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後麵就是後廚，後廚再往裏走，還有一道門。
    在後廚工作的人齊刷刷往顧正安看過來，眼裏的凶光一閃而過。
    這裏的工作人員，除了真的廚子，還有一部分是混在裏麵的打手，守著後麵這道門。
    顧正安全程老實跟在胡子男後麵，沒有到處亂看。
    從廚房後麵那道門走過來，眼前燈光一晃，顧正安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廚房後麵是一片寬敞的場地，裏麵的燈光是紅色的，隻有中間的台上麵裝著亮色的射燈。
    台中間兩個人正在纏鬥，拳拳到肉的聲響和歡呼聲時起時伏。
    看台周圍圍著一圈人，除了來應聘的和裏麵的工作人員，還有幾個人坐在暗處卡座上。
    顧正安餘光往那邊掃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坐在卡座的人裏，其中一個就是金泰。
    八十年代治安還沒那麽好，在地下賭場、舞廳，把人打死打殘可不少見。
    在場上在比試的人都沒有留手，下手都是拳拳到肉，場麵非常血腥。
    顧正安眼底閃過猶豫，但很快恢複成進來時的堅毅。
    胡子男朝一個方向打了個手勢，然後推了推顧正安：“別說沒給你機會，去吧，在這裏，是靠拳頭說話的地方，拿出真本事給我們看。”
    “哥，謝謝你，我會好好表現的。”顧正安感激地看了眼胡子男，卷起衣袖走上台。
    一個男人走到胡子男旁邊，吸了口煙抬了抬下巴：“誰啊？”
    “在外麵碰到的，我看他進來探頭探腦，也沒打算下場，以為是來找事的，一問才知道是來找碗飯吃，就帶他過來了。”
    胡子男拿出煙盒敲了敲，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旁邊的人自覺遞火。
    “一起看看吧，看這小子能不能留下來。”胡子男還挺期待他的表現。
    顧正安知道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握緊拳頭看向對手。
    他的對手是個大概一百五十多斤以上的男人，又大又壯，眼裏透著一股狠勁。
    他是特種部隊出身，這些年一直奔走在一線，在這裏肉搏，一打十不是問題。
    但他不能讓對方看出他的專業度，真正命苦，為了一口飽飯奔波的人，不會懂得規範的戰鬥技巧。
    所以開打後，顧正安表現出隻會用蠻力的橫衝直撞的打法。
    在別人看來，顧正安就是有點腦子膽子大，但是沒有經過規範訓練的粗人。
    顧正安連著打贏了三個人，身上也掛了彩，為了不被發覺異樣，他不能表現地太完美，他要做的，是讓金泰注意到他的能力。
    對於在黑道上走的人來說，比起鶴立雞群的人才，他們更願意親手培養好苗子。
    太過優秀的人，誰敢信任地放在身邊？不如自己親手培養。
    本來打倒三個人，就算招納進賭場當打手，打到第四個人還沒停的時候，顧正安就知道自己被金泰注意到了。
    打到第七個人的時候，顧正安在台上已經站不穩，腳有站不住，不過不是裝的。
    在來賭場之前，他已經整整七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每天隻吃三個饅頭，人都餓了一圈。
    他得到金泰的賞識，不止要能力出眾，還要以防萬無一失。
    今天把他呆在身邊，就一定會查他的底細，他這幾天到皖南的生活日常就不能出現破綻。
    顧正安打倒第七個對手，體力不支跪在台上，吐出一口血。
    場下一片死寂，這麽能打的人少見，今天台上對打的人說不上專業，但非常有看頭，看得夠過癮。
    過了一會，卡座那邊傳來掌聲，其他人看了那邊一眼，紛紛跟著鼓掌。
    “不錯，好久沒見到這麽有幹勁的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金泰五十多歲，個子有點矮，身材精瘦，雖然戴著墨鏡，但也擋不住他犀利的目光。
    “三仔，我叫三仔。”顧正安擦去眼角的血，看向坐在卡座上的人。
    金泰眼底閃過一抹欣賞：“年輕人就是有衝勁，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幹不幹？”
    顧正安眼前一亮，激動地站起來：“幹！”
    金泰滿意地點點頭，對胡子男指了指顧正安：“帶下去安排。”
    “是，哥。”胡子男走過去，把顧正安拉過來，“小子走吧，沒看出來啊，你還挺能打。”
    “命苦的人，什麽都能幹，隻要能活下去。”顧正安咽下喉間的腥甜，暗暗鬆了口氣。
    任務的第一步完成，但這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顧正安成功打入賭場內部，與此同時，蘇圓圓這邊每天都在衛生所忙碌。
    之前來衛生所看病的都是小病小痛，這次來的病人雖然不是大症狀，但問題非常棘手。
    這天上班，蘇圓圓負責早班，因為莊醫生休息，她負責過來先開門。
    衛生所剛開門，蘇圓圓打算去藥房收拾一下，就看到門口有人進來。
    回頭就看到一個人被兩個人架著，艱難地從門口走進來。
    為什麽艱難，因為被架著的那個人看起來體重大概有兩百斤左右。
    但是對方年齡還小，個子也矮，胖到兩百多斤左右情況就有點麻煩了。
    蘇圓圓愣了一下，趕緊指揮病人先到床位那邊坐下。
    “你們好，請問這位同誌是有哪裏不舒服？”
    蘇圓圓眉頭微皺，這位病人沒有大毛病，可小毛病看起來不少。
    八十年代物資還比較匱乏，加上大家生活都比較艱難，很少有人體重能達到這樣。
    扶著病人來的婦女歎了口氣：“大夫她是胃脹氣，而且排便困難，這已經六天沒有大便，我們趕緊帶她過來看看。”
    顧正安拿了一本病曆本過來：“先把上麵病人的基礎信息寫一下，除了便秘的問題，還有沒有別的症狀。”
    蘇圓圓剛才就注意到了，病人呼吸困難，而且盜汗，因為過於肥胖，還長出了棘皮，這些症狀都表明病人的過度肥胖已經威脅到身體健康。
    “平時會呼吸困難，還有心慌的症狀，她的體重是因為之前身體不舒服，長期服用藥物，藥物激素導致的肥胖，我們也知道這個體重不健康，但是試著減肥也減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