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狼子野心!拿你的命來當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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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輕描淡寫。
    但蘇杏吟和沈之奕,都聽出了這背後隱藏的,巨大的野心!
    這不是簡單的合作!
    這是驅虎吞狼!
    拜月教,是想借沈之奕這把最鋒利的刀,替他們鏟除異己,然後,再堂而皇之地,將北蠻的地盤,變成他們自己的勢力範圍!
    沈之奕沉默了片刻,對身旁的卞人雄吩咐道:“卞將軍,將這位月奴姑娘帶下去,好生‘招待’,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卞人雄立刻領命,親自帶著兩名親兵,將月奴“請”了下去。
    城樓之上,隻剩下了沈之奕和蘇杏吟。
    “你怎麽看?”沈之奕問道。
    “狼子野心。”蘇杏吟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個拜月教,絕非善類。他們提供的條件雖然誘人,但目的不純。一旦我們接受,就等於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後患無窮。”
    “我們不能被動地接受他們的條件,必須反客為主。”蘇杏吟的思路無比清晰,“她的情報,對我們至關重要,尤其是關於‘修羅戰場’的線索。所以,這個交易,可以做。但規則,必須由我們來定!”
    沈之奕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轉身,走下城樓,再次來到了關押月奴的房間。
    月奴正悠閑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她不是階下囚,而是來做客的貴賓。
    “想好了?”她問道。
    “想好了。”沈之奕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麵,聲音平靜。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但我,也有幾個條件。”
    “第一,你必須先給我一份‘投名狀’,一份足以驗證你情報真實性的東西。我需要看到你的誠意。”
    “第二,在你說的那些‘異端’被清除之前,我不會幫你對付任何一個北蠻王庭的核心人物。先後順序,由我來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沈之奕身體前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房間,“收複燕雲三州之後,拜月教,可以存在。但隻能作為我的附庸!所有的教眾,必須登記在冊,接受鎮北軍的管轄,所有稅收,歸我。你們,不得幹涉任何軍政事務!”
    “否則……”
    沈之奕沒有說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殺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月奴臉上的麵具,看不出表情。
    但她那雙碧綠色的瞳孔,卻微微收縮了一下。
    她本以為自己是獵人,卻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霸道,更加瘋狂!
    他不是想合作,他是想,連人帶骨頭,把整個拜月教,都一口吞下去!
    良久。
    月奴發出了一聲輕笑。
    “侯爺的胃口,真大。”她從懷中,取出一卷小小的羊皮卷,扔在了桌上,“這是我的誠意。北蠻王庭三大糧倉之一,黑石穀糧倉的詳細地圖,以及守衛換防的時間表。足夠十萬大軍,吃上整整三個月。”
    “三天之後,我會再來找你。”
    說完,她的身體,忽然化作一道黑煙,直接穿透了窗戶,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好詭異的身法!
    沈之奕拿起那份羊皮卷,立刻叫來了陶建。
    “派最好的斥候,帶上這個,去核實真偽!”
    “是!”
    然而,斥候剛剛離開不到半個時辰。
    “報——!緊急軍情!”
    一名守關的哨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聲音裏充滿了驚恐!
    “侯爺!關外,關外出現了大批北蠻騎兵!黑壓壓的一片,至少有五個部落聯合,正朝著雁門關而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
    沈之奕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此時,另一名國公府的親衛,也急匆匆地從外麵跑了進來,他滿頭大汗,將一封蓋著火漆的密信,遞到了沈之奕的手中。
    “侯爺,京城,鎮國公府的八百裏加急!”
    沈之奕撕開火漆,展開信紙。
    信上的內容,讓他渾身的血液,瞬間變得冰冷!
    吏部尚書林致遠之兄,林如海,聯合禦史台數十名言官,以“邊將擁兵自重,構陷朝中大臣”為由,瘋狂彈劾鎮國公!
    並且,他們已經說動了皇帝!
    皇帝,已下旨,派遣欽差,前來雁門關,“巡查邊防,節製鎮北軍”!
    信的最後,寫著那個欽差的名字。
    林如海的次子,當今太子的心腹——林文虎!
    內憂外患,同時爆發。
    一封來自鎮國公府的八百裏加急,一則來自關外哨兵的血色軍情,像兩隻無形的鐵鉗,死死地卡住了雁門關的咽喉。
    北蠻五個部落,至少三萬鐵騎,陳兵關外,兵臨城下。
    京城之內,林家餘孽,聯合禦史台,瘋狂反撲,矛頭直指鎮國公與沈之奕。
    皇帝派來的欽差,太子的心腹,林文虎,正在路上。
    這是殺局。
    一個精心策劃,環環相扣的連環殺局。
    先用北蠻大軍壓境,製造邊關緊張局勢,讓你分身乏術,疲於奔命。
    再派欽差空降,以“巡查邊防,節製鎮北軍”的大義名分,奪你兵權,斷你手腳。
    屆時,你沈之奕就是一隻被拔了牙、剁了爪的老虎,隻能任由林文虎宰割。
    “好算計。”
    蘇杏吟看完密信,聲音裏透著一股寒氣。
    “林家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沈之奕卻隻是將那封密信,隨手放在了跳動的燭火上,看著它慢慢卷曲,化為灰燼。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看向蘇杏吟,說道:“他們想玩,我就陪他們玩到底。”
    ……
    三天後。
    雁門關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北蠻的數萬大軍,並未攻城,隻是在關外十裏處安營紮寨,黑壓壓的營帳連綿不絕,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巨獸,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關內,肅殺之氣同樣濃重。
    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開進了雁門關。
    為首的,是一名身穿二品文官緋袍,頭戴烏紗,麵容白淨,眼神卻透著一股陰鷙與傲慢的青年。
    他就是欽差大臣,林文虎。
    在他的身後,是五百名身穿製式京營鎧甲,手持長戟的精銳士兵。他們隊列整齊,步伐統一,顯然是真正的百戰之師,與雁門關這些“邊軍雜牌”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