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朝慌忙側身躲避，龍尾擦著他的耳尖掠過，重重砸在訓練室的金屬牆壁上。
    “轟隆”一聲巨響，牆壁瞬間凹陷下去，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他還沒站穩，那團暗紅霧氣已在他身後凝聚成形，姚瑤的聲音帶著冷意傳來：“分心可是會輸的。”
    話音未落，姚瑤指尖凝聚起精神力，與身後的血霧骨龍形成呼應。
    骨龍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龍爪帶著血霧抓向鬱朝。
    鬱朝咬緊牙關，狐耳警惕地轉動，感知著周圍的氣流變化，一邊躲避骨龍的攻擊，一邊尋找姚瑤的破綻。
    可姚瑤的血霧太過靈活，時而化形躲避，時而凝聚攻擊，再加上骨龍的配合，漸漸將他逼得節節敗退。
    狐尾被骨龍的利爪劃傷，滲出鮮血，淡紫色的光暈也因體力消耗開始變得暗淡。
    鬱朝看著眼前攻防一體的姚瑤，心裏終於生出一絲挫敗。
    原來，她真的很強！
    “還要打嗎？”姚瑤的聲音透過血霧傳來，骨龍的龍爪停在鬱朝頭頂，隻要再往下一分，就能刺穿他的顱骨，“認主，或者繼續挨打，你選。”
    鬱朝喘著粗氣，看著頭頂森白的龍爪，又看向姚瑤冷漠的眼神，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垂落的爪尖緩緩收起，雪白的狐耳也耷拉下來，聲音帶著幾分不甘：“我認……”
    雖然還有些不甘，但他也知道，他確實是打不過她。就算他不想認，她也可以強押著他認。
    鬱朝“我認”二字剛落，一道刺眼金光突然從姚瑤指尖迸發，瞬間籠罩住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道溫暖卻帶著絕對掌控力的力量，順著眉心鑽進靈魂深處。
    像是一枚無形的烙印，在他的意識核心處緩緩成形。
    胸口傳來一陣輕微的灼熱感，他下意識伸手去摸，指尖能清晰感覺到那股力量在體內流轉，與姚瑤的氣息緊緊纏繞在一起。
    這種聯係陌生又清晰，不同於“標記”的占有，也不同於“深度綁定”的平等，而是帶著明確的主次之分。
    鬱朝瞪大眼，滿是不可思議：“這……這是什麽？”
    他知道星際間常見的標記與綁定，卻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契約。
    姚瑤收回指尖的金光，血霧與骨龍漸漸消散，語氣依舊平靜：“主仆契約。怎麽，後悔了？”
    鬱朝搖頭：“後悔倒不至於，就是有點……不可思議。所以，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狗’了？”
    話音剛落，他猛地抬頭，像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對了！於淩那家夥，動不動就說自己是你的‘狗’，他是不是也簽了這種主仆契約？”
    姚瑤淡淡點頭：“嗯。”
    鬱朝頓時憤怒：“所以，你寧願先簽那家夥，也不簽我？我比不過那對雙胞胎就算了，為什麽連那個瘋子也比不上？”
    姚瑤：“……”
    不是，當狗當得這麽樂意嗎？
    “那宦晉、宦錦那對雙胞胎呢？他們什麽時候簽的？”
    “他倆沒有。”姚瑤的回答幹脆利落。
    “他倆沒有？”鬱朝瞬間裂開嘴笑了，之前的不甘與挫敗一掃而空，眼底滿是得意，“哈哈哈！原來你沒契約他們！我還以為你多看重他倆呢！這麽說，我和於淩才是你的‘自己人’，他們什麽都不是！”
    他越想越覺得暢快，連狐耳都忍不住豎了起來，之前被碾壓的憋屈，在得知自己比宦晉兄弟“高一等”後，終於煙消雲散。
    早知道如此，他找那兩個家夥麻煩幹什麽？他們根本就沒有一點威脅性……
    雖然不是他以為的認主，但這種認主方式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鬱朝覺得，他找人麻煩找錯了對象。
    盯較於宦晉、宦錦兄弟倆，他該找於淩那家夥才對。
    不過，瘋狗可不好對付，他得好好想想……
    鬱朝笑著笑著，忽然湊近姚瑤，狐耳微微晃動：“那你為什麽不跟他倆契約？難不成，你也嫌他倆等級太低，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姚瑤瞥他一眼，淡淡否認：“不是。”
    “我才不信。”鬱朝卻篤定自己的想法，語氣帶著幾分不屑，“換作是我，養條狗都得挑厲害的，總不能養兩條連人都不會咬的廢物吧？”
    在他眼裏，宦晉兄弟不過是溫順聽話的 S級，沒一點攻擊性，根本入不了姚瑤的眼。
    姚瑤沒再解釋。
    宦晉、宦錦兄弟倆需要契約嗎？
    不，不需要。
    就算她現在什麽也不做，他倆也不會背叛她。
    但鬱朝就不同了，鬱朝就是一個瘋子，若不用契約的力量“束縛”他，她怕他又偷偷在後背搗亂。
    比如，用計禍害她的人。
    “你管他倆是不是廢物，反正以後你不準再碰他們，要不然……”姚瑤話音未落，指尖輕輕一凝，直接啟動了主仆契約的懲罰模式。
    鬱朝隻覺體內那道剛烙印不久的契約之力驟然收緊，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他的經脈，又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捏住心髒，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毫無準備的他猛地“慘叫”一聲：“啊——！”
    身體一軟，他便重重趴在了地上，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狐耳耷拉著貼在頭皮上，連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
    訓練室的隔音層足夠厚，姚瑤完全不擔心動靜會傳出去。
    她緩緩繞著鬱朝踱步，黑色裙擺掃過地麵，聲音平靜卻帶著刺骨的冷意：“你不會真以為，跟我契約了，就能比宦晉兄弟高一等吧？”
    鬱朝疼得渾身發抖，卻還是勉強抬起頭，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姚瑤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沒有可能，我不契約他們，是因為信得過；而契約你，恰恰是因為不信任……”
    你不信我？！鬱朝痛苦地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他望向姚瑤的眼睛裏滿是震驚。
    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根本就不信他。
    不信他，才契約他……
    “自己的性命被別人捏在手裏的感覺怎麽樣？特別是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隨著姚瑤話語落下，她微微收攏手指。
    原本已緩和的契約之力瞬間暴漲，像一張無形的網，死死勒住鬱朝的靈魂與經脈。
    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悶響，臉憋得通紅，冷汗浸透了襯衫，貼在後背冰涼刺骨。
    那股劇痛遠超之前，像是五髒六腑都被攪碎，又像是靈魂要被生生撕裂。
    那一刻，他真的感覺到了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眼前開始發黑，耳邊隻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與心髒瘋狂跳動的轟鳴。
    “你……”
    想要殺了我？
    就為了那兩個男人？！
    你要殺了我？！
    然而才剛吐出一個字，鬱朝就感覺自己眼前有些模糊了。
    他隻是把他的狗繩交到他手裏，不是真的把自己的命交給她啊。
    他這才意識到，他好像大意了。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沒那麽大“矛盾”。就算他對宦晉、宦錦兄弟倆出手了，他倆不是沒死嗎？
    再說了，不過兩個S級，死了再換一個便是……
    S級的雙胞胎，又不是沒有。
    他不是提前把替身給準備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