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以為雲璟劍尊他們待薑師姐便夠好了，現在才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好，當真是令人羨慕。”
    “之前薑師姐拜雲璟劍尊為師，可是經曆了好一番磨煉，蘇師妹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加入追雲峰，這有可比性嗎？”
    “你們就沒有人覺得雲璟劍尊此舉有些太過了嗎？怎麽說薑師姐她也是英雄之後，雲璟劍尊這般讓她難堪，不好吧……”
    “是啊，恐怕薑師姐以後都會成為無極劍宗乃至修真界的笑話了。”
    有人羨慕蘇苒，也有少數人為她抱不平。
    但毫無疑問，明裏暗裏看她笑話的人是最多的，這樣的結果在她的預想之內。
    她麵上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多年不可出任何差錯的要求，早讓她練就了麵不改色的本事。
    不會在這樣的場合落了笑柄，讓師門蒙羞。
    在眾人的注視中，她麵色平靜入了席。
    下意識看向高座的方向，宗主岑立與一眾長老峰主皆已到場，隻餘下兩個空位。
    中間的那個位置自然是雲璟劍尊的，還有一個便是容西辭的。
    往身旁的位置一看，江寒舟也不在。
    “寧汐，你來了。”岑立對著她點頭示意，“你師尊他們還沒來嗎？典禮馬上便要開始，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雲璟劍尊自己求來的如此盛大的典禮，如今各大門派皆在場，典禮的主角卻遲遲不到。
    岑立一個頭兩個大，無極劍宗可丟不起這個人。
    與薑寧汐而言如此難堪的場合她都準時到了場，反倒是那些人。
    “還是你最守規矩。”他歎息一聲。
    薑寧汐扯出一抹笑，隨後稍稍垂下眼眸。
    不是她守規矩，而是那些規矩一直束縛著她，如影隨形，時時刻刻，讓她無法逾矩半分。
    “此次典禮墨華真君竟然也來了！”
    眾弟子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他們齊齊往一個方向看去，是白鹿書院席位的方向。
    白鹿書院大長老的旁邊，一身著水墨衣袍，手握折扇的男子落座，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肆意率性。
    “那可是與雲璟劍尊齊名的‘廬山雙驕’，我們雲璟劍尊年僅百餘歲，便已是合體期後期的修為。”
    修煉等級分為：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
    煉氣分九層，其餘皆分為初期、中期、後期與大圓滿四個階段。
    “墨華真君比雲璟劍尊小十來歲，從前與雲璟劍尊的修為平分秋色，但在數十年前不知為何，突然變了性子，連修為也變得隨意起來。”
    “即便這樣，如今都有合體中期的修為，此等修煉速度，除了雲璟劍尊外，無人能及他。”
    “傳聞這位墨華真君最是怕麻煩，這種繁瑣的典禮他是最不願參加的，今日怎會來無極劍宗？”
    “定是雲璟劍尊同他打過招呼，雲璟劍尊也太看重蘇師妹了吧，連墨華真君都叫來撐場子了。”
    “墨華真君可是白鹿書院第一美男，好不容易有機會一睹真容，管他為何會來，看就完了！”
    薑寧汐亦是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
    因為自家師尊的緣故，她也與墨華真君有過幾麵之緣，僅僅算是認識。
    聽著眾人的議論，她心中同樣疑惑他為何會來。
    遠處同長老們交談的人突然回頭，她猝不及防對上對方的視線。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直勾勾盯著她。
    薑寧汐不解，隻當他是在同她打招呼，點頭示意後，便別開了視線。
    墨華真君神情散漫，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也收回了目光，斂去了眼底的笑意。
    隨後，雲璟劍尊幾人終於趕在儀式開始前出現。
    薑寧汐隱約能聽到雲璟劍尊責備又關切的聲音。
    “往後務必要小心些，若是真傷了臉破了相，你不知該傷心成何樣。”
    “還好趕在典禮前將傷處理好，否則如此重要的時刻，小苒該留下遺憾了。”
    “知道啦師尊，弟子以後不會了。”蘇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心中卻早已被一種名為得意欣喜的情感填滿。
    師尊他們果然在意她，隻是眼角破了點皮他們便這般緊張。
    這還是她上次被薑寧汐劃傷時發現的，他們好像格外在乎她的臉。
    方才一試，果然如此，雲璟劍尊他們甚至連拜師儀式都不顧得參加了，擔心她破了相會傷心。
    如此輕易便能得到這些天之驕子的青睞，她當真得到了那位仙人的傳承，是那位仙人選中的新一任“女主”。
    蘇苒隻覺得臉頰一陣發燙，他們皆這般優秀，她都不知該選哪個來當她的“男主”了。
    “既然都來了，那便開始儀式吧。”岑立輕咳一聲，宣布典禮開始。
    “好。”雲璟劍尊落了座，看了眼早早出席的薑寧汐，卻沒有機會開口說什麽。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在看到墨華真君時，神色有些意外。
    不過終究是為了他與蘇苒，這份好意他心領了，本想替蘇苒謝對方，與對方打個招呼。
    卻不想，在他看向墨華真君的那刻，後者直接避開了他的視線，冷嗤了一聲。
    雲璟劍尊擰眉，兩人最近沒什麽接觸，一直以來的關係也不冷不熱。
    他不知墨華真君為何會是如此反應，好似有些不待見他。
    但終究是無關緊要的人，雲璟劍尊並沒在他身上過多糾結。
    兩人的互動被薑寧汐盡收眼底。
    看他們的反應，墨華真君難道不是被她師尊叫過來的？
    那他為何而來？當真是奇怪。
    薑寧汐的注意力隻被墨華真君分走了片刻，因為接下來拜師儀式便開始了。
    她此刻才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如坐針氈。
    真傳弟子拜師儀式的每一步她都無比熟悉。
    真傳弟子隻能有一人，拜師時她還不懂，後麵發覺自己對雲璟劍尊的情愫後，也曾竊喜，將這份獨一無二藏在心中。
    這個儀式是專屬於她與雲璟劍尊的回憶。
    可如今真傳弟子不再唯一，甚至是雲璟劍尊親手打碎了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