "劍術要從下盤和肩膀開始。無論是武當還是什麽，腦袋都是公平的。記住這一點。"
    雖然倒在地上的真鬆是否能聽到這話還很難說，但清明毫不在意地轉身。
    觀眾席上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清明笑著向觀眾揮手。
    "厲害！華山神龍！"
    "這次又是一擊製勝！"
    "哈哈！壓製武當弟子這麽輕鬆！連劍都沒拔出來呢！"
    "冠軍已經毫無懸念了！"
    在歡呼聲中，清明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嗯。這感覺還真不錯。"
    這就是人們追求名聲的原因吧！
    清明再次用力地揮了揮手。
    然後……
    就在清明身後，真鬆猛地站了起來。
    "咦？"
    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頭頂。
    "不疼？"
    明明聽到了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但頭部卻沒有感到疼痛。
    真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逐漸遠去的清明。
    "清明道長。"
    華山的新龍。
    也是華山的搗蛋鬼。
    除了武功之外，幾乎沒有人會說他好話。但奇怪的是，與他交過手的武振和虛散子並沒有說他壞話。
    怎麽回事……
    真鬆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本次比武的勝利者是華山清明！"
    在歡呼聲中，清明走下了比武台。
    "嗚啊啊啊！清明道長！"
    魏小行扯著嗓子大喊。當然，他的聲音被周圍的歡呼聲淹沒了，但他依然興奮地歡呼。
    "清明道長！哈哈哈！清明道長！"
    就在這時，
    正要走下比武台的清明突然轉頭看向觀眾席。
    "咦？"
    清明和魏小行的目光相遇。
    "不可能聽到我的聲音。"
    在這麽多人中找到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但清明卻露出驚喜的表情，朝他揮手。
    "真的看到了嗎？"
    他從比武台上一躍而下，跳入人群之中。
    圍觀的人們歡呼著伸出手迎接清明。清明輕鬆地握住了他們伸出的手，迅速走到華影門一行人的位置。
    "哎呀，門主！您怎麽來了！"
    清明高興地喊道，魏立山也笑得非常開心。
    "真是熱情的歡迎啊。"
    看到滿臉笑容的清明，他能感受到對方的真心。
    魏立山也不是傻瓜。
    從現在的歡呼聲就能看出，清明的地位與過去完全不同。
    即便如此，清明仍然以同樣的表情表示歡迎。
    "真是個不像道士的人……"
    但在某些方麵，清明是最像道士的人。
    "聽說華山參加大會的消息後，我就帶著弟子們趕來了。"
    "歡迎！"
    清明緊緊握住魏立山的手。
    "來到這裏一定不容易吧！"
    "哈哈。看到清明道長贏了，一路上的辛苦都煙消雲散了。"
    "嘿嘿嘿。是吧？"
    清明笑著偷偷看了魏立山一眼。
    "對了……"
    清明微微舔了舔嘴唇，看向他的包裹。魏立山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
    "十瓶。"
    "嗚嗚嗚。"
    清明激動地緊緊握住魏立山的手。
    "我們去那邊吧。那邊有華山的位置。"
    "哈哈。我們是俗家門派……"
    "沒關係，沒關係。還有位置。"
    "啊，不是。按規定……"
    "規定見鬼去吧。我們的位置我們自己用，誰來計較就把他們的腦袋塗油閃亮。"
    魏立山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是絲毫沒變啊。"
    通常，一個人獲得名聲地位後，言行舉止會變得謹慎，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但清明即使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名聲，也沒有絲毫改變。
    甚至……有些方麵比以前更甚。
    "雖然不一定都是好事。"
    但這種樣子讓人感到無比親切。
    這時，站在魏立山身後的魏小行急忙開口。
    "清明道長！"
    清明看著他，咧嘴一笑。
    "看得清楚嗎？"
    "是！您真是太強了。"
    魏小行眼中閃爍著敬仰之光，讚歎不已。清明則聳了聳肩。
    "不是我強，是他們太弱了。"
    "真的嗎？"
    "……也許吧。可能是我強。"
    清明微微一笑，拉著魏小行和魏立山向前走去。
    "無論如何，請這邊走。這邊請。"
    "哎呀！"
    清明帶著兩人穿過人群，向一側走去。華影門的弟子們也緊隨其後。
    "長老！長老！"
    穿過人群，越過隊伍，來到門派等候的地方，清明大聲喊道。
    "華影門的門主來了！"
    "華影門？"
    "哦！"
    與華影門有因緣的白天等人聽到聲音後立刻站了起來。
    "門主！好久不見！"
    "您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正要以柔和的笑容回應的魏立山突然一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什，什麽情況？"
    這裏不是華山所在的位置嗎？
    "沒錯啊？"
    黑色的武服和胸前繡著的梅花圖案證明他們是華山的弟子。
    不過……
    "華山？"
    不是吧？
    尹鍾、趙傑和白天還算正常。雖然比上次見到時顯得更加成熟，但並沒有太大變化。
    然而周圍的人顯然有些不對勁。
    "……小行。"
    "……嗯？"
    "你之前去華山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不，不是的。之前並不是這樣。"
    魏小行上次去華山還不到一年。
    那麽，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以至於現在隻是麵對麵站著就讓他們如此畏縮呢？
    "長老，長老！"
    "嗯？"
    "有客人來了。"
    "客人？華山有什麽客人！"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華山弟子麵前走了出來。
    "就像山羊胡須一樣，每根都豎立著。"
    雖然這樣形容華山的長老有些不敬，但確實非常貼切，讓人找不到其他比喻。
    "長老？"
    華山的長老中有這麽年輕的人嗎？
    "是誰？"
    "是華影門的門主。"
    "華影……華影門？"
    那一刻，男子的臉龐頓時紅潤起來，仿佛散發著光芒般的慈祥表情。
    "什，什麽情況？"
    長老玄永迅速跑過來，緊緊握住華影門主魏立山的手。
    "華影門主！"
    "是，是的……我是華影門的門主魏立山。"
    "對，對。那孩子已經這麽大了！我是華山的玄永。"
    "玄永長老？"
    "對，對！"
    玄永原本想撫摸魏立山的頭，環顧四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來了真好。歡迎！本來應該去華影門拜訪一下的，但我當時太忙忘了！"
    玄永滿臉喜悅地拍打著魏立山的肩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充滿了歡迎之情，讓人感到十分榮幸。
    "可是……真的是玄永長老嗎？"
    "對，對。你小時候來過華山，還記得嗎？"
    "……太年輕了。"
    "哈哈，發生了好事。對了，遠道而來……"
    正要說話的玄永忽然回頭，瞪大了眼睛。
    "你們在幹什麽！這些飯桶！客人來了還不快搬椅子！一分錢沒花白吃飯的家夥們哪有資格做顧客……啊，不。外家的人來了，你們還占著座位坐著！還不快起來！？"
    "……."
    魏立山睜大了眼睛。
    "話也說得太重了……"
    然而華山弟子們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椅子！椅子！快點！"
    "動起來，你們這些家夥！"
    他們迅速起身，拿起椅子，輕功般地跳過來，為外家人員騰出了位置。
    "請坐！"
    "我們站著就行，不用在意。"
    "……."
    魏立山太過驚訝，說不出話來，而玄永則點頭表示理所當然。
    "啊，清明啊。你沒事，你就坐在前麵的椅子上吧。"
    "好的。"
    "對，對。我的孩子。"
    這也有些奇怪……
    玄永微笑著請魏立山坐下。
    "掌門人現在在別的地方，晚上見麵時再打招呼吧。"
    "啊，好的，長老。您這樣招待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時，玄永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華影門主。"
    "是？"
    "華山知道華影門，也知道你為本山做了多少貢獻。所以請不要有任何不適，隨意些。"
    "長老……"
    魏立山的眼中充滿了感動。看到玄永堅定地握住的手，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這時，玄永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開口說道。
    "不過，嗯……"
    "是？"
    他略帶猶豫地說。
    "我沒能確認這次上繳……不，捐款是否已經送到華山了？"
    "……出發前已經送過去了。"
    "嗯，嗯。安心吧。一切順利！哈哈哈！"
    "……."
    魏立山覺得華山似乎出了什麽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