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從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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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八百裏加急。大捷——。”
“雁門關大捷——。”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死寂的京城上空,轟然炸響。
整個朝堂,瞬間失聲。
所有正在爭吵的文武百官,全都愣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捷?
大捷?。
在五萬北蠻主力的圍攻下,怎麽可能大捷?。
龍椅之上,大乾皇帝那張威嚴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錯愕。
“快。宣。”
斥候被兩名太監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衝進了金鑾殿。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懷中捧出了一個被鮮血浸透的木匣。
“啟稟陛下。鎮北軍新任統帥沈之奕,於雁門關外,以不足萬人的兵力,大破北蠻五萬主力大軍。陣斬北蠻國師及各部首領三千餘人,俘虜上萬,追亡逐北,血流漂杵。北蠻王庭,元氣大傷,十年之內,再無南下之力。”
轟。
金鑾殿內,徹底炸開了鍋。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以一敵五,還大獲全勝?這是天方夜譚。”
“沈之奕?那個農家少年?”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和懷疑。
然而,當太監打開那個木匣,將裏麵的東西,一一呈現在禦前時,所有的質疑,都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
木匣裏,有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欽差大臣林文虎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第二樣,是詳細記錄了此戰經過,以及林家通敵叛國,私藏火藥,意圖謀反的戰報。
第三樣,也是最致命的,是那份從林文虎貼身內甲中搜出的,林如海親筆所寫的,要“製造‘意外’”,刺殺鎮國公的,絕筆密令。
大乾皇帝看著那份字跡熟悉的密令,捏著奏章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
他臉上的肌肉,在瘋狂地抽搐。
一股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帝王之怒,從他的身上,轟然爆發。
“林。如。海。”
皇帝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雄獅,回蕩在整個金鑾殿內。
“你這個國之蛀蟲。亂臣賊子。。”
他猛地將手中的密令和奏章,狠狠地砸在了站在殿下,早已麵如死灰的林如海的臉上。
“朕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麽回報朕的?。”
“勾結外敵,謀害國公,私藏火藥,意圖謀反。你林家,是想將我大乾的江山,徹底斷送嗎?。”
林如海癱軟在地,看著那份密令,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所有的謀劃,所有的野心,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泡影。
“陛下……臣,臣冤枉啊。”他做著最後的掙紮。
“冤枉?”皇帝氣得發笑,“鐵證如山,你還敢跟朕說冤枉?。”
他猛地一拍龍椅,厲聲喝道:“來人。將林如海這個老賊給朕拿下。打入天牢。傳朕旨意,禁軍即刻出動,包圍吏部尚書府,林氏一族,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給朕抄家。滅族。”
“遵旨。”
殿外的禁軍,如狼似虎地衝了進來,將癱軟如泥的林如海,直接拖了出去。
一場滔天的政治風暴,在這一刻,被徹底引爆。
盤踞大乾朝堂數十年,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權勢滔天的林家,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轟然倒塌。
消息傳出,京城震動。
無數百姓湧上街頭,奔走相告,歡慶著這場前所未有的大捷,痛罵著林家的無恥罪行。
而“沈之奕”這個名字,則如同最耀眼的彗星,劃破了大乾的夜空。
斬欽差,破蠻兵,定邊疆。
他的事跡,被說書人編成了段子,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茶樓裏,傳唱不休,成為了一個活著的傳奇。
三日後。
皇帝的第二道聖旨,再次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送往雁門關。
聖旨的內容,讓整個北方邊軍,都為之沸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之奕忠勇無雙,國士之才,於國有大功。今,特晉封為一等‘鎮北侯’,食邑萬戶,賜紫金魚袋,享親王儀仗。即刻起,準其於雁門關,組建‘鎮北軍’,編製三萬,軍餉糧草,由國庫直撥。並總領燕雲三州軍政大權,開拓疆土,揚我國威。欽此。”
實權。
這是前所未有,堪比開國元勳的實權。
沈之奕,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在這一刻,真正成了手握重兵,權傾一方的封疆大吏。
然而,就在整個京城,都還沉浸在林家覆滅和大捷的喜悅中時。
一處陰暗的,無人知曉的角落裏。
一名僥幸從林府逃出的林家死士,將一份用油布緊緊包裹的名單,交到了一名身穿黑袍,看不清麵容的神秘人手中。
“大人,這是老爺臨死前,拚死讓小的送出來的,最後的底牌。”
那神秘人緩緩展開名單。
昏暗的燭火下,名單最頂端,那用朱砂寫下的第一個名字,清晰無比。
太子,趙哲。
那名斥候嘶啞的呼喊,像是投入雁門關這鍋滾油裏的一簇火苗,瞬間引爆了所有將士壓抑許久的情緒。
捷報。
來自京城的,不僅僅是捷報。
還有一道,足以改變整個大乾北方格局的聖旨。
當傳旨太監那尖銳高亢,又帶著一絲刻意討好的聲音,在雁門關的上空回蕩時,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之奕忠勇無雙,國士之才,於國有大功。今,特晉封為一等‘鎮北侯’,食邑萬戶,賜紫金魚袋,享親王儀仗。即刻起,準其於雁門關,組建‘鎮北軍’,編製三萬,軍餉糧草,由國庫直撥。並總領燕雲三州軍政大權,開拓疆土,揚我國威。欽此。”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上。
一等鎮北侯!
總領三州軍政!
組建三萬鎮北軍!
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權勢!
大乾立國百年,除了開國那幾位元勳,再無人能獲此殊榮。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山崩海嘯般的狂歡。
“侯爺威武!”
“鎮北軍威武!”
卞人雄,鐵鼎,陶建這些在邊關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老將,此刻再也繃不住,一個個虎目含淚,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們不是為自己激動。
他們是為這支終於能挺直腰杆,終於有了主心骨的邊軍而激動。
他們看向那個站在最前方,接下聖旨的年輕身影,心中除了敬畏,隻剩下最純粹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