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檸閉了閉眼，將所有屈辱和不甘都壓進心底，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決絕。
    她抬手敲門。
    “叩叩。”
    敲門聲，清脆，又突兀。
    幾秒鍾後，門哢噠一聲，從裏麵被拉開。
    宋時淵站在門口，身上隻穿了件黑色的T恤，微濕的黑發隨意地搭在額前，幾縷水珠順著他利落的下頜線滑落，沒入鎖骨。
    他顯然是剛洗過澡。
    看到門外是她，宋時淵愣了一下，但很快，嘴角就勾起一個讓人不舒服的笑。
    他沒急著說話，懶洋洋地往門框上一靠，隨手把濕頭發往後扒拉了一下，那眼神從上到下地打量著她。
    “有事？”
    聲音帶著剛洗完澡的沙啞，聽著有些含糊。
    陸青檸攥緊了手，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走廊。
    “這裏說話不方便，我能進去嗎？”
    宋時淵聞言，嘴角的弧度扯得更開了，那笑意明晃晃的，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嫂嫂。”
    他特意把這兩個字叫得又輕又慢，聽著總不是那個味兒。
    “這深更半夜的，你主動來敲我的門，就不怕我大哥發現嗎？”
    他的目光像帶著鉤子，在她臉上逡巡。
    “進了我的屋，可就更說不清了。”
    陸青檸的臉頰在燈光下有些發燙。
    她知道他在羞辱她。
    “還是說……”宋時淵微微俯身，湊近了些，溫熱的氣息幾乎噴在她的耳廓上，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
    “嫂嫂是特地來給我……生孩子的？”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陸青檸用來自我保護的最後一層外殼。
    所有的猶豫，在這一刻，都化為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狠勁。
    下一秒，陸青檸忽然抬起頭，迎上他戲謔的視線。
    她非但沒退，反而上前一步，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極致。
    鼻尖幾乎要撞上他的胸膛。
    她清晰地看到宋時淵的瞳孔驟然一縮。
    “對。”
    一個字，清脆利落。
    陸青檸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重複像是賭上了一切的宣戰。
    “我答應，給你生孩子了。”
    話音剛落，她隻覺得手腕一緊，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
    眼前天旋地轉。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她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房間裏冰冷的牆壁上。
    劇痛讓她眼前瞬間發黑，悶哼一聲，整個人便無力地順著牆壁滑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還沒等她緩過神，一個高大的黑影就籠罩了下來，將頂燈的光線完全遮蔽。
    宋時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張俊美的臉上，隻剩下駭人的冰冷。
    他蹲下身，捏著她下巴的手指，用力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嫂嫂。”
    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字。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的聲音裏淬著冰，帶著一股被觸怒的暴戾。
    “我大哥前腳剛走，你就這麽迫不及待了？”
    下巴傳來的劇痛讓陸青檸的眼眶泛起生理性的水霧，但她倔強地瞪著他，不肯示弱。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因疼痛而產生的顫抖，但眼神卻依舊堅定。
    “宋時淵，你不是想要我給你生個孩子嗎？”
    她扯出一個慘淡無比的笑。
    “現在我同意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我給你生孩子，但我的確需要一個孩子來保住我陸夫人的位置，所以我們……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