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鎮北侯?老子一人,即是三萬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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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王?
    在他們心中,此刻的沈之奕,比遠在京城的君王,更值得他們效死。
    “所有戰死將士,撫恤金,翻三倍。”沈之奕的聲音,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歡呼,“所有參戰將士,官升一級,賞銀十兩。包括你們。”
    他最後那句話,是對著那些剛剛歸降,還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京營士兵說的。
    此言一出,所有士兵,無論是鎮北軍的老人,還是京營的新兵,全都瘋了。
    他們的忠誠,在這一刻,被金錢與榮耀,徹底焊死。
    他們跪倒在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著同樣三個字。
    “謝侯爺!”
    聲浪直衝雲霄,仿佛要將天上的雲層都震散。
    ……
    帥府之內,狂歡的餘溫還未散去。
    蘇杏吟親手為沈之奕沏上一杯熱茶,清冷的臉上,卻帶著一絲凝重。
    “皇帝此舉,既是獎賞,也是捧殺。”
    她的聲音,如同一盆冷水,讓狂熱的氣氛,瞬間冷卻。
    “手握三萬精銳,總領三州軍政。你現在,已經不是朝中任何一個派係可以拉攏或者打壓的對象了。你成了一股,獨立於朝堂之外的力量。”
    蘇杏吟的分析,一針見血。
    “如此一來,你便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尤其是,那位東宮太子。”
    沈之奕端起茶杯,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當然知道。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獎賞。皇帝給了他天大的權力,同樣也把他架在了最猛烈的火上。
    就在這時。
    一道黑色的影子,無聲地,從角落裏浮現。
    是月奴。
    “侯爺。”她的聲音,帶著一股急促,“北蠻,並未徹底潰敗。”
    什麽?
    卞人雄等人,臉色猛地一變。
    “大單於集結了境內所有能戰的部落,湊齊了十萬大軍,正向雁門關,二次壓境。”月奴的情報,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所有人的心裏。
    剛剛燃起的喜悅,瞬間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所取代。
    五萬大軍,已經讓他們拚盡了全力。
    十萬?
    那是什麽概念?
    “更關鍵的是。”月奴頓了頓,“他們有了一位新的‘軍師’。”
    沈之奕的動作,微微一頓。
    “五萬是送菜,十萬就是來送死。”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的鎮北軍,正缺一塊像樣的磨刀石。”
    這份狂到沒邊的霸氣,讓卞人雄等人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那名軍師,是誰?”沈之奕問。
    月奴吐出了一個名字。
    “林文遠。”
    林家。
    又是林家。
    “林如海的庶子,一個僥幸從京城抄家中逃脫的漏網之魚。”月奴補充道,“他帶著對您滔天的恨意,投靠了北蠻。”
    ……
    與此同時,京城。
    一座毫不起眼的府邸之內,光線昏暗。
    那個從林府逃出的死士,此刻正跪在地上,將那份用油布包裹的名單,高高舉過頭頂。
    主位之上,一名身穿錦衣的青年,緩緩接過了名單。
    他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趙哲。
    他展開名單,昏暗的燭火,映照出他那張英俊,卻帶著一絲陰狠的麵容。
    “很好。”趙哲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的沙啞,“林家最後的價值,總算沒有浪費。”
    他將名單遞給身旁的黑袍人。
    “一份,用來牽製鎮國公府那頭老狐狸。”
    “另一份……”他停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就想辦法,讓沈之奕和父皇,君臣離心吧。”
    ……
    雁門關。
    肅殺之氣,再次籠罩了全城。
    沈之奕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立刻開始整編軍隊,將所有士兵打散重組。
    “鎮北軍,正式成立。”
    他站在校場之上,麵對著下方三萬名將士。
    他利用係統賦予的強大感知和對人心的洞察,將最悍勇的,最有潛力的士兵,一一挑選出來,編入先鋒營,由鐵鼎和陶建統帥。
    將那些經驗豐富,沉穩持重的老兵,編入中軍,由卞人雄統帥。
    他又親自設計了一套全新的,遠超這個時代的訓練方案,殘酷而高效。
    在沈之奕的鐵血手腕和係統能力的雙重作用下,這支新生的“鎮北軍”,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爆發出驚人的凝聚力。
    一股悍不畏死,令行禁止的軍魂,正在被飛速鑄就。
    內有太子窺伺,外有十萬大軍攜恨而來。
    沈之奕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但他心中的戰意,卻燃燒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旺盛。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快馬加鞭,衝到了校場之外,聲音嘶啞。
    “報——”
    “侯爺。北蠻十萬大軍,已至關外五十裏。兵分兩路。主力八萬,猛攻我雁門關正麵。”
    “另有,另有兩萬精銳騎兵,正繞道,奔襲鷹愁澗。”
    此言一出,卞人雄等人,臉色劇變。
    “鷹愁澗?林文遠那個蠢貨,他想幹什麽?”鐵鼎失聲叫道,“他竟然想複製我們上一次的戰術?他瘋了嗎?”
    沈之奕卻笑了。
    那笑容裏,帶著徹骨的冰冷和一絲玩味。
    “不。”
    他搖了搖頭。
    “他是想讓我以為,他瘋了。”
    “不。”
    沈之奕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在壓抑的帥府議事廳內,清晰響起。
    “他不是想讓我以為他瘋了。”
    他走到巨大的沙盤前,目光落在代表著鷹愁澗的那條狹長通道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幾分嘲弄的弧度。
    “他是想讓我以為,他以為我以為他瘋了。”
    一句話,繞得鐵鼎和陶建這些習慣了直來直往的悍將,腦子瞬間短路。
    什麽叫“以為他以為我以為”?
    這彎彎繞繞的,比北蠻女人的辮子還複雜。
    “侯爺,您就直說吧。”鐵鼎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道,“林文遠這孫子到底想幹什麽?他學我們上次的打法,派兩萬騎兵偷襲鷹愁澗,這不是明擺著送人頭嗎?末將請命,這就帶人去鷹愁澗,再給他包一次餃子,保證連個餃子皮都跑不掉。”
    “沒錯,侯爺。”陶建也上前一步,眼中殺氣騰騰,“上次讓北蠻人跑了不少,這次,非得把他們全埋在那山溝裏不可。”
    卞人雄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顯然也是讚同這個想法。
    在他們看來,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林文遠,這個京城來的軟腳蝦,懂個屁的打仗。居然敢在鎮北侯麵前,班門弄斧。
    然而,沈之奕卻緩緩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話。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