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犬舔了舔她的指尖虛影，轉身跑到病床邊，用腦袋輕輕拱了拱主人的手，像是在確認他沒事。
    確認主人隻是睡熟了，它又顛顛跑回來，圍著姚瑤的精神觸角轉圈，尾巴搖得像朵盛開的花。
    姚瑤看著它活潑的樣子，心裏鬆了口氣。
    看來對付A級精神體，這套“先哄後清”的法子確實管用。
    以後可照此例。
    接下來，姚瑤一試就是四個，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有信心。
    一直到鬱朝出現，她感覺到了壓力。
    鬱朝一踏進門，治療室的冷白燈光仿佛都柔和了幾分。
    他身形高挑如竹，黑色長發鬆鬆垂至腰際，發尾的自然卷度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像潑墨畫裏流淌的雲。
    狐族特有的眼尾微微上挑，目光掃過姚瑤時，竟帶出幾分勾魂攝魄的意味，分明沒做什麽，卻讓人覺得渾身像被羽毛輕輕搔過。
    “喲，這位就是鍾墨藏著掖著的小雌性？”他衝姚瑤拋了個媚眼，聲音帶著點慵懶的沙啞，像淬了蜜的刀，“果然生得標致。”
    姚瑤有那麽一絲恍神，但很快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繃緊了脊背。
    這男人的氣場太張揚，明明隻是站在那裏，卻像整間屋子的光都聚在他身上。
    她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絲血霧，警惕地盯著他：“你會魅惑之術？”
    鬱朝故作驚訝地睜大眼，黑色長發滑過肩頭，露出精致的鎖骨：“姑娘這話說的，難道因為我是狐族，就得會魅惑術？”
    他單手按在胸口，做出委屈的模樣，眼尾泛紅，“這可是種族歧視哦。”
    那副無辜又漂亮的樣子，讓姚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得不說，這男人是真的好看，連委屈的神情都像精心設計過的畫，每一個細節都透著恰到好處的媚。
    鬱朝見她沒那麽緊張了，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步步逼近：“說起來，鍾墨沒跟你提過我？”
    他故意湊近，發間的冷香混著淡淡的沙棗味飄過來，“我叫鬱朝，是他……嗯，算是半個盟友吧。”
    姚瑤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距離：“他沒說。”
    鬱朝也不介意，順勢靠在牆邊，長腿交疊，黑色長發垂落膝頭：“那真是可惜了。”
    他指尖把玩著一縷發絲，眼波流轉，“不過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認識。比如……我可以告訴你，鍾墨那家夥私下裏，可比表麵上黏人多了。”
    姚瑤：“……”
    她怎麽覺得，這男人是來搗亂的？
    姚瑤指尖的血霧悄然散去，指了指病床：“你是來淨化的，不是來聊天的。躺好，戴眼罩，我好開始。”
    她語氣平淡，刻意拉開距離——這男人看似漂亮柔弱，但其實他的存在感很強，讓她本能地想速戰速決。
    鬱朝卻直起身，黑色長發如瀑布般滑落，眼底的慵懶散去幾分：“不急。”
    他走到姚瑤麵前，兩人距離不過半米，發間的沙棗香更濃了，“我有筆交易想跟你談。”
    “什麽交易？”姚瑤皺眉，往後又退了半步，後背幾乎貼上治療儀。
    “我聽鍾墨說，你等級很高。”鬱朝指尖輕點下巴，眼尾的媚意裏藏著一絲笑意，“我想讓你當我的專屬安撫師。”
    姚瑤心頭一緊：鍾墨這大嘴巴，不是說好了保密SSS級的事嗎？
    她警惕地盯著鬱朝：“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放心，也就我知道。”鬱朝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我不會限製你給別人淨化，隻是要個‘優先預約權’。作為交換，我可以為你所用——卡門的情報網，我能調動一半。”
    “不需要。”姚瑤果斷拒絕，“鍾墨會幫我。”
    鬱朝卻搖了頭，黑色長發掃過肩頭：“卡門沒你想的簡單。你是SSS級安撫師的事，遲早會暴露。到時候，可不是雷雲澤那種貨色敢堵你那麽簡單。”
    他頓了頓，眼尾上挑，語氣帶著幾分玩味：“那些汙染值90%以上的瘋狗，為了能被淨化，什麽事做不出來？你確定要自己麵對？”
    姚瑤的腦海裏瞬間閃過雷雲澤堵她時的囂張，還有於淩那雙瘋狂的眼睛，後背莫名一涼：“你怎麽知道雷雲澤賭過我？”
    “我說了，我能調動卡門一半的情報網，你覺得呢？”鬱朝見她動搖，笑得更深了，“考慮考慮？有我在，至少能幫你擋掉不少麻煩。畢竟，沒幾個人敢跟鬱朝搶東西。”
    姚瑤挑眉：“你很厲害？”
    鬱朝指尖卷著長發，笑得慵懶又得意：“自然。不然鍾墨那眼高於頂的性子，怎麽會屈尊找我？”
    他故意頓了頓，眼尾掃過姚瑤微變的神色，“卡門這地方，光有實力不夠，還得有門路。我手裏的情報網，能讓你避開不少暗箭。”
    姚瑤抿唇不語，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交易聽起來太劃算，反倒像裹著糖衣的陷阱。
    她當然想不到，此刻被她腹誹的“大嘴巴”鍾墨，早已為了拉攏盟友，把“第三丈夫”的位置許了出去——而她這個正主，還被蒙在鼓裏。
    “鍾墨也是SSS級，”姚瑤忽然反問，“為什麽還有人敢跟他搶東西？”
    鬱朝搖頭，黑色長發滑過肩頭：“不一樣。鍾墨是元斯伯的人，束手束腳的地方太多。”
    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元斯伯要是出事，整個卡門的擔子都得壓在他身上。暗殺、構陷、搶資源……有的事他能做，有的事他不能做。但我能。”
    姚瑤心頭微動。
    她想起鍾墨辦公室裏堆積如山的文件，想起他提起元斯伯時那複雜的神色，隱約明白了什麽。
    “我要付出什麽？”她追問，“隻是當個專屬安撫師？”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尤其在卡門這種地方。
    鬱朝笑得像隻狡黠的狐狸，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你該考慮的是，你會得到什麽——我的全方位保護，情報網的優先使用權，還有……”
    他故意拖長語調，眼波流轉，“一個能在鍾墨顧不上你的時候，替他護著你的人。”
    他沒說的是，鍾墨為了讓他出手，許了多少好處；更沒說，從他答應交易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隻做個“保護者”。
    瞧瞧鍾墨那副緊張樣，生怕她被人搶走——他護著她，何嚐不是在護著自己未來的“所有物”？
    姚瑤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麽讓對方可圖的？
    SSS級的精神力，真的那麽重要嗎？
    要是那樣……
    不過是一個“專屬安撫師”的位置，就能換回半個情報網+一個SSS級保鏢，似乎也不錯。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隻狐狸是否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