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一張地圖引風波!
字數:5336 加入書籤
第二天清晨。
林安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感覺一陣尿意襲來。
他趿拉著鞋,往後院的茅廁走去。
剛一進去,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讓他差點當場去世。
“我操,這廁所是真不能要了。”
林安捏著鼻子退了出來。
這古代的茅廁,實在是太簡陋了,就是一個坑,連個衝水係統都沒有,味道全悶在裏麵,簡直是生化武器。
不行,得找個清淨的地方解決。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在手機的衛星地圖上,看到附近不遠的山裏,好像有個廢棄的小廟。
那種地方,肯定沒人去,絕對僻靜。
主意已定,林安立刻行動。
他怕迷路,還特意從隨身空間裏,摸出一張之前打印好的A4紙簡易地圖。
地圖是彩色的,上麵用紅藍線條標注著等高線、小路,還有一個紅色的五角星,標記著那個廢棄小廟的位置。
林安拿著地圖,一邊看,一邊哼著小曲兒,就出了門。
他完全沒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處,一道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透明身影,正遠遠地跟著他。
拓跋真又來了。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更加小心,離得更遠,隻用秘法遠遠地觀察。
然後,他就看到了林安手中那張“圖卷”。
那是什麽?!
一張薄如蟬翼的“寶圖”,玄奧無比的符號?
在晨光的映照下,那張圖卷上,似乎還隱隱有“靈光”在流轉!
拓跋真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地脈陣法圖?
洞天福地指引圖?
還是……傳說中,上古聖人用來丈量山河,劃分九州的“山河社稷圖”的殘片?!
他死死地盯著那張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他看到林安拿著那張“神圖”,一路走進了山裏,最後在一處破敗的小廟前停下。
然後,林安走進了小廟後麵的樹林裏。
拓跋真不敢跟得太近,隻能在外麵焦急地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林安一臉舒爽地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手裏的地圖,覺得這玩意兒已經沒用了,便隨手一團,揉成一個紙團,精準地扔進了路邊一個堆放雜物的破筐裏。
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拓跋真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
暴殄天物!
這簡直是喪心病狂的暴殄天物!
如此神圖,用完就扔?!
他等林安哼著小曲兒走遠,再也按捺不住,如同一陣風般衝了過去,在那堆滿枯葉和破爛的筐裏,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著聖旨一般,捧出了那個被揉成一團的A4紙。
他顫抖著手,緩緩地展開。
神圖!
這絕對是神圖!
雖然被揉皺了,但上麵那玄奧的線條和符號,依舊散發著一股讓他心悸的氣息!
拓跋真如獲至寶,將地圖小心翼翼地疊好,揣進懷裏,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林安因為找到了一個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的“天然廁所”而心情大好。
就在北莽王朝的密探,因為一瓶醬油和一張地圖而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
大驪王朝內部,一場由林安引發的變革,正在悄然發生。
文廟。
浩然天下讀書人的聖地。
齊靜春一襲青衫,站在議事堂前,神情平靜。
成為文廟的坐鎮聖人之後,他開始著手推行一些他構思已久的舉措。
開啟民智,教化萬民。
他要讓讀書,不再是世家門閥的專利,要讓最底層的百姓,也有識字明理的機會。
這個想法,無疑觸動了許多舊勢力的利益。
議事堂內,爭論不休。
“齊先生,此舉耗費國帑甚巨,恐非國家之福啊!”
一位來自頂尖書院的老夫子,撫著胡須,滿臉不讚同。
“是啊,自古以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人人都讀書,誰還去種地?誰還去做工?天下豈不大亂?”
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齊靜春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
等所有人都說完了,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諸位所言,皆是老成之言。”
他先是肯定了對方,然後話鋒一轉。
“但,吾友林先生,曾與我論及此事。”
林先生!
這三個字一出,原本嘈雜的議事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齊靜春身上。
那位連國師崔瀺都敬佩不已,連皇子宋構都要執弟子禮的“林先生”,對這件事,又是何看法?
齊靜春的目光,掃過全場。
“先生曾言,‘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他還說,‘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百姓是國家的根基,根基不穩,何談大廈將傾?欲求國富民強,必先開啟民智。”
“至於諸位擔心的,人人都讀書,無人去勞作。先生亦有高見,他稱之為‘普及基礎知識,鼓勵創新思維’。讓農人懂得天時地利,讓工匠懂得奇技淫巧,這難道不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嗎?”
林安的原話,其實是:“這幫老古董,腦子都僵化了。九年義務教育懂不懂?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懂不懂?沒文化,國家怎麽發展?”
這些大白話,經過齊靜春的“翻譯”和“潤色”,立刻變得高深莫測,充滿了大道至理。
議事堂內,一片死寂。
反對者們,啞口無言。
他們可以質疑齊靜春,但他們不敢質疑那位“林先生”。
因為,沒人知道那位先生的深淺。
萬一,這真是那位先生的“道”,自己反對了,豈不是與大道為敵?
齊靜春並非刻意利用林安的名頭。
他是真的認為,林安那些看似簡單樸素的言語中,蘊含著他自己苦苦追尋的聖人大道。
平等,務實,直指本心。
“此事,就這麽定了。”
齊靜...
齊靜春一錘定音。
一場足以改變大驪國運的教育改革,就因為林安幾句現代人的常識,而掃清了最大的障礙。
齊靜春甚至還派了自己的幾位得意門生,喬裝成普通學子,去雜貨鋪“請教”。
林安隻覺得,最近來的“好學青年”有點多。
問的問題也奇奇怪怪。
“先生,何為‘天下大同’?”
林安:“啊?哦,大概就是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地方住,不用打打殺殺吧。”
“先生,何為‘格物致知’?”
林安:“這個嘛,就是要多觀察,多動手,多思考,不能光看書,實踐出真知嘛。”
這些回答,在學生們看來,句句都是聖人之言,回去一匯報,齊靜春更是感慨萬千。
“林先生,真乃吾之良師益友!”
在齊靜春等人的“推動”下,林安的形象,正在從一個“隱世高人”,向著“萬民導師”、“在世聖賢”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自己,卻對此毫不知情。
他隻是覺得,最近來請教問題的人,給的“束脩”(謝禮)越來越豐厚了。
“嗯,今天又多了幾斤好米,晚上可以蒸米飯吃了。”
林安掂了掂米袋,滿意地想。
他不知道,這份由他無意中促成的“教化功德”,正在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匯聚在他的身上,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引發某種驚人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