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到姚瑤肯定的答複，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這次卻是激動與感激。
    她猛地從地上站起身，又“撲通”一聲跪在姚瑤麵前，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額頭重重磕在地麵上，聲音帶著哭腔卻格外清晰：“謝謝首席大人！謝謝大人不放棄英衛！您就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啊！”
    她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磕頭，額頭上很快就紅腫起來，卻絲毫不在意。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動容。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半蟲人往前擠了兩步，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忍不住失聲說道：“成英衛？那可是 s級半蟲人啊！s級暴動者居然也能淨化？這怎麽可能！”
    他的話瞬間點燃了人群的議論，其他認識成英衛的半蟲人也紛紛附和：“什麽？！s級？！這是s級暴動者？！”
    “我靠！我之前聽說家園裏來了一個特別厲害的人，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她居然連s級暴動者都能淨化。”
    “難怪首領要讓她當首席，這實力也太恐怖了！”
    “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再也不用擔心暴動了？我是a級。”
    “我也是。”
    “我是s級。”
    ……
    一時間，整個家園都知道，他們這裏出了一個特別有本事的首席，她連暴動的s級都能安撫。
    “真的假的，不會是騙子吧？”印風聽到的時候，一臉懷疑。
    “怎麽會是騙子呢？我親眼看到的……”
    ……
    印風在食堂聽到族人議論時，手裏的營養液都差點灑出來。
    “連s級暴動者都能淨化？怕不是編出來的噱頭吧。”
    他撇了撇嘴，心裏滿是懷疑。
    他弟弟印雲也是s級半蟲人，精神汙染值一路飆到了95，能活一天是一天，也不知道哪天就暴動了。
    他沒事就到向導中心打聽，要是真有這麽厲害的首席，怎麽之前沒聽說過？
    可架不住身邊族人說得有模有樣，還有人拍著胸脯說親眼看到成英衛被抬出來時氣息平穩，印風終究按捺不住。
    他匆匆吃完東西，轉身就往家跑，拉起還在昏睡的印雲，扛著人就往向導中心趕。
    路上遇到熟人問起，他隻含糊一句“帶弟弟去碰碰運氣”，心裏卻還在打鼓。
    到了向導中心，看到排隊的族人比往常多了一倍，不少人都在討論姚瑤首席，印風才稍微放下心。
    等叫到印雲的號，他緊張地守在治療室的外麵，耳朵貼在門上，卻隻聽到裏麵傳來輕微的能量波動，連印雲的聲音都沒有。
    他心裏七上八下，一會兒擔心弟弟在裏麵出事，一會兒又懷疑姚瑤首席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麽厲害。
    不知不覺間，雙腿都站得發麻，後背也滲出了一層薄汗。
    不知過了多久，治療室的門終於“哢嗒”一聲打開。
    印風猛地回過神，快步衝上去，一把抓住印雲的胳膊，聲音都帶著顫：“怎麽樣？你感覺怎麽樣？汙染值降了沒？”
    印雲站在門口，眼神清明，臉上沒了之前的狂躁，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輕鬆。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上麵的項圈控製器已經被取了下來，突然有些不習慣。
    “降了，現在是45。”
    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激動。
    任誰先前被人判了死亡，現在又活了過來，都會開心。
    “45？！”印風瞳孔驟縮，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才不敢置信地看向印雲，“怎麽可能？！就算首席再怎麽厲害，你的汙染值可有95了……降得這麽多？！不會是測錯了吧？”
    他記得之前最厲害的安撫師，給弟弟做過一次淨化，也隻降了5，姚瑤首席居然一次就降了50，這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
    印雲撓了撓頭，回憶道：“我進去的時候，姚瑤首席讓我躺好，給了我一瓶藥，我喝了就昏過去了……等我醒來時，她就說淨化完了，讓我測了下數據，就是45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測了了幾遍，結果一樣。”
    印風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看著眼前精神狀態明顯好轉的弟弟，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懷疑，心裏又愧疚又激動。
    原來族人說的都是真的，姚瑤首席真的有這麽厲害！
    ……
    家園裏像印家兄弟這麽幸運的人很多，不少s級、ss級汙染值達到95以上的半蟲人都被淨化了，達到了安全線60以下。
    就是雷心遠自己，也被姚瑤淨化過，汙染值降到了67。
    不是姚瑤不想再讓他降低一點，而是她現在畢竟才升到中級二階，還需要留下精力在其他人身上，所以才幫他把汙染值控製住了，就停了下來。
    即使如此，雷心遠也是驚喜萬分，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輕鬆過。
    突然覺得，成為她的“仆人”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姚瑤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整理著最近“淨化”的名單表，發現前來淨化的基本上都是s級以上，ss級、sss級都有。
    聽他們的意思，其實家園裏原本還有ssss級、sssss級的人，但因為種種原因，他們被“關”了起來。
    姚瑤抬頭詢問雷心遠，是不是這樣。
    雷心遠聞言，身形幾不可察地頓了頓，隨即走到桌前，臉上沒了往日的緊繃，反而多了幾分沉重。
    他歎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紋路，聲音低沉：“嗯！與其說是我們‘關’的，不如說是他們自己‘關’的。”
    這個姚瑤理解，ssss級、sssss級，這等級也太高了，若不是自願的，才sss級的雷心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都進了蟲塚。”
    “蟲塚？”姚瑤挑眉，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就是我們半蟲人的墓地。”雷心遠垂眸，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隻要是sss級以上，汙染值超過95的人，都會主動去蟲塚——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廢棄礦洞，等著自己完全失去意識，徹底變成隻懂破壞的蟲獸，或者在精神崩潰中死去。”
    姚瑤瞳孔猛縮。
    之前在卡門的時候，她就隱隱聽說過什麽“放遂者”之類的說法，沒想到到了這裏，居然還有“蟲塚”一說。
    同樣是受汙染值影響，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雷心遠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等級越高，精神汙染越頑固，一旦超過95，連抑製劑都沒用。而且他們一旦暴動，整個家園沒人能製得住……前有個ssss級的族人暴動，最後是另一個還保留理智的sssss級和他一起同歸於盡的……”
    姚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