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當然沒殺他。
    在他一腳要踏過鬼門關時，她鬆開了手，又讓他活了過來。
    當鬱陽再一次擁有意識時，隻覺得渾身脫力，眼前的光影還帶著幾分模糊。
    他眨了眨眼，恍惚間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直到耳邊傳來姚瑤清冷的聲音。
    “醒了？”
    他猛地回神，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姚瑤，聲音沙啞得厲害：“你……沒殺我？”
    姚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淡：“我隻是讓你感受一下，要死的感覺不好受吧？”
    鬱陽撐著手臂想坐起來，卻牽動了渾身的酸痛，他忍不住氣笑了，眼底滿是譏諷：“就為了宦晉那兩個男人？值得你這麽對我？”
    “容我提醒你一下，你也是男人。”
    姚瑤聞言，眉梢微挑。
    你們都是男人，誰比誰高貴了？
    何必把自己看得特殊，把別人貶得一文不值？
    可鬱陽根本沒領會她的潛台詞，反而越想越憋屈，語氣帶著幾分不甘：“我好歹是 SSS級，比他們有用得多！你就為了護著那兩個廢物，差點殺了我？”
    他始終覺得，姚瑤是偏心宦晉兄弟，才會用這麽狠的方式教訓自己，卻沒意識到，自己屢次背後搞小動作，才是觸發懲罰的根本原因。
    姚瑤懶得跟他掰扯，指尖微收。
    主仆契約的約束力瞬間收緊，鬱陽的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再次發出痛苦的慘叫。
    “啊……”
    他蜷縮在地上，渾身冷汗，眼底卻翻湧著不甘的怒火。
    他不恨姚瑤，隻恨宦晉、宦錦兩兄弟。
    若不是這兩人，自己怎會落得這般境地？
    姚瑤指尖的力道未鬆，冷眼看著地上掙紮的鬱陽：“下次再敢動歪心思，就不是疼這麽簡單了。”
    鬱陽喉頭滾動，忍著劇痛點頭，聲音嘶啞：“我……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他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算計，麵上卻裝出順從的模樣。
    姚瑤審視他片刻，見他不像作假，才鬆開契約約束，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離開。
    門剛關上，鬱陽臉上的順從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狠。
    他攥緊拳頭，好一會兒過後，拿出了終端。
    ……
    隔天清晨，宦晉、宦錦剛從訓練室出來，就被兩個穿黑色製服的人攔住：“奉命帶二位去執行 SSS級任務，飛船已在待命。”
    兄弟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強行架走，連聯係姚瑤的機會都沒有。
    好在飛船舷梯旁，一個穿著維修服的人悄悄把這一幕拍了下來，發給了姚瑤。
    收到消息的姚瑤臉色大變，一邊趕往太空港，一邊給鍾墨打電話。
    “鍾墨！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早就跟你說過，最近不讓宦晉、宦錦出外派任務，你為什麽還安排 SSS級任務給他們？”
    電話那頭的鍾墨正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聽到這話瞬間愣住，語氣滿是驚訝：“外派任務？我最近沒給他們安排任務啊。”
    他頓了頓，察覺到姚瑤的語氣不對，立刻起身，“你先別著急，我讓副官查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著，鍾墨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副官”，等副官進來後，立馬下令，“立刻查一下，宦晉、宦錦兄弟倆是不是被安排了強製任務，是誰審批的？”
    副官不敢耽擱，立刻低頭操作終端，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
    姚瑤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路：“沒安排？可他們現在已經被人架上飛船了，馬上就要去執行 SSS級任務！基地裏除了你，還有誰有這麽大的權利安排強製任務？”
    她根本不信鍾墨的話，畢竟在這個基地裏，鍾墨的權限最高，能繞過她安排任務的，似乎隻有他。
    “姚瑤，你冷靜點。”鍾墨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帶著幾分嚴肅，“我沒必要騙你，而且我知道宦晉、宦錦對你的重要性，怎麽可能隨便安排高難度任務給他們？”
    話音剛落，副官突然抬頭，臉色有些凝重：“長官，查到了！宦晉、宦錦確實被安排了一個 SSS級強製任務，審批人顯示是……係統自動分配，但後台有被篡改的痕跡。”
    鍾墨皺了皺眉，拿過副官手中的終端看了一眼，對姚瑤說道：“你看，不是我安排的。任務是係統自動分配的，但後台數據被動過手腳，有人故意把任務強製匹配給了宦晉、宦錦。”
    姚瑤聽到這話，心裏的怒火稍稍壓下，卻多了幾分疑惑：“被篡改？基地裏除了你，還有誰能篡改係統數據？”
    “你放心，我已經讓技術部門去查後台數據了，很快就能有結果。”
    鍾墨對著電話安撫好姚瑤，掛斷通話後，臉上的凝重瞬間轉為冷沉。
    他讓副官先出去，指尖在終端上快速操作，直接聯線了鬱陽。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沒有多餘寒暄，開門見山地質問：“宦晉兄弟的強製任務，是你幹的吧？”
    電話那頭的鬱陽正靠在沙發上，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鍾長官倒是敏銳，這才多久就查到我頭上了？怎麽，飛船還沒出發？”
    他本以為這事做得隱蔽，頂多被鍾墨發現，壓根沒放在心上。
    “不是我發現的。”鍾墨聲音冷了幾分，刻意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是姚瑤。她已經趕去太空港阻止，現在估計快到了。”
    “姚瑤？！”電話那頭的鬱陽瞬間變了語氣，原本慵懶的姿態消失不見，猛地坐直身子，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她怎麽會知道？我明明抹掉了大部分痕跡……”
    鍾墨會發現，那是因為人家是代理監獄長，有的事情瞞不過他。
    但姚瑤什麽時候這麽有本事，能夠這麽快就知道了？
    難不成，是於淩那條瘋狗出賣了他？
    不對啊，他不是已經讓人避開於淩的眼線了嗎？
    “她怎麽知道的我不知道，但這件事你自己處理。別把不相幹的人拖下水。”
    顯然，鍾墨說的這個人就是他。
    這次的事情他沒參與，但鬱朝之前對宦晉、宦錦兄弟倆動手的時候，他可是“默許”了的。
    他怕姚瑤查出來，跟他翻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