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你能成為火種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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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
"師兄!哈哈哈哈哈!師兄!嗚嗚嗚!"
下汙門的弟子們蜂擁而上迎接從比武台走下來的白天。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太棒了!打敗了秦金龍!"
最先衝過來的白商緊緊抱住白天,淚流滿麵。
"師兄…….師兄!嗚……."
白商根本無法抑製住淚水。
他知道。
為了戰勝秦金龍,白天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是最了解這一點的人。
因此他無法抑製住淚水。
"不要哭。"
"師兄……."
白天微微一笑。
"明明是高興地勝利歸來,為什麽要哭呢?應該祝賀我才是。"
"是的。真的……真的恭喜你,師兄。"
白天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輕輕拍了拍白商的後腦勺。
"謝謝你。"
手腕隱隱作痛。
緊張感消失後,被遺忘的痛苦再次襲來。但白天仍然微笑著。
"現在這些痛苦都不重要了。"
終於越過了那道看似永遠無法逾越的壁壘。
這對白天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需要治療一下。"
"嗯。"
劉怡雪麵無表情地拉住白天。
但熟悉她的人可以看出,她嘴角微微上揚。
白天戰勝了秦金龍。
這不僅僅意味著兩個人的勝負已分,還意味著下汙門終於超越了終南。
"真的……辛苦了,師兄。"
"不。"
白天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你們,我一個人什麽都做不了。都是因為你們。"
下汙門的弟子們相視而笑。
這熾熱的心…….
"笑吧?"
……瞬間變得冰冷。
下汙門弟子們的目光齊刷刷轉向一邊。清明歪著頭走了過來。
"他又為什麽生氣了?"
"不是贏了嗎?贏了就好。"
"小心!退後!退後!"
清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近前,瞪著白天。
"笑吧?"
"……."
"明明可以輕鬆取勝的對手,卻把手腕都弄斷了,你還笑得出來?"
白天的臉色瞬間扭曲。
"但這也算是沒什麽傷害……"
"沒什麽傷害?哎呀,我的天!手腕都斷了,還說沒什麽傷害?有點傷害手腕才會斷?"
"……."
白天焦急地向周圍求助,但與他對視的師兄們都急忙避開視線。
"這幫混蛋。"
什麽?
師兄之間的義氣?
溫暖的,什麽?
見鬼!
剛才還在圍著他歡呼流淚的師兄們一個個都悄悄退後。
"我反複強調要保持冷靜,說了那麽多遍,你們怎麽就不聽呢!我還不如對牛彈琴!牛至少還會聽一聽!哎呀,我的命啊。帶著這群人能幹什麽!"
耳朵似乎都要出血了。
受傷的手反而不如耳朵疼。
什麽?
嘮叨能解決問題嗎?
白天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因為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正真心思考如何擺脫這種局麵。
清明停止了嘮叨,白天直視著他。
"什麽……"
隨後,他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至少你也做得不錯了。"
"……嗯?"
"不管怎樣,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你擊敗了那個終南派的刀鬼,已經很不錯了。"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要去收錢了。"
清明揮了揮手,大步走向賭桌。白天看著他的背影,瞪大了眼睛。
"這家夥今天怎麽了……"
平時若是有人惹他生氣,他一定會逼得對方耳朵流血。現在竟然說就這樣算了?
"師叔!"
"師兄!"
在一片歡呼聲中,白天微微點了點頭。然而,他的目光依然緊緊盯著漸漸遠去的清明的背影。
你做得很好。
該死的家夥。
三年來終於誇獎了一句。
***
真是冷淡。
與下麵歡呼和掌聲不同的是,掌門人們所在的高台上靜悄悄的,仿佛連老鼠都死了。
沒有人輕易開口說話。
這不僅僅是因為比武的結果。
當然,下汙門的白天擊敗了終南的秦金龍,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但是,掌門人們之所以沉默,並不僅僅是因為勝負。
"那把劍……"
虛道真人低垂著眼睛,注視著被眾人簇擁的白天。
當然,他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下汙門的梅花劍法。過去下汙門恢複武功時,他們也曾表示過祝賀。
但恢複武功與恢複其精髓是兩回事。現在的白天證明了下汙門不僅恢複了過去的武功,還找回了其精髓。
換句話說……
"曾經威震天下的下汙門梅花劍法又回來了。"
這簡直難以理解。
如果恢複了武功就能立刻領悟其精髓,並達到以前的水平,那麽師傅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代表名門的武功自然複雜而難學。即使是最傑出的天才,也不可能輕易理解和再現這種武功。
"難道有人傳授了梅花劍法?"
可是,早已失傳的武功怎麽可能有人傳授呢?
虛道真人輕輕咬了一下下唇。
"無論如何,有一點是確定的。"
既然下汙門恢複了武功,現在誰也無法再輕視他們了。或許……
"天下的勢力格局也可能因此改變。"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襲來。
原本以為已經徹底結束的競爭,似乎還沒有結束。
虛道真人偷偷轉頭看了看其他掌門人的表情。
顯然不隻是他在這樣想,大多數掌門人都神情嚴肅地看著白天。
當然。
"他們幾乎都嚇傻了。"
終南派的掌門鍾離穀驚恐得合不攏嘴。
的確。
秦金龍是終南派後起之秀中的最強者,未來掌門的位置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如今他敗給了並非下汙門神龍的花正劍,這衝擊力和後果如何承受?
尤其是下汙門和終南因為地理位置相近以及門派之間的關係,形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麵。
在眾多名人和重要人物齊聚的地方,下汙門弟子慘敗給終南派,這對終南來說將是無法挽回的致命打擊。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失魂落魄。
相反,下汙門掌門玄從則滿臉激動地看著自己的弟子們。
"嗬。"
虛道真人微微苦笑了一聲。
"真是個有趣的人。"
如果他表現得趾高氣揚或者趾高氣昂,倒是可以毫無顧忌地恨他。但他這樣純粹地高興,反而讓人難以懷恨。
"下汙門,下汙門啊……究竟要走到哪一步呢?"
***
"什麽?"
尹鍾和趙傑的眼神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不能出戰?"
尹鍾驚慌地喊道,玄商沉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經脈沒有完全受損,但如果勉強的話,可能會留下終生的問題。所以這次比武隻能放棄了。"
"不行,這怎麽能……"
趙傑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才擊敗了秦金龍,實力剛剛突破,卻要放棄比賽。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辦法多得很。"
"那,那為什麽……"
趙傑急切地詢問,玄商果斷地回答道。
"但這些方法都會留下後遺症。為了這次比賽,值得冒這樣的風險嗎?"
趙傑剛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他知道玄商說得對,但心中仍然有些不甘。
"師叔……"
趙傑擔憂地看著白天。
白天平靜地說。
"那就放棄吧。"
"師,師叔!"
趙傑和尹鍾驚訝地看著,但白天隻是靜靜地笑了。
"無可奈何啊。"
"但是……"
"也沒什麽可惜的。"
他默默地搖了搖頭,問道。
"我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那當然是……"
見弟子們答不上來,白天替他們回答道。
"我不是為了在這裏奪冠來的。我是來展示下汙門劍法,告訴世人我們並沒有衰落。因此……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師叔……"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看著白天清澈的笑容,兩人最終默默地點頭。
奇怪的是,白天看起來比以前更高大了。
"當然,如果沒有受傷的話,或許還能爭取更好的成績,但既然如此,也無可奈何。"
"不行的。"
"嗯?"
突然插進來的聲音讓白天轉過頭去。
劉怡雪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師妹?"
"就算沒有受傷,師叔也隻能到這裏了。"
聽到這出乎意料的話,白天微微皺起了眉頭。
"……難道是我的實力還不夠嗎?"
劉怡雪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
"嗯?"
"下一場比武的勝者才是師叔的下一個對手。"
"……."
"而且……"
劉怡雪悄悄指了指後麵。
"那是下一場比武的人。"
"……."
她指的正是正在攤位上收拾錢的清明。
"是他?"
"對,就是他。"
"……."
白天盯著他,然後轉向劉怡雪,露出一個無比輕鬆的笑容。
"……心中的遺憾徹底消失了。"
"是啊。"
"反正也沒意義了。"
的確,在比武台上麵對‘那個家夥’,還不如在這裏被淘汰更好。
哦哦哦?竟然敢拔刀挑戰我?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白天的身體微微顫抖。
"或許這樣反而更好。"
"我也這麽認為。"
"……幹脆利落些更好。"
就在這時。
"你們在說什麽呢?"
"啊!"
尹鍾驚慌地回頭望去。
“什麽時候來的?”
拿著錢袋的清明站在那裏。
剛才明明還在攤位上數錢!
"啊,不是。下一場比武是你。"
"哦,是嗎?"
清明微微點了點頭,把錢袋放在地上。
"這個你好好保管。"
"……好。"
"所以我的對手是……"
"李鬆柏。"
"嗯。"
清明若有所思地撓了撓下巴。
"雖然之前已經狠狠教訓過終南了,但他還是糾纏不休。不過這也是下汙門和終南的傳統吧。"
"所以要手下留情?"
"我的字典裏沒有手下留情!"
清明瞪大了眼睛。
"想手下留情就不要來比武!在我麵前拔刀的家夥,一律都得死!不分男女老少!"
看著怒火衝天的清明,白天欣慰地笑了。
“第一次感謝你,秦金龍。”
意識到自己差點也被歸入‘男女老少’之列的白天,滿懷感激地望著終南陣營。
"……師兄。"
看到被抬出來的秦金龍,終南弟子們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秦金龍輸了。
不是別人,正是秦金龍。
終南感受到的秦金龍的失敗帶來的衝擊,遠比下汙門感受到的白天的勝利更為強烈。
沒有人會否認秦金龍是終南後期弟子中的最強者。他是終南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以壓倒性的天賦和努力征服了終南,連競爭之心都被他奪走了。
然而,這樣的他竟然敗給了清明,甚至敗給了白天,這種衝擊力足以讓悲傷和憤怒都化為烏有。
聚集在此的終南弟子們都陷入了恐慌狀態。
感受到如同墜入深淵般的氣氛,李鬆柏閉上了眼睛。
“結束了。”
這已無法挽回。
秦金龍的失敗不僅僅是簡單的問題。
既然雪花十二式被擊敗了,終南的弟子們將無法再抬頭麵對下汙門。
過去下汙門弟子們對終南所感受到的絕望感,現在輪到終南麵對下汙門時同樣感受到,甚至更加絕望,無法擺脫。
那麽。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
李鬆柏抬起頭看向比武台。
隻見清明已經緩緩走上比武台。
短暫地凝視著他複雜的表情,李鬆柏開口說道。
"……我會去的。"
他的背後,無力的終南弟子們的眼神釘在他身上。
"還不如……"
話沒說完,但後半句的意思不難猜。
還不如放棄的好。
理解了。秦金龍敗給白天,李鬆柏不可能贏過清明。
與其讓大家看到終南連敗的場麵而無法挽回,不如幹脆放棄。
這話說得有道理。確實如此。
但是。
李鬆柏隻是麵無表情地再次邁開了步伐。
是啊。也許這是一件愚蠢的事。
但是。
"不走的人無法前進。"
他的腳步堅定地朝著清明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