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來下注！比賽開始後就不能再下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魏立山大聲喊道，仿佛在發泄不滿。
    否則根本聽不見。圍觀的人們紛紛拿著錢，在攤位前大聲叫嚷。
    "喂！說要下注為什麽不收！我是給宗恕恨下注的！"
    "我給白天下一百兩！"
    "讓開！我給宗恕恨下五百兩！"
    "拿五百兩就想插一腳！滾開！告訴你！我給宗恕恨下一千兩！一千兩！"
    "五十兩！五十兩！"
    "五十兩算什麽？去買糖吃吧！"
    "吵死了，你們這些有錢人！我也有權下注！你們這些有錢人算什麽賭徒！"
    "掌櫃的！票在哪裏？！"
    人們瘋狂地衝上前，紛紛揮動著手中的錢。
    "小子，快去收錢發票！別忘了蓋章！"
    "是，父親！"
    "另外，萬一有人交了錢，記得把他們的信息記下來！以防票被人搶走。"
    "是！"
    魏小行和其他華影門的俗家弟子們忙著收取前來的人的錢，並在賬簿上記錄金額和信息。所有人都因為緊張而汗流浹背。
    "快點！快點辦！這樣下去比武就要開始了！"
    "這小子，哪裏來的搗亂鬼！你的肚子上沒插刀嗎？"
    "啊，別擠了！別擠了！"
    興奮的賭徒們一邊咒罵一邊鬧哄哄的。
    而在一片混亂中，有人卻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怎麽樣？"
    "……."
    帶著白商四處參觀攤位的玄永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錢就是這樣賺的。你覺得如何？"
    與無比滿意的玄永不同，白商卻感到有些微妙的不安。
    "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在道門裏這樣賺錢真的可以嗎？畢竟這裏是道門啊。
    "那……長老。"
    "嗯？"
    "這樣真的可以嗎？華山畢竟是道門，在道門裏……"
    "道士不吃飯能活嗎？"
    "什麽？"
    玄永淡淡地說。
    "躲在山裏修道，天上是不會掉錢的。你以後要養活那些隻會舞刀弄劍的家夥們。如果隻做輕鬆高尚的事，很快就會淪落到啃樹皮的地步。"
    "……."
    這是從經驗中得出的肺腑之言。
    "不管怎麽賺，錢就是錢！隻要不害人，不違法，多賺一分都是好事！"
    看著眼睛閃閃發光的玄永，白商不由得冷汗直流。
    "長老似乎變化很大啊。"
    這一定是那家夥的影響吧，肯定沒錯！
    "原來修道也需要錢啊。"
    "當然了。少林為什麽能成為天下第一門派？"
    "是因為武功……"
    "是因為有錢！"
    "……."
    玄永眼中布滿血絲地說。
    "其他地方的高手為了賺點錢，還得接鏢單或解決委托。但少林隻要開門，香火錢就堆滿了，他們就可以無憂無慮地修煉！所以他們才能變得那麽強！真是讓人羨慕得要死！"
    "……."
    "所以一定要賺錢！記住！你賺多少錢，華山就能變得多強！不要輕視你的職責！"
    "是，我會記住的！"
    被這氣勢所壓倒，白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心想財經閣的事情可能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就在這時。
    呼呼呼！
    砰！
    一個巨大的紙團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在了攤位上。
    "嗯？"
    魏立山本能地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
    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數字，並蓋了一個大大的印章。
    "這是……匯票？"
    這紙團就是全部嗎？
    "那這到底是多少錢呢？"
    魏立山不敢確認，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華山的白天，一萬兩。"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魏立山驚訝地叫了起來。
    "清……清明的印章！"
    清明笑著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可以進來吧？"
    魏立山的腦子迅速轉動起來。
    "當然可以。不過這麽多錢是從哪裏來的……"
    "我有點錢。"
    聽到他自信的回答，魏立山張大了嘴。
    不僅是他，攤位前的人們以及後麵關注情況的白商也都驚呆了。
    "這瘋子！"
    道士賭博？
    啊，不對。當然華山現在正在開賭局，我們也不能指責……
    "但我們是在華影門的名義下做事。"
    穿著華山梅花標誌的道服賭博？
    "這個瘋子！長老，我要教訓他……！"
    "嗬嗬嗬嗬。一萬兩的話手續費是多少呢。果然還是我們的清明啊！知道怎麽擴大賭局。這可愛的小子！"
    "……."
    長老？
    眼前好像蒙了一層霧……
    可愛的小子？
    "不是應該阻止他嗎？"
    "為什麽？"
    "為什麽呢？大家都在看……"
    白商猶豫了一下，玄永嗤笑了一聲。
    "少林都有賭局，道士為什麽不能賭博！"
    "……."
    "再看看。"
    "什麽？"
    玄永指的方向，白商轉過頭去。
    人們蜂擁到攤位前，看著那一堆匯票，大聲喊叫。
    "這，這東西是真的嗎？"
    "什麽？"
    "真的是正規的匯票嗎！"
    還沒等魏立山回答，就有人衝上前去，拿起匯票開始確認。
    "這，這是大陸的賭票！是真品啊！"
    "你是誰？"
    "我是靠戰場吃飯的人！冀州戰場的員工！"
    "哦，這麽一說，我在冀州戰場見過這個人！"
    短暫的對話結束了這場混亂。
    確認白天持有的萬兩賭票是真品後，人們的眼睛都瘋狂地沸騰起來。簡直陷入了狂熱。
    萬兩！
    瞬間，賭盤擴大了幾倍。計算著勝利後能得到的金額，賭徒們的眼睛都瞪圓了。
    "華山的白天有萬兩賭注？"
    "白天的對手是終南的宗恕恨！雖然白天名聲更高，但終南的宗恕恨也不是無名之輩。不能斷定一定是白天贏。"
    "終南也是爭奪天下第一劍門的門派。有可能贏。"
    終於，暴動開始了。
    原本觀望的人也紛紛衝向賭攤。先下注的人帶著更多的錢跑來。
    "啊啊！收我的錢吧！"
    "一百兩！再加一百兩！"
    "這到底賠率是多少啊！怎麽還不確認？！"
    玄永看著這一幕，滿意地笑了。
    "對，對。快點下注吧。"
    賭盤越大，手續費就越多。如果今天能這樣，華山幾個月的運營費用都有了。
    "這就是要擴大賭盤的方式。如果你想領導財經閣，就要好好學學清明的做法。"
    "……."
    白商再次真切地感受到玄永為什麽那麽喜歡清明。
    就在這樣的混亂中，賭盤開始逐漸整理。比武即將開始。
    "到此為止了！"
    "收我的錢吧！"
    "怎麽能在這裏停止呢！"
    "比賽開始前必須停止！還有下一盤，請理解一下！"
    "還沒開始呢！"
    "這人賭過不止一次！至少得等他們拔刀再說！"
    "收這個吧！嘿，就這個！"
    魏立山擦著冷汗，偷偷看了清明一眼。清明慈祥地笑著點了點頭，魏立山也跟著點了點頭。
    "那隻能收這些人的錢了！"
    混亂再次過去，賭資總算整理好了。
    魏立山擦了擦汗，走到清明身邊低聲說道。
    "多虧了清明道長，賭盤變大了。謝謝你。"
    清明微微轉頭。不知何時，玄永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清明笑了笑。
    "哪裏，都是為了大家好。"
    雖然這個賭盤是由華影門經營的，但實際上是由華山發起的。華山會分給少林一部分手續費。賭盤越大，華山賺的錢就越多。
    所以玄永才如此高興。
    "不過清明道長，真的沒問題嗎？萬一輸了，那些錢就全沒了。"
    "輸？"
    清明輕笑了一聲。
    "白天師叔？"
    "當然不是小看白天道長。但勝負這種事，在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知道。"
    "那是當然的。如果是勢均力敵的話。"
    "……什麽？"
    "老虎感冒流鼻涕也不會輸給兔子
    "竟然……"
    "而且，就算輸了也沒關係。到時候我會把師叔賣掉，把錢收回來的！"
    看到清明閃爍的眼神，魏立山搖了搖頭。
    "不過這麽多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難道……？"
    "我有點錢。"
    "……什麽？"
    準確地說，是掌門師兄有錢。
    但有什麽關係呢？這個可愛的師弟花點錢，掌門師兄不會計較的！
    對吧？掌門師兄？"
    ……你等著瞧。
    你看，你喜歡這樣吧？
    清明嘿嘿笑著看向比武台。
    "好了，現在輪到師叔賺錢了。"
    比武台上。
    宗恕恨怒氣衝衝地盯著白天。
    "我要扭斷你的嘴。就算你是師兄的弟弟，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麵對這荒謬的話，白天隻是苦笑了一下。
    誰會因為你是誰的弟弟而手下留情？
    "看來你還不了解我哥哥。"
    "……你在說什麽？"
    "那個人是不會因為血緣關係而手下留情的。恰恰相反，正因為有血緣關係，才會更加嚴厲。"
    秦金龍就是這樣的人。
    當然，這並不是壞事。隻是不適合白天而已。
    "我的家人是華山。"
    白天低垂著眼睛看著宗恕恨，低聲說道。
    "話說到此為止。劍手應該用劍證明自己。"
    宗恕恨緊閉雙唇。
    雖然他不同意白天這個人，但這句話他不得不認同。他自己也是一個劍手。
    宗恕恨輕輕抖動劍身，擺出了起手式。
    白天確認了劍的軌跡，緊緊握住了劍柄。
    "是雪花十二式嗎？"
    這是一把已經見識過的劍。
    秦金龍以及終南的二代弟子們擊敗華山白字輩時所用的劍法。
    "也是被清明徹底擊潰的劍法。"
    然而，這並不能被忽視。因為他並不是清明。
    白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三年前，他在秦金龍施展的雪花十二式麵前毫無抵抗之力，一敗塗地。
    實際上，說‘一敗塗地’都有些過分了。確切地說，他是被單方麵狠狠地打了一頓。
    因此，現在必須證明自己。
    證明華山變得有多強。
    還有我變得有多強！
    超越那雪花十二式！
    唰——
    隨著宗恕恨的大吼聲，他的劍尖上綻放出一朵潔白的花朵。
    果然。
    雖然劍法尚未完全展開，但已經很明顯了。
    此刻宗恕恨劍上綻放的花朵比過去秦金龍展示的更加鮮明和銳利。
    那朵朵潔白的花瓣隨風飄向白天。
    無比華麗。
    這是一招美得令人目眩的劍法。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會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
    ……怎麽回事？
    白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華麗而美麗。眼前的景象是連續不斷、鋒利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劍勢。
    即便如此，他還是從宗恕恨的劍中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空虛。
    白天的劍上瞬間升騰起一道紅色的劍氣。
    唰——
    隨著白天輕輕揮劍，伴隨著絲綢撕裂般的聲音，飛來的花瓣立刻被撕碎。
    這，這怎麽可能……！
    衝過來的宗恕恨驚訝得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白天嚴肅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太空洞了。”
    “……這家夥？”，
    “現在終於明白了清明的意思。人們往往隻關注梅花美麗的花朵，但真正讓梅花綻放的是深深紮根於大地的堅固根係。”
    華山為了培養那根係，進行了無數次艱苦卓絕的修煉。這個過程還將繼續下去。
    不是追求表麵的華麗，而是支撐華麗的厚重。
    但終南不是這樣。
    他們隻是讓綻放的花朵變得更加鮮豔美麗。
    越是這樣做，樹幹就越會枯萎。
    ——終南完了。
    真是可怕的家夥。
    白天終於理解了清明那句話的意義，緩緩放鬆了肩膀。
    同時，他更加用力地踩在地上，以免犯同樣的錯誤。
    “我會讓你看看。”
    "……."
    “不知道你能否理解。”
    白天的劍緩緩劃過虛空。
    華山的梅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
    梅花之所以能凋謝後再次盛開，是因為有梅樹的存在。
    他們應該追求的不是那無與倫比的花朵，而是孕育花朵的樹木。
    那是生命本身。
    白天的劍尖上綻放出紅色的花瓣，指向宗恕恨。
    一朵，又一朵。
    不斷綻放的花瓣迅速蔓延開來，很快整個比武台都被紅色的花瓣填滿。
    壓倒性的紅色劍氣彌漫開來。
    這，這是什麽？
    宗恕恨瞪大了雙眼。
    很相似。
    這顯然是與他施展的雪花十二式非常相似的招式。
    但不同。
    雖然難以言表，但明顯有些不同。他的劍中缺少的東西，在這把劍中卻存在。
    到底哪裏不同呢？
    宗恕恨咬緊牙關，揮動了劍。
    他劍尖上綻放的白色花瓣迎向了那壓迫他的紅色梅花。
    但他的白花無法抵擋華山的梅花。
    與梅花相撞的白色花瓣如同春日陽光下的雪一樣融化了。
    這，這不可能！見鬼！
    宗恕恨握緊劍，發出一聲怒吼，衝進了梅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